刚躺下时,还有些担惊受怕的。
总是担心墨黎会找过来。
但后实在困得厉害,又因前一夜就没有睡好,她那点警觉性渐渐就松懈了。
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只是睡到酣然,却觉得床板一轻,有人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她的身侧。
她只当是月影去而复返,便睡眼惺忪地说道:
“白日里让你留下,你偏偏要走,怎么此时反倒回来了,还是与我一处睡习惯了?”
听了她的话,旁边那人的呼吸一僵。
冷不丁地坐起身来俯视着她:
“你白日里让谁留下?又和谁睡一处睡习惯了?”
听到这夹带着冰碴子的质问口气,她那点迷糊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激灵就要爬起来。
不偏不倚地鼻子撞在了他下巴处,这酸爽,鼻涕眼泪奔涌而出。
“你好好的在我头顶上做什么?”她痛得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你起得这么猛,我躲闪不迭。”声音冷淡。
“鬼才信你。”他压根就没躲,眼睁睁的看着她撞上来的。
“刚才的话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
玉卿正痛得恼火,找了帕子来擦脸,听他这样问,哪里还有好脸色。
墨黎却抓着她,一把按倒。
“你方才说白日里让谁留下?”
“……能让谁留下,这是我家,难道我还能白日宣淫留几个男宠在房里不成。”
气死她了真是。
“那叫文赏的,如今可是住在你家,我今日见他对你情根深种,势在必得,你是不是与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俯首帖耳。”
玉卿被吴越抓走虐待那回,就是这个人来报的心。
他只恨自己无能,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救出来。
不久前,听闻她定下婚事,便叫人仔细去查,没想到竟是同一人。
如此说来,他们早就认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说不定真如那文赏所说二人心意相通,早已私定终身。
玉卿却被他这没头没脑地话气了个够呛。
自己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却离经叛道地未婚先孕,委身于他。
如今一个人,受着这些苦楚还不敢向旁人吐露半分。
却还要受他这般言语侮辱。
越想越是心中酸涩,不由冷声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何必多此一问。既然我二人已有婚约,我便是与他些什么好处还不是情理之中。”
墨黎紧抿薄唇,那灿若星华的双眼中迸发出丝丝寒怒。
饶是如此,
却依旧是个好看到极点的人。
“你所言当真,还是故意气我?”
“当真如何?气你如何?难道你这捏在肩膀上的手,还能往上移两分,掐死我不成?”
玉卿虽然躺着,却昂着头,半分气势也不想输给他。
墨黎此时才发现,自己有多用力地掐着她的臂膀,连忙松了手。
却因她话说得太气人,又白日里受了不小的刺激,沉默片刻,竟然转身便走了。
玉卿听得门扉响动,挣了半天的硬气,便一下子全散了。
思前想后,不禁悲从中来,她拉过薄被盖住脸,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