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地方(1 / 1)六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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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起,剑亦起刀出,笔亦出。甚至都没和凌御风再做交流,苏锦程只看了凌御风一眼,就主动迎上了紧随仇屠而出的那把三尺长刀。在遇那人徒弟前先会会曾和他朝夕相伴的弟弟,有此好事,莫玄衣哪有拒绝的道理。

所以拳落空处,擅以速度及刁钻角度取人性命的莫玄衣自不会蠢到选择和对方硬碰硬。以己之短攻人之长,若是别人,他有可能试试。怎奈对手叫仇屠,他有个很了不起的哥哥叫仇谨。单凭此点,纵是不曾见过他身手,莫玄衣也不会妄自尊大。只因那是横在他身前的庞然大物,因为难以超越,所以尊敬,尊敬到了一定程度后,附带着也重视起他身边人来。

“你就是那个鱼肠玄衣剑?”

一拳落空,一拳又至。莫玄衣方至身侧,仇屠已停步屈膝,回身一拳就朝莫玄衣腰际轰来。

似是回答般,鱼肠剑在手,莫玄衣不仅不避,还主动挥剑迎上了那颗携势而来的拳头。

“确是好剑!”仇屠变拳为掌,掌绕短剑而过,竟是压上了莫玄衣的握剑之手。“但你和他比,确也是差了不止一点。”

“我知道!”莫玄衣大方承认,被压的握剑之手却也未做停留。只见鱼肠短剑似被什么牵引了般,剑柄离手,剑刃却直冲仇屠手腕而来。“和他相比,阁下应也逊色不少。”

这本该是速度和力量、敏捷和沉稳的较量,现在却因着两人对话,一变而成一场手与手、手与剑的较量。

仇屠似对莫玄衣的鱼肠短剑很感兴趣,所以就总想将其击落于地。莫玄衣似也对仇屠那只灵活的手很感兴趣,鱼肠短剑也就跟随其心的环绕不断,怎奈始终都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莫玄衣就能割断仇屠的腕上动脉。

和两人手对手的方式不同,另一边,苏锦程和那把三尺长刀的战斗就略显写意。

苏锦程尚未及身,执刀之人却已停下。只见长刀上举,一挥而下时,罡风直若是长刀的延伸,风落于地,青石地板上竟也留下了一道道深及半寸的刀痕。

对方停步,苏锦程亦是停步。铁笔前伸,双脚前后移动中,一个个无形却又有迹可寻的大字在空中流转不断。

“秦王按剑怒,发卒戍龙沙。雄图尚未毕,海内已纷拏。黄尘暗天起,白日敛精华。唯见长城外,僵尸如乱麻。”唐徐晶阮公体

长刀铁笔并未相碰,但当苏锦程笔下出字,空中却传来声声闷响。两人相隔一丈,声势却比碰到一块的莫玄衣他们浩大百倍不止。此一丈距离似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条长河,那人不进,苏锦程亦是不能前移半步。

若非能感觉到那凛厉之风,单看两人斗,凌御风等人也难免要生出此乃疯子狂人的想法。原因无他,两人皆是脚步站定,一人临空挥刀,一人对空抖腕。如此看来,此非疯子狂人又是什么?

场中相斗不断,场外,除颜佩韦始终紧盯古徹,剩余众人竟都以看热闹的心态去对场中战况。

看着莫玄衣和仇屠,沈杨不解道:“听说你也一剑破了他的双拳?”

凌御风想着当日柏子尖上的幕幕,摇头道:“未破,不过他不想打了而已。”

“像他这样的狂人,何以会不想打?”

“虽是一剑未破,但若多出几剑,结果也不会发生变化。”

“所以现在的莫玄衣,是无法再动?”

“两两相持,从鱼肠短剑迎拳而上且拳未避时,他们就已无法再动。不止莫玄衣。”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两虎相争?”

凌御风未言,沈杨却又将视线停在了苏锦程身上。

“江湖有个大家,以诗入剑,诗韵成,剑韵亦成。你该知我说些什么。”

“你识他可比我要久。”

“我识他和你识他,不一样。”

“你信他吗?”

沈杨点头片刻,沉声道:“我信”

凌御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信的人,我为什么要做提防?”

“那你说杨念如会不会揍我一顿?”

“和这苏秀才相比,谢家,应还不至于能让他吃亏。”

“我们好像都有些小看这天下江湖人了,特别是在声名日显且江湖越沉越低的今天。”

“天下乱而英雄出。”凌御风也将视线投向那个不断挥刀的身影,他确信自己不仅没听过,更没见过这号用到的人物。“我们小看江湖的同时,岂不也是江湖,小看了我们?”

“你真的,很自大。”

“该自大的时候,我从不收敛。”

“那今日这局,又该怎么破?真要伤了他们方可?”

凌御风笑着。“该自大时,我从不收敛,该认怂时,我也从不自大。”看眼自古徹出现后就始终一动不动的颜佩韦,道:“颜兄,你就不想亲口问问南宫前辈的下落?”

“你都对他这般自信,我又怎能再做怀疑?”颜佩韦回答,声音淡漠,视线未变。

“那你就不想试试那曾镇了江湖二十年的笑谈刀?”

“时机到了,我自会试。”

“现在不就是大好时机?”

颜佩韦转头深深看了凌御风一眼,见他面露微笑,眼中还是平常所见的淡然。复又转头,银枪一振,竟是直刺古徹。

古徹笑容依旧,颜佩韦长枪刺来,他却犹如未见般看向凌御风,眼中神色,似在怀疑说他怎就做出了这种选择。

“你不去试试那把刀?”凌御风笑着,古徹出的是长剑,而非那把从未有人见过刀。所以他又转向沈杨,似非逼出那把神秘的刀不可。

沈杨亦如颜佩韦般转头看了凌御风一眼,然后又去看那车上两人,眼中意图很是明显。

“你觉得我该死吗?”

“从某方面来说,没人比你更该死。”

“我知道,”凌御风用剑挑起了套马的缰绳。“这许多年里,我确实拦了不少人的路。”

“但就某方面来说,你却又万万死不得。”

“所以我不会死。”

沈杨笑着冲出,身后除了马车粼粼声,还有凌御风的一句问语。

“钱小二还在老地方等我,对吧?”

笑容更甚,沈杨朗声答道:“只有我们知道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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