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站在船头,啃啃干饼,看看风景,一身红衣在江南的秀美山水里灵动如画。过了十多日,总算到了杭州。
一出渡口,便看到长寿布庄的小伙计牵了一匹枣红马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玉卿的红衣,便赶忙迎了上来行了礼。
“小姐,小人日日都来这渡口等,总算等的您来了。”都说小姐绝世姿容,他得了这项差事开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可惜见了小姐两回,两回都只看见了斗笠下面面纱上面露出来的一双流光似水的眼睛。
“嗯,耽搁了些日子。”玉卿接过马缰,看枣红马一个劲儿地鼻子喷气,就摸了摸它的脸,安抚道:
“知道你想家,姐姐这便带你回去了。”
又检查了下粮食水袋,便上马轻轻地踢了踢马腹,说:“小青,走吧,让姐姐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吃胖了。”
那枣红马听得她话,长嘶一声,撒开四蹄便欢快地冲着重重山岳而去。
行了半日,便到了双城镇。玉卿在镇外歇了马,由它自己去吃草饮水,自己也寻了个地方喝水休息。
已是藏剑山庄的地界了,心里便宽松了很多。六月中,正是大热的时候。蝉拼了命地巴在高入云端的老椴树干上鸣唱,旁边一棵椿树上几只花蹦蹦非常闲散地玩着你慢他慢我更慢的转圈圈游戏。
玉卿扯了斗笠盖在脸上,闭上眼。
热烘烘的夏风呼啸而来,被丛丛树木一过滤,竟也有了一丝凉丝丝的闲适。
她突然就不想走了,不知来时因,不知去处果。总觉得,此时这样,静静地躺着就很好。
殊不知,她躺了多久,便有人静静地看了她多久。
感觉有人慢慢地靠了过来,她却懒得动。
随着斗笠被拿开,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玉卿抬手遮了遮微眯的眼睛,逆着光影,便看见一张帅气温和的脸,从斜上方俯视着自己。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玉卿往一边挪了挪,坐了起来。
“你下山时,只说半月十天便回。如今已两月有余,师傅他老人家不放心,让我去庄里问一下,才知你负气离家出走了。”白君玉笑着揶揄她,“知你近日便回,我便来双城镇等你了。”
“师兄,你休要听我娘瞎说。我哪里是离家出走,不过是贪玩寻了个借口开溜罢了。”玉卿不服气。
“你呀,总有话说。”君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起来赶路吧。你娘看到你回来,还不知如何高兴。”
玉卿便也起身,唤了那枣红马过来,“师兄,你我同乘没有问题,这四轮车却不好带。”
君玉却笑了笑,飘然坐到马上,便向她伸出一只手,说道:“却无碍,彦申在镇里的五买客栈等我,路过的时候同他讲一声便好。”
玉卿听了,便不再推辞,借了他的手上了马。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进了镇子,俊男美女同乘一骑,引得多人驻足观看。等到了客栈寻了彦申,叮嘱他去拿车子回来,二人便继续赶路了。
日暮时分,才进了红石坊。
因这红石坊,一百个人里便有九十九个姓红,认识他们的人便多了,多半见了要行礼。玉卿也只好撤了斗笠面纱,让小青走得尽量慢些,便耽搁了些时候。
等上了山,对了暗语,进了山门,已经酉时了。
玉卿正等门房搬出了四轮车,帮君玉坐下。便见一个美人擦眼抹泪地从内庄疾步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