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争事件和勃朗特男爵有关系?”楚浚问。
“勃朗特男爵当时是奥特兰克城的矿场主,你说有没有关系?”
珍妮淡淡一笑,“事实上,矿争事件的导火索就是勃朗特男爵一手点燃的,当年,确切的说是十四年前,这位矿场主因为不满城邦对矿业开出的高赋税,不仅多次提出抗议,而且通过矿工协会,煽动了全城邦范围的矿业大罢工行动。
魔晶矿是帝国的基础能源,城邦高层自然是焦头烂额,正好有些大家族眼红矿业的高利润,愿意承担更高的税率,谋夺矿采权,那些尸位素餐的管理者们正头疼,想也不想就欣然批准了。
结果问题来了,矿业是暴利行业,老矿场主们当然不肯轻易放手,软弱一些的就到尼塔尼斯中心城闹事,激愤一些的则召集矿工占领矿洞,想逼迫城邦高层收回成命,新矿场主们同样不甘示弱,也纠集人马到处攻占矿洞,最终爆发了严重的冲突,这场冲突越演越烈,很快就扩散到了全尼塔尼斯城邦范围。
由于是大罢工的发起人,当时勃朗特男爵被老派矿场主们视为精神领袖,同时也被新派矿场主们视为眼中钉,最终导致奥塔兰克城成为了矿争事件的主战场之一,并以勃朗特男爵被烧死,整座矿工镇也沦为废墟而收场。”
楚浚记起自己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人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比老虎狮子这些猛兽还可怕得多,人性也比兽性残忍得多,叹了口气,又问:“但我还是不明白,莫伊男爵寻找勃朗特男爵的遗物,有什么好要命的?”
“你应该听说过暗月吧?”珍妮依旧没直接回答。
“这个没有。”楚浚摇摇头。
“你还真是够孤陋寡闻的,”珍妮扶扶眼镜,“暗月曾经是尼塔尼斯城邦最大也最神秘的犯罪组织,制造过无数骇人听闻的惨案,不过在城邦管理者的打压下,最近几年几乎销声匿迹了。
这个组织就是由当年受到矿争事件牵连的矿场主的后代们组建的,所以也把勃朗特男爵看成精神领袖,当年他们到处为恶的口号之一,就是替这位前矿场主报仇雪恨。”
“你的意思是说,”楚浚胸口一动,“莫伊男爵找勃朗特男爵的遗物,是想和暗月搭上关系?怪不得我听他说斯塔克城守的末日就到了,但你不是说暗月早就销声匿迹了,莫伊男爵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那只是表象罢了,”珍妮扶扶眼镜,“暗月这几年看似无所作为,实际上一直在蠢蠢欲动,准备卷土重来,只不过学聪明了,不再明火执仗,而是玩暗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别忘了我的出身,崔斯特家族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珍妮淡淡一笑,“尼塔尼斯城邦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风声鹤唳,这两年各地都在暗中加紧布防,也包括奥特兰克城。”
她顿了顿,“不过说这些就扯远了,现在的问题是,你准备怎么对付莫伊男爵?”
楚浚的思路也回归了正题,“既然暗月这么可怕,我把笔记本交上去,单凭想和暗月勾结这点,莫伊男爵想绝对会被视为全民公敌,就像你刚才说的,死得连灰都不剩。”
“恐怕你要失望了,”珍妮推推眼镜,“我留意到雷德·艾洛的名字,很不巧地在笔记本上出现过好几次,斯塔克城守也一样。”
一瞬间,楚浚警醒过来,的确,笔记本的内容牵扯到众多权贵,如果抛出去,只怕莫伊男爵还没倒台,他这个发现秘密的人已经死得连渣儿都不剩。
那这个记满莫伊男爵犯罪证据的笔记本,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他还怎么扳倒这名矿场主?
“你慢慢想办法吧,我去睡觉了,晚睡对皮肤不好。”
珍妮把红酒放在茶几上,站起来向客厅内门走去。她那身粉色睡衣的裙摆很短,只到膝盖上方,站起来后两条粉白圆润的美腿暴露出来。
其实楚浚昨晚就注意到了,但当时正处在莱恩惨死的巨大悲愤中,确实没心情欣赏,此刻缓过来一些,视线忍不住飘了过去,目视柔软的裙摆不停打在珍妮粉白的肌肤上,心神也跟着阵阵摇曳。
“亚瑟,办法没长在我腿上,请你把眼珠子收回去,”珍妮像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说:“女人的直觉很敏锐,我知道你偷看过我很多次,腿上经常凉嗖嗖的。”
楚浚只能尴尬地笑,但偷看女人的腿就是男人的天性,他不信有人能不偷看。
珍妮又走了回来,隔着茶几在楚浚面前踱来踱去,似乎在散步。
“你在干什么?”楚浚忍不住问。
“我忽然想起来你现在正难受,”珍妮一本正经地说,“美丽的东西能让人的心情好一些,所以我让你多看两眼啊。”
“那可多谢了,”楚浚有些苦笑不得,“看刚才那两眼时我心情就已经好多了。”
“那不打扰你了。”珍妮嘻嘻一笑,悠悠然离开了会客厅。
楚浚坐在那里,开始思索对付莫伊男爵的方法。
有证据,不能用,相当于没有,该怎么办?
单独找到莫伊男爵贿赂过的对象,用笔记本上的内容,威胁这些人对付莫伊男爵?
楚浚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笔记本去威胁斯塔克城守或雷德警长,然后被对方灭口的情景,摇了摇头,肯定行不通。
以目前的情况看,他想在规则内打倒莫伊男爵,必须依靠这个笔记本,但笔记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交出去,两点明显自相矛盾。
那还有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利用里面的内容,又不会让他陷入危险?
楚浚看过的宫斗小说和历史知识帮了他,片刻间,他脑海中就灵光一闪。
也许不必把笔记本交出去,他就能让那些和莫伊男爵有灰色关系的权贵,自动和这位矿场主划清界限,并且帮助他狠狠踩对方一脚。
不过想实现这点需要珍妮帮忙,时间这么短,她应该还没睡。
楚浚迫不及待地跑上楼,直接推开了珍妮卧室的门,但下一秒就傻在了当场。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礼节,就是应该先敲门,身为新女性,珍妮似乎有个很激进的睡觉习惯——裸睡,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巧,珍妮刚脱完衣服,还没钻进被窝儿,关键是,她也呆在了当场。
半分钟后,卧室里忽然响起一声尖叫,接着枕头、被子等东西从门口飞出来,砸到楚浚的脑袋上,其中还夹着件非常私密的衣物,带着一股夹竹桃般的香气,晃悠悠地挂在了他耳朵上。
楚浚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