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赵将军府。
“爷”
昨儿个的夜赵世明睡得格外的香,辰时将过人就醒了,旁边伺候的是他的随从赵大。直起身子坐在床边,两个丫头帮着穿鞋,赵大端着茶水递了过去,漱了漱口赵世明这才从床站起来。洗了一把脸,接过毛巾擦了擦,闻着饭香赵世明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嗯,今儿爷心情好,统统有赏。”
“奴婢叩谢公子。”
赵大挥退屋里的下人,一边儿伺候着赵世明用餐,一边儿小心注意着他脸的颜色。
“有什么事?”见赵大有些反常,赵世明脸闪过一丝不愉,美好的心情倒没有被打扰。赵大瞟了一眼他,见外间没有什么人,这才轻声回道,“爷,人没死。”
“嘭!”
赵世明当即就摔了碗,两只眼睛瞪着的比牛眼还大,“什么情况?你是怎么办事的,都交代你几遍了,不留活口不留活口你怎么就记不住!”
“噗通”
赵大跪在地,苦着脸说道,“小的亲眼看到那老头放的火,着了都快有三刻钟了,谁知道等那周家少爷赶到的时候竟还没被烧成灰,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邪乎?”
“小的亲眼所见,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小的全家死绝。”
听他说得这么绝对,赵世明这才信了,这也太绝了吧,烟油都浇了,竟然还不死,还是人吗?
“不过爷,那小子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哐!”赵世明一脚就踹了过去,嘴里还骂道,“这话不早说藏到肚子里做什么?吓的老子都差点以为他还真是个天下来的文曲星呢。”
“快说!”
“是,都是小的不会说话。”从一边儿爬过来,赵大抹了一把脸继续道,“昨儿夜里人是抬着回京都的,还特意请了回春堂的李大夫,可惜就是没用,连李大夫都不知道怎么动手开方子。小的听说,那李大夫就给开了一个去热的方子,人就走了,连头都没敢回。”
“我说嘛,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火烧不死呢。”说着,赵世明脸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方才可把他给吓坏了。
见赵世明一脸高兴样,赵大有些不敢说,但是一想到万一出事他发起火来到时候还不得把自己打个半死,一咬牙眨巴着惧色的小眼睛,“爷,你听小的把话说完。”
“嗯,你说。”
“宫里的张太医后儿也去了。”
赵世明急的直接站了起来,“张太医?他怎么去了,谁派他去的,是公主吗?”
“小的听说好像是皇。”
“皇?”放下赵大的衣领,赵世明慢悠悠的走着思考着,继而大喜道,“好呀,既然回春堂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那张体德医术纵然再高明,这小子的病根怕是要落下了,现如今连皇都知道了,那,哈哈哈...,好,做的不错。”
赵大苦憷着脸看着欣喜若狂的赵世明,不是很明白他在开心些什么,太医出手人哪还有救不活的啊,他不理解。
皇宫。
常春亭里老皇坐在长凳,手臂有木栏支撑着,身子歪斜着,目光略带浑浊的望着前方,张体德弓着身子候在一侧。
“昨儿是你去把的脉,那师中泰的伤势严不严重?可还能救?”
“回禀皇,师大人的脉是臣摸的,不怎么好,再加师大人身伤势过重,一般的大夫看了确实满头雾水,不知该从何下手。不过,臣以前跟着父亲军中从医一段时日,倒是也见过一两次这般的。所以臣便分而从之,逐一对症下药,至于好不好的了臣不敢说,臣只是尽力了。”想着那师中泰与明黛公主的关系,张体德这一段话说完自己都直冒冷汗。
老皇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最迟明日。”
“明日?”说着老皇拿掉了头的帽子,伸手挠了挠发痒的位置,拉长着嘴巴道,“张体德你可知为何朕会派你去吗?”
“嗡!”
张体德两腿紧绷,身子僵的有些厉害了,“微臣不知。”
“呵呵,你是真不知呢,还是在装作不知道啊?”
“皇面前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臣的确不知。”
望着跪伏在地的张体德,老皇淡淡笑了笑,“不知道就算了,你起来吧。”
“谢皇。”
老皇扶着木栏站起身子,张体德前扶着,跟着走到亭子的桥头边,“朕膝下子嗣不多,再加天灾人祸又去了几个,你说是不是连天都在责怪朕当初杀戮太多了?”
“皇多虑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怎地会与皇有甚关系?”这还是老皇第一次跟张体德说这种话,不知为何张体德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皇子年幼,身体本就羸弱,换作是在民间怕是留个后都已经实属不易了。”
“是呀,生子不易,养大成人又怎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老皇点了点头,收回了眺望的眼睛,“朕就这么一个公主。”
宫道。
“张大人,张大人请留步。”
“哟,张大人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热的了吧?”
“不是,哦,是是是,这儿天的确是有些热。”擦拭着脑门的汗渍,张体德看向了李连福,“李公公这是?”
“哦”李连福脸一笑,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他,“这是万岁爷赏你的玉如意,张大人走的急倒是把这个都给忘下了。”
“还真是,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哎,这个就算了。”将张体德手中的银子推攘过去,李连福收起了脸的笑,望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若是大人一时不好拿主意的话,不妨去一趟玉华阁,怕是公主那里会给大人一个合适的答案。”
张体德眼前一亮,脸燃起了希望,当即抱拳就要鞠躬,李连福忙不迭拖住了他“大人可不能如此。”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又用低声道,“大人可不能以怨报德!”
张体德当即明了,点了点头道,“公公的恩情我张体德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