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遥笑着将眼前的大狗拨开,在大床上一坐,双目微闭,将神念集中在呼吸之上,也不知是不是洛遥天赋极佳,还是修行的心法太过初级,伴随着他轻微的呼吸声,没过多久,洛遥就入了定。
虽然双眼是闭着的,但他仍能感觉得到在双眼前的漆黑中泛起了重重红雾,而身体也随着呼吸不断地变轻。
逐渐,沉重的身躯消失不见,身前的红雾从清晰可见,逐渐变得浓烈如潮水一般。洛遥的神念变作一点微弱的湛蓝光芒,好像变作其中的一叶浮萍一般,随着翻腾的赤红雾潮肆意漂浮。
洛遥只在其中待了片刻,就觉得眩晕恶心,几欲作呕。不过他性子还算坚韧,又是初次入定,凭着强大的好奇心,硬是愣生生撑了下来。
在浓浓的赤海中,无法分辨东西南北,然而洛遥依然能明确的感受到头顶上方传来阵阵光明与温暖。
抬头一看,只见在浩瀚赤海之上,不知道多远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强烈的华光铺天盖地,巨大如天空一般,将这无边无际的潜渊之谜完全覆盖,想来那就是无穷的大道所在了。
仅仅远远观望一眼,洛遥就对这美丽的光华生出向往之情,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神念所化的湛蓝光茫就是无法向上一寸,只能在潜渊之谜中四处游走,可无论他在其中怎么挣扎,离着那温暖的光亮永远是一样的距离。
想来这就是那吕适子所说的没有一点素念作为支持,所以只能远远观望而不得。
可这一点素念到底如何能够攀到心上呢?
按吕适子的说法,加上洛遥自己的理解,这一点心念大概就是生活中能够刺激到自己的点,或是某种发自内心的信念。
可自己的信念是什么呢?在游戏中完成任务,拿到初始公司的股份,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洛遥正在这胡思乱想着呢,化身的蓝光旁猛地出现一只细细的羽毛,围着他绕了几圈,然后静静地漂浮在洛遥身边。
“这么简单?”
看着身边漂浮的羽毛,洛遥大喜过望,驾驭着蓝光,向那羽毛之上一贴,这羽毛就晃晃悠悠的带着他向上飘去。
谁料这种情况没有维持半刻钟,这羽毛就化作点点碎屑,转眼就被身边汹涌的潜渊之谜吞噬,洛遥化身的光球也随之跌落到原点。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洛遥化身的光点懊恼的抖了一抖,转念一想,难道自己的一点素念是早日完成在这里的任务,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
他这边念头刚刚一动,一条细细的绳索忽然垂落在他身边,已经有过教训的洛遥驱使着光点在细绳之上狠狠地拽了拽,这才攀着细绳缓缓向上,谁料没过多久,绳索悄然断裂,洛遥化身的蓝色光点像皮球一样弹了弹,又回到了原点。
“凉的,我真想回去啊。”
路遥欲哭无泪,滚滚潜渊之谜拍打在他化身蓝色光点之上,隐隐作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到达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洛遥心神稍稍松懈,就觉得好像被人迎面一拳打在脸上,痛的他几乎大叫一声,情不自禁的张开双眼,身边滚滚赤色的潜渊之谜消失不见,身前是一片雪白的墙壁,与身边隐约的呼噜声。
回到真实世界的洛遥揉了揉眼睛,只觉浑身酸痛难忍,在大屋内飘散的浓雾轻抚下才好些,不过还好的是,他仍能感觉到身体中某种力量正在悄然酝酿,颇有一种运动完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转头看向身边呼噜声的来源,原来是达皇挨不住睡意,在他身边沉沉睡去了。
看着大弟子乌黑的大鼻子上冒出晶莹的鼻涕泡,洛遥微微一笑,侧身躺在它柔软的大肚子上。
被毛绒绒的温暖包围,洛遥这才发现,这大屋的天棚不知被施了什么法术,变得比玻璃还透明,一眼望去,还以为这大屋没有顶棚,稍稍远眺就能见到无数星辰闪耀,躺在大床之上,犹如躺进星际飞船之中,在漫天银河内畅游。
“我一个单身汉深处其中,都差点能体会到爱情的滋味,这秦牧竖老兄还真是有一套啊。”
洛遥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但转念一想。以往蓝青途在新婚后,守着有如此情趣的大屋,看着床上娇艳欲滴的美人,望而兴叹,无语凝噎,只能到楼下借酒消愁,这也太惨了点。
还好自己略施小计,救蓝老哥于水火之中,今后这伤心地恐怕要变成战场,每日金戈铁马征战不休了。
想着这酒楼中的三人,现如今人手修炼一手“凯旋高歌儿心法”爷们这也算是仙侠世界的男科圣手,救广大男性修士们于感情破裂边缘,都想给自己点个赞了呢。
洛遥自嘲的笑了笑,整理了下身后毛绒绒的大枕头,带着修行后的酸痛沉沉睡去了。
等洛遥再次睁开双眼,又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身边的狗子早早就醒来,却又怕吵醒洛遥,吐着长舌头缓缓喘息,不敢出弄出什么大动静来。眼见师尊醒过来,立刻扭过大头装睡。
洛遥灵体之躯感官,何其敏锐,何况达皇的涎水都快滴到他脑袋上了,回身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大脑袋,翻身下床整理衣物后,领着自己的大弟子一同走到楼下酒楼的门厅当中。
眼前的场景还跟昨日一样,只不过今日大厅中多了蓝青途夫妇两人在柜台前你依我浓。
而拿到心法的楚之焚满面红光,拍着胸脯向众人吹嘘昨晚的战绩,慢了一手的秦牧竖一张黑脸都要拧出水来。身边柔美的老板娘听着一帮男人吹嘘自己的战绩也不害臊,反而跟着一起起哄,时不时发出两声银铃般的笑声。
等着这白脸老哥说到昨晚一路纵情长跑,把自家婆娘都带岔了气的时候,秦牧竖终于忍不住急火攻心,大喝了一声,扯着楚之焚的衣襟叫他把心法交出来。两人正撕扯着,不远处洛遥已经蹬蹬蹬走下楼来。
秦牧竖眼见小先生微笑着走下台阶,赶紧一把将楚之焚推到一边。黑脸上挂满了笑容,朗声道:“小先生,昨晚睡得可好,不是我吹嘘,这南境的酒楼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半家能够到咱家的房檐儿的。”
不想刚刚下楼的洛遥竟然沉着脸摆了摆手,冷声道:“我看倒未必。”
秦牧竖吓了一跳,心说莫不是顶屋哪里触了洛遥的忌讳,怠慢了小先生?
就见洛遥跟着大笑了一声。
“我看是连门把手都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