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望了望星空和参天白杨的方向,又轻轻拢了拢略微单薄的广袖。
月黑风高夜——
不太想打架的陈昱王,向着和少年相反的方向一纵身,几个起落已消失不见。
驰夜望着他这波为正道人所不齿的神操作,一时竟有些呆若木鸡。
然而他却记住了,这个半夜从阿卿房间走出来的人,即使月色晦暗,也依稀可辨绝世神颜。
天蒙蒙亮的时候,玉卿就睡醒了,直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好些日子没有睡得这般爽利了!
她伸了个懒腰,内心大喊一声:“师傅,徒儿今天认真练剑!”
伸完懒腰,好像哪里不对,她摸了摸胸前的带子,昨日怎么稀里糊涂就系错了,嘿嘿。
赶紧起床换衣服去吧,一转身,什么鬼?
为什么这里还有一件中衣???
昨天换下来的不是已经泡在盆里了……
她又往床上一打量,多了一件轻裘,毛色比她那件要好上太多。
她疑心重重地换了衣服,又去练了剑。
太冷了,好半天才暖和过身子。待收拾妥当,便去了驰夜房里。
“阿兄,我有事——”
“阿卿,我有话要——”
驰夜看她那没头没脑的样子,笑着说:“你先说吧,怎么了?”
“嘿嘿,没事,我就想问下阿兄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去过我房里?”玉卿摸了摸脸问道。
“怎么了?”驰夜不动声色地问道。
“就是我那里多了一件裘衣,想着是不是我睡相不太好,蹬被子了……”玉卿说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是睡得有多沉,连人去到房里都不晓得。”
“旅途劳顿嘛,睡得死了点。说起来我最近确实睡得挺沉的,不叫不醒,怨不得师傅总说我懒惰。”
玉卿看桌子上有吃的,便走过去坐下吃起来。
忽略了驰夜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阿兄,娘亲倒是会偏心,什么时候给你做了这么好的轻裘,竟比我的毛色还鲜亮许多。”玉卿一边吃一边念念有词地说道,竟然忘了问驰夜要和她说什么的。
“食不言,寝不语,耶娘不在跟前,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那裘氅应是昨夜那男子留下的了,却要叫他说什么好。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玉卿的房里,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吃罢早饭,才刚安顿好。
大门口就一阵车马喧嚣,竟是月影来了。
紧跟着月影出现的是一脸雀跃的红岚和——
一脸寡丧的庸慧。
这俩人站一块,还真是叫人喜庆啊。
“县主!”玉卿福身一礼。
“快行了吧,这么久不见,就只想着寒碜我么。”月影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继而问道:
“怎么样,累不累,路上可还顺利?”
“还好,京都怎么这般冷啊,我一时还有些有些受不了。”玉卿搓了搓手。
“不然我为何要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要带冬衣。”月影自己倒是穿得很厚实,发上竟还簪了几个镶珠玉的金钗,添了几分贵气。
“小影,看你这样模样似乎过得还不错,小岚也过来让我看看。”玉卿呵呵笑着。
“主子!”红岚早就等了半天,一听这话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