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鬼变成人,出林去了花娘子那里后。二人才走出密林,来到小灰藏身的地方。
茅一飞再也抑制不住,一低头哇哇的吐个不停。
朱炯还好些,那些血腥气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然而那些恐怖的场景,想想都头皮发麻,不由得胃里一阵痉挛。
茅一飞吐的无可再吐,才停了下来,脸色惨白,看到朱炯竟然没吐,他坏坏一笑:“朱兄,你真了不起!今晚再来一盘牛肉如何?”
听到“牛肉”二字,一想到那些人变的牛,那些血淋林的场景,朱炯终于也忍不住了,也低头哇哇的开始吐了起来。
茅一飞一乐,想笑还没笑出来,一想到“牛肉”,他也低头开始吐,吐不出东西了,只是干呕。
一旁小灰看到这两个人如此狼狈,张着一张驴嘴,大笑不止,露出一排整齐的大板牙。
吐得筋疲力尽,二人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茅一飞沉痛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跟我师兄们吹牛了!我现在一想起自己曾经吹过的那些牛哄哄的话,我都恨不得抽自己。”
朱炯微微一笑,“你是说,吹牛,是吗?”故意将那个“牛”字说的很大声。
茅一飞惨白的脸,都要冒绿光了。
最终,二人一致认为,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从此半年不吃牛肉,以示惩罚。
回去的路上,小灰远远走在前面,对于二人一身酸臭味,很嫌弃地不让二人靠近。
再次回到花娘子客栈,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大厅里灯火通明,摆着各类酒食,比昨天还要丰盛。李道长没了师弟,独自坐在那里,低头喝着酒。
众兵丁镖师也似乎有些心事,远没有昨晚那么热闹,饭菜虽好,气氛却显得有些冷清尴尬。
今天的大厅里,除了几个妇人在忙,还多了很多帮忙的小伙子,花娘子说,他们是香肉磨坊的来帮忙的。
一个圆脸,胖胖的汉子,一直跟在花娘子身边。
朱炯和茅一飞坐在那里,两人虽然肚子空空,谁也没动筷子。
“二位客官,来吃一盘牛肉吧!”
一个小伙子,放下一盘牛肉,还冲朱炯和茅一飞眨了眨眼。奇怪的是,他使眼色,只有一个眼在动,另外一个眼,连同那半张脸,都没动。
朱炯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半头鬼,他还以为自己和茅一飞假扮客人呢,看来半个脑袋果然没有整个脑袋好使。
他一边对着茅一飞使了使眼色,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倒在一个盘子里,跟半头鬼眨了眨眼,指了指李道长。
半头鬼一只眼急忙也眨了眨,表示理会的。端着一盘小圆饼,向李道长走去了。
一旁茅一飞紧张的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看着李道长。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早上的时候,朱炯趁乱偷了几个小圆饼。他们计划让众人当中看到人吃下圆饼,变成牛马,戳破花娘子的计谋,让众人知道真相后,再率众突围。
无论从那方面看李道长都是那个最佳人选,朱炯正在思索如何让李道长吃,看到半头鬼,计上心来。
此时李道长看着一个伙计送来了一碟小圆饼,那个伙计一边脸笑着劝自己吃,另一半脸却十分僵硬,吓了他一跳,心中疑惑,用上法力定睛再去看那伙计。
李道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出了伙计的真身,伸手一摸背上,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宝剑在花娘子那里,望四周一看,满厅的伙计一个个
“客官,吃一个吧。”半头鬼劝道。
李道长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不小心来了一窝鬼,后悔死了,早知如此,自己去搬救兵,让师弟等在这里记好了。一边想着,一边拿过一个小圆饼放入了嘴中。
一声牛叫,响彻了大厅,所有人都盯着地上的李道长,只见他痛苦的翻滚着,一会儿变成人,一会儿变成牛。
只有半头鬼,没有看李道长,而是对朱炯打了个眼色,朱炯回了一个眼神:半头鬼老兄,你好牛,你好可爱。
李道长还是有些法力的,虽然一不小心着了道,但他用手在胸前点了几处穴道,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滩黑血,竟然硬生生将鬼涎丹逼出了体外。
鬼涎丹入口遇到阳气,即刻融化,逼出体外就是一滩黑血。李道长擦了擦嘴,一指花娘子,正要说话。
花娘子抢先说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法术啊,怎么能变牛啊?”
纵然花娘子能说会道,此时兵丁和镖师们都不再像昨天那样跟着起哄了。特别是统领和镖头,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眼中都充满了苦涩。
想到不见的那些人,草棚里的牛马,这些老江湖也终于开始明白了过来。
然而谁也没说话,因为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打人行,捉鬼还是算了,他们只能被鬼捉。
众人脸色阴晴不定,花娘子和李道长互相瞪着对方,郑屠子不知何时,从后厨拿过一把劈骨头的菜刀,直勾勾的看着众人。
场面一时十分诡异,朱炯和茅一飞手心都冒汗了,打斗一触即发,他们料到会打,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怎么又争执起来了,哈哈,我说啊,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呢?!”
胡管家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笑呵呵的走到场中,一手拉住李道长,一手拉住花娘子,笑眯眯的左说一句,右说一句,跟一个保媒的媒婆一样。
镖头和统领也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加入到保媒加入到劝架的行列。
李道长和花娘子再次重归于好,连这样的场面都能被胡管家轻松化解,朱炯心中十分服气,那个胡管家虽然丝毫不会法力,但为人处世,不知道高过自己多少倍。
不过,胡管家怎么就不怀疑呢?难道
“好可惜啊!”茅一飞轻轻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朱炯的思路。
“不好!”朱炯大惊失色。
“朱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