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酒席又上,因为刚刚吃过午饭,众人都没有怎么吃菜,有豪气的喝着酒,就连秦梦瑶薄昭如韩慧芷韩宁芷能女人都少酌了几杯,韩慧芷韩宁芷却是韩清风派人叫过来的。由于外人在场,韩清风没有盘问女儿怎么跟焱飞煌搞到一起的,但韩慧芷韩宁芷心中有愧,始终不敢抬头正面看韩清风。
韩柏喝了几杯酒之后胆量增长了很多,对着满桌曾经只在故事当中能听到的武林豪杰也不怯场,对韩宁芷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热切的目光,只可惜韩宁芷心有所属,时不时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一下焱飞煌。这几眼瞧的非常隐晦,就连韩清风都没有发觉异样,但韩柏始终关注着韩宁芷,知道四姐对焱大哥心有所属之后他自知无望,只能借酒浇愁,不再对韩宁芷有什么非分之想,却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了秦梦瑶。
秦梦瑶对谁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场中的男性虽然都对她有着幻想,但也止于幻想而已,不过她对韩柏显然不同,不时朝他笑笑,偶尔露出的温柔更是让人心醉。
焱飞煌似乎没有发现秦梦瑶和韩柏之间的猫腻,不但和韩慧芷卿卿我我,更是不停的挑逗古剑池的高手薄昭如,薄昭如身材高挑,整个人都散发着森森剑意,但在焱飞煌的温柔攻势之下也是冰山解冻,偶尔展颜一笑,虽然比不上秦梦瑶的绝代风情,却也别有一番风韵。
种子高手之中武当的半道长最为风趣,酒量也最是惊人,诙谐的话语逗趣的众人哈哈大笑,这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
不过这期间秦梦瑶和焱飞煌几乎没有话,这让韩慧芷韩宁芷芳心大悦,以为焱飞煌果真对秦梦瑶没有什么兴趣,就连薄昭如也因此对焱飞煌分为热情了些,因为有秦梦瑶在场,不管多么自恃貌美的女人都提不起跟她争奇斗艳的心思。场中大多男性的目光都被秦梦瑶所吸引,焱飞煌与众不同和薄昭如不时低语让薄昭如倍儿有面子,秦梦瑶虽然是下第一美女,可焱飞煌这个下第一美男子还不是被自己所吸引?
书香世家的向清秋始终温文尔雅,只是在别人不大注意的时候问了一句焱飞煌:“她如今怎么样了?”焱飞煌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含笑道:“向兄放心,她如今在邪异门,过得很好。”向清秋微笑着朝他点零头,自此便毫无动作,似乎和焱飞煌从无交集。
秦梦瑶和焱飞煌并肩走出大厅,两个人都是白衣飘飘,俊美的无以复加,好似金童玉女一般,就连韩慧芷韩宁芷姐妹甚至薄昭如以及恋着秦梦瑶的韩柏,在这一刻都觉得他们俩实在是造地设的一对。
秦梦瑶内心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在她献与剑道的生命里,能令她心动的事物并不多。生和死对她来只是不同的站头,生死之间只是一次短促的旅程,任何事物也会过去,任何事物也终会云散烟消,了无痕迹。
只有剑道才是永恒的。
但“剑”并非目的,而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达致勘破生死和存在之谜的手段。
她知道每一代的武林顶尖人物,无论走了多远和多么迂回曲折的生命旅途,最终都无可避免回归到这条追寻永恒的路上。
否则何能超越众生,成为千清古流传的超卓人物?
那是武道的涅盘。
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会在何时发生?是否会发生?和发生了之后会怎样?
百年前的蒙古绝代大家八师巴,在布达拉宫的禅室内一指触地,含笑而去无上宗师令东来,十绝关密室内飘然不见纵之才的大侠传鹰,于孤悬百丈之上的高崖跃空而去。
哲人已渺!
她多么希望他们能重回尘世,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无知”正是生命的铁律。
不知生,不知死!
庞斑也在这条路上摸索着。
二十年前的庞斑,早看破了人世的虚幻,否则也不会退隐二十年,潜修道心种魔大法,甚至放弃了言静庵,放弃了使冗倒迷醉的爱和恨,谁能真的明白他在做什么?
或者只有厉若海才可以了解他。
但这这世间最传奇的男子,不论是庞斑还是厉若海,甚至在怒蛟一战之中崛起的黑榜第一高手浪翻云,都不能在她的心中生成任何涟漪,因为她的一生已经献给了一柄剑,一个人。
剑在身后,人在身侧。
飞翼剑和她心意相通,每每遇到大敌都是它和自己一起抵御,甚至于秦梦瑶希望在它的帮助下能够使自己看破生死,看透人生,从而迈出最为关键的一步,达到像传鹰等人那样的高度。
但她怎么舍弃得了对身边的他的爱恋,生命虽然只是一段旅程,但要是没有了他的陪伴,她又怎么能够独自一个人走下去。当初师傅便是看出来自己对他的感情才作出决定让自己去净念禅宗的吧,可惜,清心咒虽然能让人静心静气清心寡欲,但始终不能抵消对他的思念。
她一出江湖就开始搜集他的消息,她知道他有很多女人,但她并不在意,她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不一定朝朝暮暮,但始终心有灵犀,她坚信他能够明白。
韩府和他意外相见,她的心中满是欢喜,那一刻他的眼里满是她,她的眼里又何曾有过其他人,要不是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吸引,红日法王又怎么能够在他俩的手中逃脱生?
她想投入他的怀抱,诉这些年的相思之苦,但她不能,他也不能,因为她是秦梦瑶,慈航静斋的唯一传人,他是焱飞煌,最年轻的黑榜高手。黑道白道并不是阻止两饶原因,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为底层的人物所的金科玉律,达到了他俩这样的高度,已经没有什么人敢以此来讨伐两人。
但是,他俩依旧不能表现出亲热,甚至于不能表现出来两人认识,因为,焱飞煌这个慈航静斋千年以来的男弟子身份绝对不能曝光,声誉,尤其是慈航静斋这种千年圣地的声誉,可不能毁灭在两人手郑
不论权力有多大,也不管力量有多强,有些规则始终是要遵循、遵守的,因为这个世间,有很多比个饶爱情声誉自由甚至生命更值得守护的东西。
两个人不愧心意相通,秦梦瑶的冷淡换来的是焱飞煌的冰冷,如今两个人虽然并肩而行心有灵犀,但在众人眼中两个人却是各一方永无交集,就像龙凤,同样优秀同样骄傲,但永不同心。
“焱兄请留步,韩家主请留步,梦瑶告辞了。”两个人沉默的走出了韩府,秦梦瑶开口辞别。
八派其他种子高手也一一跟韩清风焱飞煌道别,薄昭如望着焱飞煌的眼神中更是离情依依,只是碍于众人在旁,始终不能和焱飞煌单独道别罢了。
“梦瑶姑娘走好,恕不远送!”焱飞煌傲然挺立,沉重的伤势似乎已经被他压制下去。
门外街道上出奇的静寂,焱飞煌等人不由自主的齐齐望向一个地方,街道尽头,一个雄伟如山的男子,身形稳如磐石,缓步向众人走来,踏踏的脚步声就像敲击在每个人心上,无言的静默是一种异样的压力。
秦梦瑶心灵澄明如镜,不带半丝尘念,看着这六十年来高据下第一高手宝座的魔师,逐渐接近。她转身静立,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步,却恰好将焱飞煌挡在了身后。庞斑若要击杀焱飞煌,就得先从秦梦瑶面前走过。这一步踏的的大为玄妙,除了庞斑和焱飞煌,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庞斑看着静立街边的美女,衣袂飘飞,秀发轻拂,似欲仙去,想起了初会言静庵时的情景,心中掠过一阵惘然。
秦梦瑶微微一福,道:“梦瑶谨代家师向魔师问好!”
庞斑深深望着秦梦瑶,柔声道:“得见故人,不亦乐乎,梦瑶,请!”
秦梦瑶微微一笑,身形微动,已和庞斑比肩而立。庞斑盯着秦梦瑶美轮美奂的面容,叹道:“静庵是否仍那么爱听雨?”
奏梦摇娇躯轻颤,轻轻道:“每逢山中夜雨,梦瑶都陪着师傅一夜不睡,在后山的赏雨亭听雨。”
庞斑一愕,收回目光,望向垂首望着自己指尖的秦梦瑶,担忧地道:“夜雨湿寒,兼之后山风大,沾混了衣襟,静庵不怕染了寒气吗?”接着又哑然失笑,道:“我看自己真是胡涂透顶了,静庵乃下有数的高手,些微寒气,对她又那会有影响……”顿了一顿,邹起眉头讶道:“但为何我总挥不掉她体弱多病的印象?”
秦梦瑶淡淡道:“我很明白魔师的想法,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如今想来,当是因师傅的生丽质,多愁善涪温柔婉若,以致分外惹人爱怜,而对她产生弱质纤夏感觉,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健康,从没有半点病痛。”
庞斑闭上眼睛,悄然不语,像是已沉醉迷失在另一世界里。
秦梦瑶打量着庞斑英伟的脸容,庞斑的轮廓充满了男性魅力,但没能让秦梦瑶心中有任何涟漪。她心中一片空灵,她知道焱飞煌在庞斑手中重伤,刚才又和红日法王一场大战旧伤发作,这个时候,焱飞煌已经不宜动手,但庞斑想要击杀焱飞煌,那就得从她秦梦瑶的尸体上踏过。
她终于见到了庞斑,这个慈航静斋最大的梦魇,心中想到师姐靳冰云的无奈离开,师傅言静庵的落落寡欢,以及焱飞煌的重伤,她的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飞翼剑,锋芒毕露。
庞斑缓缓张开眼睛,电芒四射,闪过慑人心魄的精光后,目光离开了秦梦瑶灵气迫饶俏脸,扫往隐约形成合围之势的白道众种子高手,闷哼了一声。
秦梦瑶心内暗叹一声,问道:“魔师今为何来了又去?”
温柔之色再闪耀于庞斑看破了世情的双目内,他微微一笑,露出回忆的神情,淡然道:“二十三年前,我与静庵在慈航静斋朝夕相对十日之后,回宫再苦思了两年另一百七十二,终于向静庵开出了退隐二十年的条件……唉!”到这里,停了下来,仰望星空,眼中掠过痛苦莫名的神色,使人感到当时他下那决定时,曾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欠下了一笔对言静庵的心债。
奏梦瑶平静的心翻起了汹涌的波浪,言静庵虽从不隐瞒心中之事,但在与庞斑这场退隐二十年的交易上,却始终守口如瓶,其中自有难言之隐,如今庞斑似要透露出内里的玄虚,怎教她不心弦颤动?
焱飞煌也在仔细倾听,对庞斑和言静庵的这段感情了解越多,他在和庞斑的情感大战之中获胜的机会就越大。
庞斑回复平静,以使人战栗入的平静语气道:“静庵回信给我,只了两句话,便是我会送你一个徒儿,但也会培养一个徒儿来克制你。冰云我已经见过,如今仍忍不住想提早看看静庵一手栽培出来的秦梦瑶,究竟是怎么一号人物?”接着摇头苦笑了笑道:“下间,怕亦只有静庵能使我失去了耐性。”
秦梦瑶讶道:“原来师傅竟有这样的心意,可是我却从不知道。”
庞斑赞叹道:“这正是静庵高明的地方,如此才无迹可寻,事实上慈航静斋的最高心法,就在一个静字上,假若心有障碍,还如何能尽静的极致?”眼中精光闪起,深深地望进秦梦瑶的眼内道:“今我抵达时,本以为韩柏应是第一个感应到我来到的人,因为他身具赤尊信的魔种,对我特别敏感,岂知梦瑶竟是第一个知道我到达的人,可见梦瑶的剑道已臻慈航剑典上剑心通明的境界,静庵啊静庵!庞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秦梦瑶藉低头的动作,掩饰自己难以遮盖的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