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鼻异香,远非先前浅淡可比。
至此卫誓已经行进了三个时辰,依旧未能寻到源头。
卫誓脚步轻快,跳跃腾挪间掠过一株又一株的古树。这片古林极大,前方的树木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然而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疲惫,相反铺上了满满的兴奋之色。
“这究竟是何等天材地宝,看来我这次还真押对宝了!单就香气竟传播如此远的距离,我还真不信引不来人!”
卫誓舔了舔嘴唇,这一路行来,就连他都不时泛起念头,忍不住去想那是何等奇物。甚至还开始盘算起如何才能获得此宝。好在他足够冷静,知道此时臆想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这么大的范围内,谁又能确定会引来多少窥视者呢?
依照他的想法,本以为只是普通灵物,能引来附近几人便足以。来者是友,便结伴而行,来者是敌,则伺机而上。不管如何,他都不亏。
可谁曾想,出现在眼前的,竟是如此神物。届时引动的想来不会只有区区几人,而是降落附近的四宗所有弟子。好处在前,此行四宗又彼此相对。说不得第一场交锋,就会在这里发生。
尽管已经预见到了一切,卫誓非但没有止步,反而速度激增的向前方疾行而去。无我落在手中,身上更是贴上了一张宗门赐下的隐息符。周身气息收敛不露丝毫,近乎透明的身体仅在移动间,露出轻微模糊。
与计划有所出入,哪有怎样?
范围更大,能吸引来的人就更多,碰到同门的几率就更大,对自己丝毫没有影响。至于有战斗发生……那怎么能少的了他呢?本来他就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的看着同门死战,自己袖手旁观的人!
又是一柱香时间过去,卫誓再一次停下脚步。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此时寻路而行,真可谓不靠眼睛靠鼻子。那浓郁香气中透着的几分淡淡血腥,又如何逃得过卫誓感知。在细查周围,卫誓目光不由的郑重几分。他在下方的树林间,找到不少残留下的战斗痕迹。
很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次急促短暂的争斗。并不激烈,可同样有人因此染血。
思谋片刻,卫誓重新将玉简拿出,点在上面,这一次显现的纹路相比上一次则要璀璨太多。见此,卫誓不由宽心几分。
“看来师兄们已经在聚集了!”卫誓自嘲的轻轻笑道。宗门布设下的秘境阵法,为求公平完全就是随即传送。并不是每个人都如自己这般倒霉,没有同门陪在身侧。也不是每个人都如自己这般幸运,无需一开始便要面对外宗弟子带来的危机。
突然间,卫誓猛然一颤,挺直的身体如同凝固一般,一动不动的紧贴树干。本就透明的身体波动尽褪,仿若凭空消失一般。身上的隐息符效用仍在,在他依旧还是不由自主的屏上了呼吸。
冷汗从额头冒出,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已经不足以让他在作什么了。
前方密林间,有微不可闻的哗哗声传来。
卫誓精神高度紧绷,这声响方位正对这他,令他不敢有丝毫妄动的仅是双眸上膘。
一道威风拂过,上方指头出现数道白袍身影,他们或蹲或站,一个个双眸精亮,无一不是一脸警惕之色。
“莽骨宗!”卫誓辩出了来人身份。虽然锐天峰一样身着白袍,不过锐天白袍不管样式如何变化,总能从其上找出银色剑纹。可眼前的几人身上的衣袍上,都是清一色的绣着几只黑骨蛮兽。
一共七人,五男两女,其中一人为筑基初期,另外三名男子与一名女子为筑基中期外,蹲在中间的那名脸上有疤的少年,以及身边的那名冷艳盘鬓女子则为筑基后期修为。
如此阵仗一旦被发现,后果可想而至。
卫誓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他相信冰影的手段,当初突破筑基正是依靠冰影,他才能在未加注意的萧青河面前,毫无响动的破境而入。
他是能够藏的住,奈何这里的血腥味未消,低下的战斗痕迹以是不会自行消失。只要这几名莽骨宗弟子有心,下来探查一番……他到底只是隐藏了气息,并非直接消失。
然而奇怪的是,这七名莽骨宗弟子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甚至目光都未曾偏移半分。似在紧紧盯着什么。
“宋师兄……”过了好一会,那名修为最弱的弟子才开口询问。“他们会来么?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吧?”
“用不了多少时间,天魂宗的那些定会回来。”为首的疤面少年轻声笑道,语气却不似面容那般凶恶,相反极为平和。
“小师弟,你不了解那些疯子。他们向来是有仇必报,势若疯狗。我们打伤了他们其中一人,哪会这么简单了结?先前逃离不过是去附近呼唤人手罢了!”一名高瘦弟子补充道。
“这样啊!”筑基初期弟子不由笑出了声,而周围几个筑基中期弟子同样附和的轻笑起来。
笑声止息后,他撇撇嘴角,语调讥嘲说:“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并非只在原地干等。有几位师兄出手相助,更有宁娜师姐压阵其后。此次定让那些天魂宗弟子……有来无回!”
几人并未压制声音,被躲藏其下的卫誓听了个正着。冰冷由双眸中溢出,死死盯在那名筑基初期弟子身上。以莽骨宗那弱肉强食的风格,看周围几人对他的态度,,显然不会是同门友爱之情。
“待会就拿你开刀!”卫誓心思暗起。
就在这是,那名始终不说话的盘鬓女修,骤然冷喝。
“是谁!”
卫誓目光一滞,他心神骤然紧绷。那七名莽骨宗弟子目光纷纷看投向自己这里。
“被发现了?”
这一刻,卫誓险些就要转身而逃,不过他终归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若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看到自己孤身一人躲藏许久,最应该作的绝不是大喊大叫。更没道理会站在树上,无动于衷。
背后风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天魂宗的道友,怎么躲着不敢出来了么?”已经站起身的疤面少年望向前方,嘿嘿冷笑。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攒上了一条白色骨鞭。
“呵呵……呵呵……”
一连串的不屑嗤笑从背后响起。接着卫誓便看到五名衣袍各异的天魂宗弟子,从自己身后走出,擦肩而过。
放声大笑的那名红袍弟子走在中间,正是曾在两渡岭紧急任务中,与自己有过交集的胡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