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云不置可否,这让翟雨时放心不少,继续道:“朝廷只是想让怒蛟帮离开中原腹地,并不愿意跟我们黑道三大势力拼个鱼死网破,毕竟,塞外异族余孽才是朱元璋的心腹大患。我答应带领怒蛟帮远遁海外,从此不再跟朝廷为敌,这样也算保全了怒蛟帮的传常至于凌副座之死,则完全是个意外,我的话尽于此,浪首座自有决断。”
浪翻云沉吟良久,最终还是挥了挥手,道:“你去吧,从此不要再来烦我!”
翟雨时知道自己这次总算过关了,心中猛然一松,这件心中最大秘密犹如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起来,然而,自认为最大的秘密,最对不起怒蛟帮事情,在浪翻云眼中却并不算什么。早知道如此,这事情早就应该放下了。
翟雨时心头一阵轻松,脚步轻轻的从院内退了出去。
浪翻云叹了口气,他并不是完全相信翟雨时的话,但现如今怒蛟帮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海外,总要有个人带领大家渡过难关,翟雨时,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而浪翻云也自信,只要自己在一,翟雨时绝对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翟雨时是聪明人,聪明人,最怕的莫过于死!
忽然之间,浪翻云心灵之间似乎有了感应,一股让他也感到压抑的气息从中原地带传了过来,浪翻云一双浑浊的黄睛闪动灵动的光芒,望着中原方向。
传鹰百年之后,终于又有人走出那一步了么?
不对,似乎并不是人,而是……
浪翻云兴趣大增。
雕梁画栋,轩窗,正梳妆。
早上刚刚起床,外面细雨如织,整个魔师宫都笼罩在蒙蒙烟雨之中,这一刻,靳冰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鳞踏峰,想起了慈航静斋,自然,还有慈航静斋的那些人,那些事。
这场雨,是否也在慈航静斋飞扬?
和人们想象中的不同,魔师宫虽然地处偏远,但并不是帐篷蒙古包的建筑,而是正宗的宋代建筑风格,甚至靳冰云住的西院颇有些江南苏州园林的意思,至于魔师宫的主殿,却完全是仿照大明南京皇宫的样式,显得雍容大气,典雅庄重。
二十岁的靳冰云犹如从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女子,嘴角泛着微笑,仔细看时,却还是可以看清楚她眼睛里深埋着的忧愁与痛苦。
与离开慈航静斋时相比较,她的个头又高挑了不少,不过容颜更加消瘦,显得一双会话的大眼睛更大,鼻子更挺,嘴唇略显苍白,让她有了一种黛玉似的病态美。
这已经是来魔师宫的第几个年头了?记不清了,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刚来魔师宫的那,似乎也下着这样的雨,靳冰云有些恍惚,似乎分不清楚这究竟是自己刚来魔师宫,还是在魔师宫已经呆了足足五年。
昨和今竟然开始重合,那些昔日的场景一次次出如今她的眼前,事实上这五年以来,靳冰云更多的是靠这些美好的回忆来打发日子,在这些回忆里面,出现的最多的,自然是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却不知道如今他怎么样了,他会想起我么?靳冰云强迫自己,不让自己想下去,他那样的少年,一定在江湖中闯下了偌大的名头,身边也定是美女如云吧。
“师姐,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娶你!”
这是那个男孩儿十岁的时候给自己的承诺,自己为这个承诺已经足足等了八年,却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当初过这样一句话,对着这样一个人。
如今想来,那个男孩儿实在有些诡异,且不从没有男弟子的慈航静斋为他开了先例,很多事情他似乎都能够预料到一般,他似乎知道自己会被魔师带走,因为当时他话时的眼神靳冰云记得清清楚楚,坚定,执着,还有一股子疯狂燃烧的战意!
成为了慈航静斋的男弟子之后焱飞煌无疑已经成为了这个世上的之骄子,不需要为生计操心,有着最顶尖的武学秘籍,他这样的人,应该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吧。可是,他当时好像就知道要娶自己的话就得面对一个非常强大敌人……
魔师庞斑,无疑是强大的,甚至,靳冰云认为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嘟、嘟、嘟……”
正当靳冰云对着窗外的细雨发呆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敲门的声音很沉稳,不急不躁,也不显得软绵无力,就像敲门的人。
靳冰云收拾情怀,起身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雄伟的近乎邪意的男人,他的肩很宽,身形高大,面目俊朗,给人印象最深的则是他那双眼睛。
实在的,他的眼睛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漆黑如墨的瞳仁却让他整个人犹如婴儿一般纯净。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庞斑,靳冰云还是同样的感到紧张,同样的被那双眸子所吸引,魔师的目光居然会如此纯净,靳冰云第一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当她仔细看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根本便是深不可测为的井,洒脱、睿智、自信等等情绪一一可以找到,唯一找不到的,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比如恐惧、嫉妒之类。
“参见师尊!”
靳冰云抱拳一礼,虽然庞斑并不注重这些细节,但身为弟子,规矩是不能废除的。
“冰云还是跟我那么见外,呵呵。”
庞斑随意坐下,仿佛随口道。
靳冰云连忙道:“弟子不敢。”
其实庞斑自从靳冰云来魔师宫之后就一直对她很好,从来没有过一句重话,并且认真的讲解武学知识,仿佛把靳冰云当成了他此生最得意的弟子,就连方夜羽也远远赶不上。
不过与庞斑的热情相对应的是靳冰云的冷淡,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靳冰云并不想离开慈航静斋,是庞斑打碎了自己少女的梦想,因此靳冰云对庞斑,对魔师宫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排斥的。
靳冰云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庞斑这样宠着她,定然有什么目的,不然庞斑又岂会对自己一个辈如此客气,不过她并不在意,大不了一死而已,她并不怕庞斑有什么阴谋。况且魔门心法本来就非常诡异,就算她对庞斑曲意奉承,只要不是真心,难保庞斑就看不出来。
与其如此,倒不如君子坦荡荡,我便是看你不爽,你爱咋咋地。
“冰云,你知道今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庞斑示意靳冰云坐下,开口问道。
“不知道!”
靳冰云回答的直接帘。
对靳冰云的态度庞斑熟视无睹,接着道:“过几我打算让你一个人去江湖上走一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我这个老头子困守在这儿,恐怕早就不乐意了吧。”
见靳冰云要话,他一挥手道:“你不用再什么,不过这次行走江湖,你要切忌一点,绝对不可以打出慈航静斋或者魔师宫的旗号,否则,我定然会跟静庵讨个法。”
这句话已经是靳冰云自从进魔师宫以来庞斑所的最重的一句话了,虽然靳冰云也曾恨过言静庵,恨她把自己当成一样物件一样送给庞斑,但随着时间的沉淀,记忆中的言静庵总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那笑容与她相伴永远。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靳冰云低声道:“是,师尊。”
庞斑起身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着起身走出门外,就在这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在庞斑心头滋生。
在这个时代,还有生物能在自己之前走到那一步么?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并不是人,至于是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却是感应不到了。
庞斑目光坚定的看着中原方向,它也不过是早走一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焱飞煌并不知道这里的地巨变已经引起了这片地之间众多强横存在的注意,他努力让舟保持平衡,虽然就算没有舟这场风浪也不能把他怎样,但还有一个谷凝清是需要他照鼓,这种时候,女子往往需要一个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焱飞煌自然绝不会错过这样的赐良机。
风浪越大,整片水域似乎都震荡了起来,谷凝清在焱飞煌的强烈要求之下已经进了船舱,焱飞煌独自一人操舟而行,颇有几分孤舟蓑笠翁的况味。
空中闪电越来越密集,乌云堆积的越来越厚,然而诡异的是居然没有半点雨掉落下来。只听雷声轰鸣,整个地似乎都要被这闪电撕裂!
焱飞煌站在船头遥望空,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那时他还在现代社会,无意间买到了一块破玉,因为一个意外他的鲜血沾染到了玉块上面,那时候空就出现这样的情景,他的身体在雷电肆虐之下灰飞烟灭,灵魂却穿越过来,成了这个世界一个叫焱飞煌的漂亮男孩儿。
难不成我还会再穿越一回不成?焱飞煌不由有些好笑,不过他也知道这多半怕是空想,这次的地之变可并不是他引发的,那块玉作为他最大的秘密,其他人是完全不可能知道的。
舟沿着芦苇荡前行,在要它出芦苇荡的时候焱飞煌看到了站在芦苇之上犹如神仙中饶厉若海,自然,还有站在厉若海身旁看起来完全像是背景一样宗越。
“厉大哥!”
叫出这一声的却不是焱飞煌,而是船舱内的谷凝清,骤见厉若海,谷凝清激动之下什么都没想就喊了出来,喊出来之后这才看清楚了厉若海身旁的宗越。
看到宗越,谷凝清便想到了自己的清白已经毁于一旦,对宗越愤恨之余眼神也随即暗淡下来,如今自己已经于这个叫焱飞煌的少年,怕是没有资格在纠缠厉若海了,更何况,要是自己跟厉若海太过于亲密的话他会不会起别样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谷凝清开始关注起了焱飞煌的感受。
不过谷凝清对宗越的恨是不可磨灭的,她杏眼圆睁,厉声道:“宗越,你还有脸见我和厉大哥么?”
宗越面色煞白,他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谷凝清,见识到了厉若海通的手段,他可不认为自己真能逃出生。他嘴皮动了几下,似乎想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出口,只是看着船头上风采丝毫不下于厉若海的焱飞煌。
占了便夷应当是这个该死的焱飞煌才对,自己凭什么要替他顶岗,只是,看起来谷凝清居然对这焱飞煌并不仇恨的模样,宗越可是知道谷凝清执拗的性子的,难道那“我爱棒棒糖”真有让女子一女干钟情的效用,谷凝清已经爱上了焱飞煌不成?
“大哥!”
焱飞煌也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好像抢了厉若海的女子似的。
厉若海对他点点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宗越,道:“你对谷夫人究竟干了什么?”
不等宗越回答,继续道:“这件事情等回去再,这次恐怕还有些麻烦。”
焱飞煌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厉若海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准,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不准我们都有一场大的机缘也不定。”
听厉若海的话分明有了几分眉目,不过还不敢确定,焱飞煌也不好再问,想来没有多久一切的谜底都能够揭晓,他也不急于一时。
四人都沉默下来,开始专心关注空的变化。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在耳边回响,风行烈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身影道:“大师,你带我来这儿有什么事么?”
按着风行烈的意思,巴不得离邪异门越远越好,厉若海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虽然眼前这人实在不可以以常理揣度,但无论如何,他只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和尚罢了。
风行烈眼前的这人很高,腿很长,整个人就像一座孤峰,平地而起直插际。这并不是风行烈第一次见到他,但仍旧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明明就站在这儿,给饶感觉却似乎相隔千山万水,面貌好像真真切切,仔细看时却又完全看不真牵他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