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断了么?”
我去!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玉卿不高兴地瞪着他。
“难道没断么?”墨黎平静地说完又转头看向君玉。
君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的,断了。”
“怎么断的?”墨黎又问。
玉卿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
“你能不能不要对别人的隐私抱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师妹,没关系的。”君玉依旧不恼不怒,他看向康王:“出了意外,被山石压断了。”
“师兄。”玉卿低低地唤了一声,便低下了头。
她此时心里五味陈杂,君玉的腿疾,一直就像一个不成文的禁忌。
在青峰山时,众人总是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个话题,也不会去过分关注君玉的腿。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你的腿断了么……
这个一直压得玉卿喘不动气的心结,让她有些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君玉如何不知她的难堪,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下攥衣摆的手。
玉卿转身看到君玉温暖又清澈的眼睛,心里稍稍安稳。
对面那张假面后的眼神,因为这边的小动作,又冷上了几分。
“你想不想好呢?”墨黎冷声问道。
“什么?!”听了这话,君玉和玉卿几乎同时问道。
不管君玉性子多温,他总归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谁愿意大好年华都在四轮车上度过?
不能肆意奔跑,不能建功立业,不能……不能追求自己喜欢的姑娘。
而玉卿,背着包袱十来年,冷不丁听到有人说包袱可以放下了,怎不欢呼雀跃?
“上来吧。”墨黎说着,站起身向五楼走去。
“师兄?!”
玉卿有些激动地抓住君玉的胳膊,她此时毫不在意刚才那个人是如何的可恶了,只要能让师兄站起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上了六楼,君玉便被推进了屏风后面,墨黎净了手也进去了。
玉卿等在外面,急得来回走,满屋转。
“怎么还不出来?还没好么?”
被她转得晕头转向的月影,听着她不停得念念叨叨,便烦躁的说:
“你且坐下歇歇吧,这又不是生孩子,你说出来就出来啊?”
……
小树林组合,集体黑线。
这月影姑娘,美则美矣,就是这口德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我这不是着急么?”玉卿抓了抓脸。
“你急什么?等都等了十来年了。”月影有好些话想和玉卿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自然也希望君玉的腿真的有治好的希望,这傻卿一直觉得当初的意外,是她一个人的罪孽,这么多年背在身上不肯放下。
虽说这个事,算起来她也有份。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根本还没来,没有这段记忆。
这十来年,每次看见君玉坐在四轮车上,她也会觉得惋惜,却独独没有负罪感。
于是,傻卿便将这份负罪感和愧疚乘以二,放在了自己心里。
她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吱呀一声,屏风推起来一片。
墨黎先出来,君玉整理了衣服也坐四轮车出来了。
“怎么样?我师兄的腿怎么样?”玉卿看见人来,便迎了上去。
墨黎看了看她满眼的希翼和紧张,又看了看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纤手
——莫名心情就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