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听到了”看着楚江宇紧低的头,张毅愈显癫狂。
“听到什么”
楚江宇方自抬头,张毅又道“公子可是看到了”
“看到什么”
楚江宇再装其傻,张毅也未揭穿,直言道“若我所记不差,公子生平最恨者,便是这等见利忘义、是畜非人之辈。”
“你到底想说什么”
“身处如此恶臭之中,公子就不想做些什么”
“江宇无能,实不知能做些什么。”
“公子长剑真就无名”
楚江宇抬手看剑,相伴这许多年里,他已能数清那剑上的铭纹几何,可他始终不知道的,依然是它的名字。十五年前,自他决定习剑那天起,他就拿起了这把自小便挂在房间里的长剑。他也曾和自己父亲楚行慎有过这样的对话。
“爹,这剑从小挂在我房中,可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除了锋利些,这剑实也没什么别的特点。”
“可我看遍所有库中长剑,始终找不到一把比它更称心如意的。”
“许就是自小看惯的缘故。”
“真是这样的吗”
小楚江宇仰头去看楚行慎。手握其他长剑时,他都能感觉到剑身传来的重量。唯有这把从小看惯的长剑握在手里,他方有了趁手之感。不重不轻,刚刚好。小时候这样,现在也这样。实不知是楚江宇自小便未长还是那剑能自动调节重量,相伴十五年里,它都是他手中最契合完美的兵刃。十五年未换,十五年也不曾离开过身边一月的时间。或许真如楚行慎所言,没有为什么,本该就是现在这模样。
“就是这样的。”
“那它有名字吗”
“没有”
小楚江宇抬眼看父亲,眼中满是不信。
“父亲会将一把没有名字的长剑挂在我房中”
“为什么不会”楚行慎摸摸小楚江宇的脑袋,继续道,“江宇刚来这世界的时候,不也没名字”
“可它明明要比我老得多,甚至要比爷爷老得多。”
“但他就是没名字,和江宇初来世间之时一个样。”
“那爹能给它起个名字吗,起个和江宇一样的名字”
“不”楚行慎摇头,再揉小楚江宇的头发。“它的名字,应由江宇自己起。”
“为什么”
“因它会是江宇以后最忠诚的伙伴。”
“伙伴像阳大雾三他们一样的吗”
“它会比他们对你更忠诚。”
“那我应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不着急,等江宇哪天想明白了再说。”
“想明白什么”
“明白江宇最想做的是什么。”
……
一想十五年,楚江宇或已想明白,却是始终未曾将那名字附在长剑之身。他已习惯了,习惯看它无名的样子,正如习惯说在别人另类的目光里活。习惯后,甚连他自己都忘了,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件事没做。
所以张毅言,他就出语道“它确无名”
“公子就不想帮它取一个”
“它虽无名,却已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弱大梁公子的名号。”
“可它终是无名”
“我怕这世间,尚还无字能配它。”
“公子最恶见利忘义者,与之相对,当也最喜侠义仁爱辈,所以才会和大梁公子凌成为生死相交的朋友。既如此,侠义仁爱这四字,何以就配不上这公子手中这柄剑”
“侠义仁爱”楚江宇笑着。“光它一柄剑,又能做什么”
“公子岂不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燎原”楚江宇忽就想起了什么。“星火燎原,星火燎原,我若存仁义,便借你来生那燎原之火,如何”
长剑微震,似在满意地附和。
“那我们,就趁今日再燃燃那燎原之火”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