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看来刚折柔衡的道理，空性大师一时间难有明悟，不如这样吧……大师可敢与我打个赌？”

“打赌？如何赌？”空性沉声问道。

“简单，既然两位大师主动出头，那接下来我便挑战少林，对战两位……”言语一顿，视线锁定空性：“……我保证，不仗内力，以招式胜过空性大师，以此为赌。”

不仗内力！？

四周众人倏然动容，经过正邪两战，谁不知这少年一身内力惊世骇俗，空性虽然名列四大神僧，但若只论内力，并没有自信胜过崆峒五老联手，或是明教两大法王。

如果少年要与他赌内力，他未必敢接下，但现在少年竟扬言不仗内力，仅仅是招式胜他。

空性一身修为九成在那双浸淫了数十年的龙爪手上，若说当世有人能不仗内力，仅仅凭招式胜过他的龙爪手，即便此人是张三丰，他也不信，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少年了。

“好，我便同你赌，赌注为何？”空性怒喝一声，接下赌局。

佛门五戒，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中并无赌博，因此佛门探根究底并不戒赌。

“这赌注再简单不过，在场千万双眼见证，如今我全真一脉久废再兴，正值用人，空性大师若是败了，便请以个人身份，为我全真供奉，在我派内效力一年，相反，若我不能以招式胜过大师，那我焱飞煌为少林外院长老，同样效命麾下一年。”

焱飞煌的武功方才千百双眼有目共睹，即便说是当世顶峰都不为过，能得他这样的人物效命一年，是多少门派求之不得的美事。

与焱飞煌相较，空性总体武功差他许多，单以此来看，这个赌约反倒是少林寺大占便宜。

一时间，所有视线集中到空性身上，看他如何作答。

武林中人，生死是小，损名是大，空性名列四大神僧，本不可能接下此等赌约，但此刻焱飞煌以空性秉持数十年武学信仰，甚至佛学为发力点，又有四周千百双眼见证，令他骑虎难下。

空智看着自己的师弟，他明白师弟的耿直心性，知道此事容不得自己劝诫，端看师弟自身意愿。

半山流风簌簌，场中完全静了下来，足足有数十息。

“好，贫僧同你赌了！”空性怒喝一声，宣告赌局成立。

一旁的空智暗暗一叹，却始终不便插言。

他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赌约已定，就请全真教赐招吧。”

空智没有说“焱少侠”，而是故意用“全真教”。

如此一来，就能将此战定性为少林与全真之战，而非两个几十岁的少林神僧联手合战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即便这个少年内力强的天理不容。

四周众人中，只有华山派鲜于通、明教杨逍等寥寥数人察觉到空智的用意。

空智一言既出，现场战氛再度萦绕。

“两位大师，尽请出招。”焱飞煌立定场中，通体九阳真气流转。

他自然不会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毕竟如今的战斗，尤其是似四大神僧这等内力精深敌人，对于他来说便是阳丹唯一的催化剂，在他们的内力无法激发阳丹炼化之前，可要小心翼翼的“呵护”。

战局再开，空智、空性眼神交换，随即空智为正，空性为副，开启攻势。

当世少林四大神僧见闻智性，他们浸淫少林七十二绝技多年，空见得其厚，空闻得其深，空智得其博，空性得其专。

空智身为今次六大派行动的领袖，不但智谋高绝，更因为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十一项而闻名当世，于四大神僧中，他是掌握七十二绝技数目最多的，这点连练成金刚不坏神功的空见都比不了。

战斗开启，空智即刻动作，鼓动一身熊熊内力，七十二绝技中的韦陀杵即刻使出。

韦陀杵是一门攻击力非常强悍的武学，练成后中者骨断经催，劲道厉害之极，且非常霸道。

空智此招使出，身形骤动，化作一股锐风向少年攻来。

他身形甫动，一旁空性同时动作。

空性列为四大神僧之末，平日极少下少室山，经年在寺内研习武功，且最精通的便是七十二绝技中的龙爪手，单单在这门功夫上的成就，即便是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也自愧不如。

此刻空性动如迅雷，双手成爪，使出的便是赖以成名的龙爪手。

面对两人的攻击，焱飞煌顾及阳丹凝练，身体维持极小范围的移动，双手凝出掌形，却非力压明教两法王的三花聚顶掌，而是面对崆峒五老时的昊天掌。

空性龙爪手讲究攻势迅猛，最先杀到面前。

焱飞煌已说过面对空性不以内力施压，而是以招式取胜，因此掌上凝聚的内力不算太过庞大，翻掌应对。

彭彭彭！

龙爪手与昊天掌对上，一股气波震开。

空性微微一愣，自己竟然没有被震退。

方才他目睹少年那正邪两战，以他所显露的内力，如果全力施展，空性自知必定会被一击震飞，他甚至为此安排了后手。

不想预设的一幕并没有发生，霎时间，空性想到焱飞煌的保证，心下明了，对方果然没有用内力强压，心中暗暗生出一股钦佩。

焱飞煌一击挡下空性，另一边空智的韦陀杵已经攻来。

少年不用内力强压的保证是针对空性，对空智他可没这种约束。

只不过此刻战端初开，体内的逆练甫对两人的内力产生反应，他同样不可能对空智施加太多功力，令他一触就败。

掌翻间，较之空智强三倍的内力送入昊天掌中，对上空智的一击韦陀杵。

彭彭彭彭彭！

一声震爆响起，两人交拼的那个点，空气呈环状扩散，一股劲力反袭两人面颊。

因为用上了比空性强三倍的内力，空智一击韦陀杵虽比龙爪手更为霸道雄力，却被少年一击昊天掌震退。

反倒是另一侧的空性身形未退，他看准这个空隙，双手爪形凝坚，右爪直取少年肋骨，左手更是一击夺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