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满满,地王俱在喊我们过去呢,你还傻站着干吗?走呀!”刘二狗看到地王俱站在那辆皮卡车边上冲这边招手,赶紧拎着撬棍就往那辆皮卡车跑去,结果跑出去没几步,感觉不对劲,一回头,才发现邹满满还呆在原地,弯着腰,用大撬棍的一头搅动着那头死去丧尸烂掉的脑袋,认真的看着。二狗看到这幅场景,一拍自己的额头,暗骂道:“真是没得救了。”他回过身,无奈的走回到邹满满身边,对着邹满满的耳朵大骂道:“你玩够没?失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在这里搅弄这个丧尸的烂脑袋?还愣着干嘛,走啊!”“我擦,小点声,知道了!”邹满满被刘二狗这么一喊,吓得往旁边一缩,这才停止搅弄丧尸的脑袋,跟着刘二狗离开,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胖子跟前,夕阳下的鹭岛车库,昏黄的阳光将几人的影子拉的斜长;“怎么样,这能开嘛?”刘二狗将大撬棍立在地上,苦着脸,急切的问道。“没问题,车能开,钥匙还挂在上面呢。”“欧,耶!”听到这里,邹满满兴奋的喊出声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说?”刘二狗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先去把我们丢掉的那捆消防水管捡回来,然后离开这?”地王俱思索了一阵,很快就做出决定,只是话语间又增添了几分失落的意味。“不去那边看看,兴许还能再找到点什么?”邹满满将撬棍擦拭干净,丢到了后备箱上,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综合办公楼问。“不去了,再去,我们就要交代在那里了。”刘二狗神情疲惫地看了一眼办公楼,语气平缓的说到。“好吧,那还是回去吧”,接着邹满满便跟着坐进了车里。车子很快就启动了,“哟吼!”就在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地王俱心情大好,忍不住喊出声来。刘二狗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邹满满开心的坐在车里,独自坐在位置上傻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就只是单纯的高兴吧?
地王俱先将车开会到几人丢下消防水管的位置,然后将车停住,快速下车将其捡起丢到后备箱里,就在他将那捆消防水管丢上车后备箱的功夫,刘二狗突然惊慌失措的把头探出窗子,冲着地王俱大声喊道:“地王俱,上车,快上车!它们跟过来了!”地王俱下意识的扭过头,这一看,背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在理他们不远处的隧道洞口,一大群浑身腐烂,面目狰狞的丧尸,拖着脚,甩着胳膊,互相推搡从洞口里涌出,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草,真是阴魂不散,这都跟过来了?”地王俱气的直跺脚,暗骂了一句,但丝毫不敢拖延一点时间,他迅速回到车内,坐上了驾驶位;车门关好后,地王俱猛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将车头调转过来,向着车辆段正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没几分钟,车就冲到大门口;此时,大门口的横栏早已被撞断,岗亭里也空无一人;往外就是一个斜坡,地王俱并不减速,驾着车径直冲了下去;“地王俱,慢点开,它们追不上来的!”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刘二狗,死死地抓着车窗上方的把手,身体直接向下滑去,他侧过脸冲着地王俱大声喊道。地王俱则并不理睬刘二狗,保持着快90马的速度,沿着这条并不平整的水泥路,一路狂飙。坐在后面的邹满满此刻也不好受,车子的剧烈颠簸,胃里的食物和消化液翻江倒海般的倒腾着。“哇,呜呜~”终于邹满满实在是忍受不住了,直接将把今早的食物都给吐了出来。“没事吧?”地王俱这才将速度降下来,关切的问。“赶着投胎吗,开这么快干嘛?”刘二狗不爽的骂道。“我必须把它们甩开,如果开的慢了,怕是会把它们带到基地附近。”意外的是,地王俱并没有反口与刘二狗争辩,而是耐心的向两人解释。刘二狗沉默了,他摇下车窗,侧过脸,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邹满满依旧在垂着脑袋,向外吐这胃里的食物残渣,一直到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时,才扬起头,摊靠在座椅上。
天色渐渐变暗,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多钟了,车子已经开上了盘山小路,用不了多久,几人就能返回自建楼。地王俱也开起了车窗,透着气;车内,邹满满的呕吐物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腐味,让人作呕。但两人都没有因为这件事去责骂邹满满,兴许不是不想责骂,而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建楼内美美地睡上一觉。
很快,路面变得平坦起来,熟悉的几栋自建楼进入几人视线,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车停稳后,地王俱和刘二狗先后下了车,看到浑身脏兮兮的邹满满竟然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也是让两人吃了一惊。刘二狗无奈的摇了摇头,捏着鼻子,抓着邹满满的胳膊用力的摇晃起来;“啊,干嘛?哦,到了!”嘴上还留着哈喇子的邹满满,这才睁开眼,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从车里出来。等邹满满出来的时候,刘二狗和地王俱都忍不往后退了几步;此时的邹满满睡眼惺忪,浑身又脏又臭,像极了沿街乞讨的乞丐。
总归是回来了,三人扛着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工具和电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谁呀!”楼内很快就传来一声清脆软糯的回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邹满满的睡意立刻消退大半,抢先一步走到门口,想第一个看看自己的女神,林木槿。“嘎吱”一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打开了,正当当邹满满憨笑要第一个走进楼内的时候,林木槿突然架起一把铲子,使劲的将邹满满往外推,不让邹满满走进楼内,嘴上还气呼呼的喊到:“真脏,不许你进来!”林木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邹满满直接傻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防备,身体一失去平衡,直接跌坐在地上。刘二狗和地王俱也被搞懵了,一时竟都说不出话来,就看着邹满满被林木槿推到在地上。大概过了几秒钟,坐在地上的邹满满,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屈辱,一时间,泪如泉涌,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看到这,地王俱和刘二狗彻底的愤怒了,“啪”,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甩在林木槿的脸上;刘二狗则目光冰冷的瞪着林木槿,用消防斧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吼道:“你这个臭婊子,你知道嘛?我们几个出去,这一趟差点命都没了,你居然这样做,你还是个人?”看着自己面前那柄刃口冒着寒光的斧子,林木槿害怕了,铲子跌落在地下;她身体微微颤抖,用手捂住被打得已经肿起发麻的脸颊,耳朵里回荡着嗡嗡的声音,用恐惧的目光望向站在门口的几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这是韩雪菲也听到了楼下的东西,赶忙下了楼,跑到几人跟前,她看了眼坐在门外地板上,浑身脏兮兮正大声嚎哭的邹满满,又看了眼面色阴沉,拿着斧子指着林木槿的刘二狗,最后才将目光落在捂着脸的林木槿身上;这下这只母暴龙被彻底的激怒了,她快速的弯下身子,一声不吭的拾起地上的铲子就要跟几人动手。就在这时林木槿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还没等一脸惊愕的韩雪菲开口,林木槿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说到:“雪菲姐,是我不对,你别怪他们!”说完整个人直接扑进韩雪菲的怀里,将脑袋埋进韩雪菲的胸口,“呜呜”的大哭起来。韩雪菲轻轻地拍着林木槿的背,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口的几人,目露寒光。地王俱见韩雪菲没动手,冷笑一声,回过身一把拉起坐在地上哭成个泪人的邹满满,一边架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边扯着嗓子骂道:“你把人家当女神,人家把你不当人!你这个蠢货!”刘二狗则一声不吭的把东西搬进屋内,搬完后便将防盗门重重地关上了。
看着三人满身的污渍,疲惫的神情和勾枪上沾染的血迹,韩雪菲抱着怀里的林木槿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她好像想明白了些事情,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但看着怀中哭的梨花乱雨的林木槿,她还是不忍心再去批评怀中这个从小就失去记忆,没有父母关爱的女孩。她的性格是乖僻了一些,时常也会由着性子做事情,但那又如何呢?谁叫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呢?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想到这里,韩雪菲的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晚上的时候,韩雪菲轻手轻脚的从拿了几盒罐头回到四楼作为晚饭,靠在墙边平铺着的木板上,林木槿抱着膝盖坐着,脸肿的老高,幸运是这里有云南白药,可以帮她尽快恢复。林木槿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看到韩雪菲拿着罐头走了过来,她赌气的将罐头推开,语气冰冷的说到:“我不吃那条狗的东西,雪菲姐,带我离开这好吗?”说完,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韩雪菲。韩雪菲没有说话,她微笑着蹲下身子将罐头放到一边,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着林木槿面门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