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墨黎听到她一声低微的哼声,三两步就冲到了榻前。
“不要乱动,觉得怎么样?”
“有点疼。”玉卿哑声说道。
刚才那声闷哼,就是她刚刚醒来意识不清想要挪动身体时,牵扯出的浑身疼痛导致的。
“过牡丹春江楼几天就好了。”墨黎抬手拨了拨她额头上的发丝。
眼看她满脸青紫,一双唇也咬得破烂不堪,心中的怒气就按不住的往上冒。
“你怎么找到我的?”玉卿费力说道。
“有人受了你的托付来报信了。”墨黎声音有些不稳。
如果他能早一点找到她,她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
如果昨天早上,他执意陪她出门,不去见什么吴太师。
又怎么会被人暗算。
明知道,一切都是个局,他为什么没有阻拦她出门?
“吴越有没有把我……”玉卿双眼晶亮亮地看着他,十分平静。
“没有,你不要多想。”墨黎轻轻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墨黎,帮我个忙吧,找到他。”玉卿依旧望着他。
“我会的。”墨黎轻轻拢着她的手指。
玉卿没清醒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按照她目前的状况,睡觉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第三天,待在康王府八卦了两天的云安逸终于回宫上朝。
吴太师颤颤巍巍的站到中庭,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自随太上皇定天下后,他就有了面圣求旨无需下跪的特权,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声声泣血。
太师厉声控诉康王这两日的恶行,太师党也纷纷帮腔,但明显人数没有先前那么多了。
已经无需赘言,有眼睛的都看到了这两日的动乱。
街头被乱刀砍死的,躲在家里被万箭穿心的,吴氏族人遭到了血腥屠戮,和太师党有关的人这两日可是人人自危,睡得极度不安稳,生怕一觉醒来命就没了。
朝堂上满是控诉生声:
“康王也太凶残了,竟然直接调集府兵进城。”
“这以后,京中臣民岂不日日心惊胆战?”
“太平盛世,岂能容许这样的暴行?”
“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
吴太师默默地点赞。
“恳请圣上颁旨不许府兵擅自进城。”
“这控制府兵的兵符必须没收,上交圣上。”
吴太师有些懵逼地抬头,回身看向身后陈情的朝臣。
这个走向不对啊,然而他已经无力回天。
京官们哪个不是大家大户?一家老少都在京城,这种随时都要灭族的恐惧,已经完全战胜了他们对吴太师的忠诚。
虽然康王并未上朝,皇帝很干脆的拍了板:
兵符暂时不予收回,但是日后所有府兵的征调,除了兵符,还必须同时出示皇帝的诏书,缺一不可。
至于康王的暴行,待查问清楚后,一定严惩。
群臣各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又来,每次圣上说要严惩康王的时候,几乎就等同于说不会再有下文。
此时再也没有比吴太石更伤心难过的了。伸张正义的诉求没有得到满足。而在某种程度上又丧失了对兵权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