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远处地平线一轮红日的升起,早起的大公鸡“喔喔喔”唤醒了早起的人们,就连爱睡懒觉的师中泰也起了。
“吱呀”
“公子,水来了。”
“不过是一盆水罢了,我自己可以的,你还非要来帮我。”
接过水,师中泰将毛巾打湿,一边儿洗脸,一边整理自己的妆容。
“在老家这个时候,俺都下地干活了。”
“随你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师中泰自是明白,便没有强求一二。只是今儿算是第一天班,师中泰心中还真有那么一点紧张。
照镜子打理衣衫的师中泰,透过镜子看到大牛端着一粥两菜两馒头,“你的粥呢?”
“俺方才在后厨吃过了。”大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蚊蝇般的细声解释了一下。
玉华阁。
“公主”
“公主要沐浴更衣,你们快些下去准备。”
“喏”
周边宫女缓缓退下,小杏脸带着明显的慌张,身子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冷静点。”
明黛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了一声。
小杏怕怕的说道,“公主啊,你真的要出宫吗?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可就死定了。”
“嘘...,你小点声。”明黛急忙拉着小杏到一旁,看了一眼四周,这才语重心长劝道,“小杏子你要知道,父皇和母后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把我嫁出去了。你也知道,女子大婚,一贯都是连面都不能见得,更不要说什么了解。若是他们为我挑了个表面看起来品行端正,可背地里却...那我,我这一辈子可就...”
本来也只胡说一通,熟料说着说着,明黛越想越伤心,竟还忍不住掉起泪。
“公主啊,皇和皇后平日最为疼爱你了,他们挑选的驸马,人品和学问肯定都是整个天下最好的,公主你不用担心的。”
“男有情女有意,小杏。”
“可是啊公主...”
“好了,好了,来人了。”
见小杏还要多说些什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明黛打断了还准备说教的小杏。
“公主,浴房宫已准备妥当。”
“前面带路。”
吏部。
“秘书郎,没听过,不过,从今天起,我,师中泰就有一份铁饭碗,好歹也算是个正式公务员,这在前世可吃香的很。”
站在吏部的大门口,看着手中的任职书,明明不知道价值几何,师中泰嘴角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真正的师中泰啊!
“中泰兄”
师中泰回头去看,看到李明庆从吏部走了出来,瞬间笑道,“是明庆兄啊,我还以为今日只有我一人呢,却不想明庆兄与我倒是想到了一块。”
“不知中泰兄可否有空,明庆想与你畅谈一二。”
见他眼神有些浑浊,隐隐透露着些许担忧,师中泰心中有疑,点了点头。
“中泰早已倾慕明庆兄才华多日,今日,就让你我二人对酒长谈。”
浴室。
“公主啊,你可是答应奴婢的,两日之后要回宫的,可千万不要忘记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啰嗦了。”
换好小太监的衣服,明黛一边儿把包袱打包好,一边儿应付着喋喋不休的小杏。收拾罢,明黛一脸的兴奋,安抚住胆战心惊的小杏,趁着浴室周边无人的功夫,明黛沿着小道悄悄地溜了出去。
房间里小杏皱巴着小脸,目送着公主离开,半晌后这才终于接受了公主已经出宫的事实,用衣袖擦干净眼泪,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走出门外,“来人,备轿,送公主回房。”。
不一会儿,便有粗脚嬷嬷抬着一顶小轿将房中的“公主”抬回了玉华阁。
来香楼。
“明庆兄,中泰近日身体有恙,暂时不能饮酒,我看,这来香楼我们不要进了。脚力有限,这正巧有个茶棚,明庆兄可否陪同在下坐一坐?”
李明庆拱手一拜,“主随客便,依中泰兄所言。”
师中泰忙不迭双手抬扶住李明庆,这礼有些重了。
“掌柜的,一壶好茶。”
刚坐下,不等师中泰说话,李明庆自己便先点了。这点,师中泰倒是没再拒绝什么,毕竟男人的面子还是要顾着的。
“来,明庆兄喝茶。”
“多谢。”
端起身前一杯香茶,师中泰的眼神只在李明庆身滞留一秒,便开始随意的浏览周边的人,静等着李明庆开口说话。两人的交际本就不多,说起来不过是几次面的交情,所以师中泰干脆不问,静等对方。
“不知中泰兄任何职?”
师中泰一脸的轻松,笑道,“闲差,吏部将我分配至秘书省担任秘书郎一职。”
“不知明庆兄所在何处?”
见李明庆一脸的沮丧,就好像他前面的路是万丈深渊,故作不知问道,“明庆兄三鼎甲居中,才华自是不用多说。依中泰所想,皇定为明庆兄寻了一个好去处,肯定不会是在京都外,那明庆兄你又为何如此?”
“是,皇的确是厚待明庆,不过明庆恐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为君分忧!”
“明庆兄何故如此?”
李明庆为师中泰将茶水续满,又为自己续满杯,这才开口道,“中泰兄有所不知,当今圣任命明庆为京兆县令。”
“京兆县令,那不是...”
京城官员众多,官二代也是多不胜数,平时之间的些许打闹,当街动手都是家常便饭而已。可是,最后苦的却是京兆县令,官品不高,在众官二代之间评理,那是着实不易啊!
师中泰了然的摇了摇头,“明庆兄,日后你要多多辛苦了。”
“还望中泰兄为我指明方向。”
“明庆兄高看中泰了。论才华,中泰位于明庆兄之下;论德行,中泰为人不及明庆明事理。我又有何见解为明庆兄指路呢?”
“状元在,明庆兄却来问我,这不是小材大用吗?”
见他如此,李明庆颔首沉思半刻,半咬嘴唇这才抬起了头,眼神深处零星一滴火苗,“中泰兄如此说便是羞煞我了。中泰兄的文采,明庆自知远不能及。至于中泰兄说的三鼎甲排榜,若不是中泰兄身体有恙,榜首之名又岂是他人囊中之物?”
“明庆一向不善言辞,还请中泰兄看在同窗同年之谊,为在下指条方向,明庆必当感激不尽。”
就算他说的不明白,师中泰也知道他为何不去问杨铭举,社会阶层不一样,不在一个频道怎么会说到一块呢。罢了,人在世便已不易,能帮则帮吧。
“圣师有言: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