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警察听完后倒是冷哼了一声。
“可笑,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而且我还要做到穿越时空才能对的上时间线,你这种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根本不足以构成任何有用的信息。”
随后他隐隐的威胁到:“这些信息可够不成你脱罪的根据啊。”
我不打算去辩解什么,他能不能理解那是他的事,而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闹鬼事件罢了。
于是我开口了:“那么我问你,你知道两名死者的名字吗?”
警察觉得这十分可笑,哪一个办案人会不知道案件受害人的名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是……”
突然警察沉默了。
我看着他那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出声到:“是不是完全想不起来?”
他没有否认,但我想我猜的是对的,毕竟这是我来这里之前就做好的推论。
“作为一名警察,可以记下每一个事件的所有细节,但却记不下死者的名字,你不觉得可笑吗?”
警察失声大喊:“不可能,我只是……”
“你只是选择忘记了这一切!”
我粗鲁的打断了他的辩解,因为明白那毫无意义。
警察不知所措的坐了下去,他很慌张,并且掏出一根烟点着。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我引导着他,时间还很充裕。
“这很好解释,在医学上这被解释为‘选择性失忆症’,俗话可以说是自己骗自己。”
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事实上我做的是不是椅子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作为灵能力者活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面对像面前的情况已经习惯多了。
就像一个解剖官长期与尸体打交道,那么对于他们而言实体也无非是有着一些奇怪气味的信息载体罢了。
灵能力者不是道士,也不会去刻意的寻找尸体,但要是真遇上了这些事情,那么我们也并不介意试着处理一下。
这并非什么正义感爆棚,也不是什么义务,仅仅是出于好奇。
对,就是好奇。
就像玩游戏时获得了一件史诗装备,或者掌握了一门高超的游戏技巧,总会忍不住去试试,而这样的尝试,还有另外六十多个人进行,有一个出名的已经出了两次斗了,其他人倒没那么疯狂,但总会好奇。
所以在好奇之下我来到了这里,受之前鬼境的影响,我的思维出现了一定的混乱,但现在我想我可以解释清楚这一切。
“那么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在这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功课啊,不说别的,光是警局这个地方我都跑了有十趟,毕竟一年前的事闹得太大了。”
我翘起了二郎腿,因为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很舒服,估计这辈子是改不过来了。
“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哦,对了,你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不过我相信,一会儿你就会记起一切。”
“有了,那么我也从那个时候讲起吧,虽然你已经讲过一遍了,但内容还是有区别的。”
“2024年2月27号,一个叫做黄九安的警察正在休假,年仅三十一岁的他有一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他的老婆年龄只有二十六岁,这对于黄九安来说,几乎是人生最美好的事。
一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以及蒸蒸日上的事业,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孩子,结婚四年他没有孩子,但他并不沮丧,因为他正还很年轻,他的妻子也很年轻。
再加上现在的工作正在上升阶段,因为工作出色,而且受人赏识,再过两年就有可能被提拔为副局长。
而这样的一个小警察可以说深受他人的嫉妒,这样的人断然不会一直平庸下去,大志晚成大概说的就是他,然而这依然很夸张。
就是这样的人,在某天下午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他的老婆劈腿了,剩下的内容与之前的内容高度重合,我就不重复了,跳过。
黄九安的老婆叫任悦,而与任悦开房的男人叫做孙鹏。”
黄九安突然间呆滞了,就像一块儿雕塑。
“孙鹏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赏识他的上司,警局的人们亲切的称呼他‘孙副局’。
所以,黄九安在当时发现了真相后并非打不过,而是不敢打。
第二天,在‘幸福川菜馆’,黄九安借着酒劲,偷走了一辆车,上演了一场‘断送前程戏’,之后在一处废楼自杀,当天晚上被人发现并报了案。”
我看着那根烟在黄九安的手中燃尽,但他本人似乎毫无察觉。
“我想这下你应该想起了什么?是吧?黄警官?”
我一点点的提高了声音:“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警局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这个警局没有电灯?为什么你会清晰的知道所有的犯罪细节,甚至连凶犯的心里活动一清二楚?”
“这是因为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黄九安就在那里,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哦,我忘记了他根本没有躯壳,因为本身就是人不人的东西。
“看看你手上的烟吧,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掏出那根烟并点燃的?你甚至没有一个打火机?”
黄九安突然间哭了起来,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所谓的鬼泣吧。
“我忘记了!我忘记了一切!可我不想想起来啊!
一个是我的上司,提拔我看中我的人。
一个是我的老婆,我喜欢并爱着的人!
我杀了他们,我也愧疚啊!
所以我自杀了,却没想到变成了孤魂野鬼,我害怕,我害怕下地狱后再看到他们!
但是我又恨啊!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叹了口气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没有人能过你做得对,但也不能认为你做的没错,毕竟那两条人命是不争的事实。
外遇这种事情听起来很简单,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切都远比听起来更令人发狂。
但你终究还是杀了人,你是个人,也是个警察,但你却通过这种手段促成这一切,最终摧毁了三个人。”
“而且你死之后还造成了社会问题,已经有二十个人被你拉到了这里进行这场可笑的角色扮演游戏,无疑,那些人在这场闹剧中顶替的都是你自己,当天亮后,每个受害者都会慌张的逃离这里大喊大叫,有些人疯了,有些人死了,这栋楼也荒废了近一年半。”
我站起身来,拉开窗户,那昏暗的天空似有一道白光即将突破天际:“天快亮了,你的选择是什么?要我帮你超度吗?”
黄九安面色惨白,穿着破烂,一身溃烂的焦肉是他身上臭味的来源,这便是他死前的样子,被烈火烧的皮肉不剩。
“这个世界上有地府吗?”
黄九安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不清楚?应该有吧。”
那么给他一丝希望吧。
“那我就去那里赎罪吧。”
我看了看窗外,天还很黑:“正好,我可以调动月光。”
窗外突兀的射入一束圣洁月光,将黄九安笼罩其中,这一连续的变化正改造着黄九安,他的皮肤开始变得红润起来,时间似乎正在发生倒流。
那个三十一岁的黄九安又一次回来了。
黄九安对面前的一切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请问你是谁?”
他似乎是在对我说话,毕竟这里能和他交流的只剩我了,墙角的那两只啮齿类生物显然没有这种能力。
“我吗?我叫郭且豪,某大学大二学生。”
黄九安有些吃惊:“郭且豪是吗?那么祝福你吧,我只能如此了。”
黄九安看着那白色的月光,似乎发现了一条同样银河的路,他的灵体渐渐虚幻起来,幽幽的声音还在四周回荡:“我来赎罪了……”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这里还是那栋废楼,这个黑乎乎的房间只有一扇没有玻璃的破窗,两个破桶,以及发霉的未知物品。
硬要说的话,还要算上那两只老鼠。
片刻后那黎明的的光,就像一道利剑,划破了苍穹,将光明带给了大地。
我走出了废楼,哼着不知何名的曲子,缓缓走向前方,漫无目的。
今天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