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祖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了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的事情了吗?”
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很美丽,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
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
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同,佛祖竟然这样对她。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
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道:“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了一句话,佛祖闻听后欣然大笑,抽身离去。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
众人静静地听完这则寓言,都明白了寓意就在蜘蛛所说的那句话中,但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呢?许多人陷入了沉思。
沈落雁却在焱飞煌讲完的一瞬间便用那双秀眸盯住焱飞煌,眼神中异彩连连,天资聪颖的她显然已知道了蜘蛛所讲那句话的具体内容。
单美仙与傅君瑜早就听过这寓言了,见沈落雁的神态,单美仙对她颌首微笑,对她的机智很是赞赏。沈落雁与单美仙那闪烁着无智慧灵光的双眼一对,登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害羞起来。
“我知道了!蜘蛛说的话应该是:世间最贵者,非‘未得到’,亦非‘已失去’,惟有‘把握现今’!”
独孤凤突然喊出声来。
“正如独孤姑娘所言!”
焱飞煌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
细看两眼,发觉她的姿色与沈落雁不相下,不同的是沈落雁更突出她那股英姿飒爽气质,而独孤凤则胜在充满青春朝气,看到她,焱飞煌就很自然的联想起单琬晶,傅君嫱,单如茵三女,似乎独孤凤骨子里那股跳脱的本性无论她如何掩饰都很容易被人察觉。
与她的目光相撞,焱飞煌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脑海中却又仿佛把握不住那份思绪的关键点。便继续垂头冥思起来。
“凤儿,还不坐下,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独孤策见独孤凤如野丫头一般,当即感到难堪,低喝道。
独孤凤被焱飞煌一盯,失神了一小会儿,听得自己的哥哥不满的声音,只好悻悻地坐下。
“让众位见笑了,家妹从小喜武不喜文,是以时常会失了礼数,请各位勿怪。”
独孤策要顾及家族门面,对宋师道谦然一笑。
“独孤小姐真性情,毫不做作,何来怪罪一说?独孤兄不必客气。”
宋师道亦宽慰他道。
厅内众人继续沉思起来,这则寓言或多或少地勾起了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个‘自己’的思绪。
“请问独孤姑娘,在下为何有一种似曾与你相识的感觉,我们今日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焱飞煌思索半天,仍然想不出个因此然来,便抬头问道。
这话语一出口,厅内许多男人脸色精彩起来:这是在示爱吗?太老套了吧!还以为他能娶到仙子一般的妻子,该有更高超的猎女手段呢!哪知也不过如此而已!
独孤策更是一脸尴尬:今趟前来一是亲眼见见这大仇人,二是打探宋阀的虚实。可自己的妹妹在家中无法无天,除了嬷嬷外无人敢管,她哭着闹着要来,最后没办法只好带她,哪知她今日一见焱飞煌便失态地直接叫出声来。家族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尽了。
独孤策更恨焱飞煌,这人看起来的确是人中之龙,心胸狭窄的独孤策初见焱飞煌的丰姿气度,也生出嫉妒之意。只不过是城府够深,隐藏得很好罢了。如今焱飞煌这人不但看起来目中无人,此时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调戏自己的妹妹,挑-逗之语更是低俗不堪,都是些市井流氓使用的下三滥手法而已。
单美仙于傅君瑜深知焱飞煌的性子,知他从不说谎,只是好奇地望向独孤凤。傅君瑜从进来起一门心思都放在吃喝,此时看着独孤凤的玉容,眼神也开始古怪起来,黛眉略蹙,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们……的确见过,在三个月前。”
独孤凤怎会清楚厅内众人那龌龊的心思?她只知大胆地与焱飞煌对视,开口道。
“哦?那为何焱某印象却不深呢?姑娘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焱飞煌仍然皱着眉头问道。
“这……”
独孤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涨红了小脸,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厅内众宾客的想法更加龌龊起来:不会是独孤家的小姐与这焱飞煌暗中有些手脚吧!看这焱飞煌的样子,难道是吃完荤腥后就不认账?难道独孤阀与宋阀也有了联系?
独孤策脸色已经变青。暗忖:他们见过?为何凤儿不对家族中的人说?他可是独孤阀的大仇人!看凤儿的表情,他们不会私下里定了终身吧?难道这姓焱的装疯卖傻,想赖账?
想着想着,独孤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冷。
单美仙心思细腻,略加思索,已可推断出厅内众人的大概想法,为免误会加深,便开口柔声道:“独孤小姐,请你详细说一下好吗?”
独孤凤长吁一口气,目光扫过大厅,见周围众宾客怪异的眼神与自己哥哥那仿佛能喷出怒火的双目,登即明白了什么。便开口道:“那日,小女子在庐江附近游历,见到焱公子与数百隋军搏杀……最后是这位姐姐及时到来救了小女子一命。是以刚刚见公子与这位姐姐一同进门,小女子才吃惊得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独孤凤一边说,一边指着傅君瑜。
厅内众人听完,才明白了详细经过,原来他们是如此认识的,并非私下有什么手脚。
焱飞煌与傅君瑜也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回忆,不过当时焱飞煌怒火攻心,傅君瑜的心思更是全放在焱飞煌身,是以并没太注意独孤凤的模样,才有了今日之事。
“那日焱某怒火攻心,差点伤了姑娘性命,还请姑娘勿要见怪,焱某以此杯酒向你赔罪。”
焱飞煌虽对独孤阀中的某些人有仇,但也不是那种以偏盖全之人,故而发自真心地对独孤凤道歉。
独孤凤亦有些害羞,举杯一饮而尽,花容月貌一般的脸庞飞快染红霞,低声道:“当时是小女子鲁莽,公子折煞小女子了。”
独孤策见独孤凤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娇羞姿态,心里更是愤恨,突然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心头一惊,暗忖:“妹妹好像便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变得古古怪怪的,经常一人发呆,不会是因为这焱飞煌……吧?”
独孤策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眼神中的狠厉之色已经开始变得恶毒起来。
傅君瑜与单美仙见独孤凤那扭捏的神态,也是嗔怪的横了焱飞煌一眼,随即亦看到独孤策眼神中的怪异,二女当下心头不悦,俏脸转冷。
宋师道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席气氛不大对头,忙开始转换话题,互相敬酒,才算遮掩过去,紧张的气氛也得以缓和。
随后的半个时辰里,众人继续进行了‘语言游戏’,表面气氛轻松和谐,实际却是针锋相对,尔虞我诈。
焱飞煌越听越好笑,暗道:“这人都怎么了,说起虚伪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就为了争权夺势,唉!”
最终在宋师道与单美仙,傅君瑜三人的联合抵御下,各方势力终没能得偿所愿的打探到什么实质性的消息,宴会也宣告结束。
众人随后各自返回宋阀为他们安排的贵宾别院处休息。
“苦了你们两个了,我也慢慢学习下与他们打交道吧,不然这样斗心斗智,很伤神的。”
回到‘听涛小筑’内,焱飞煌揽过二女,心疼地道。
“妾身倒不累,为夫君分忧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妾身觉得夫君也该接触一下真正的‘入世’生活了,你忘记了娘亲留给你的字条里最后写的那四个字了吗?”
单美仙轻笑了笑道。
焱飞煌被她一提醒,想了起‘阴后’留下的那张字条,便爽朗一笑:“说的也是,我总不能辜负了玉妍一片苦心。”
二女见焱飞煌的模样,也娇笑着与他边走边聊起来。
“飞煌,你们三人来明月楼!”
三人耳边突然响起宋缺的声音。
赶至明月楼内,发现鲁妙子夫妇,宋缺三兄弟,傅采林,宋师道皆在场,而且神情也是很庄重。
三人不明因此的坐下。……
夜,一轮即将圆满之月,已缓缓爬璀璨的星空。
三个时辰过去了,明月楼内灯火依旧,内里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静静地,与周围的静谧夜色融为一体。
六月十四,晴空如碧,云淡风清。
这一日对天下之人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岭南宋阀来说,却非如此。
占地近十亩的山城主院大殿内,人声鼎沸。
整个山城内自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是处处透露着喜庆之气,但远没有此时大殿内布置得庄重与华丽。
大殿内几乎可容纳数千人共同饮宴。‘回’字形的布局下,大典宽敞的通路两侧,各摆一排装饰考究的太师椅,中原域外各方势力的重要宾客皆安于座。而其他各方宾客皆里三层外三层的站在后方看热闹。婚典尚未正式开始,众人或谈论着即将登场的新人,或谈论着自己在风月场那些事儿。交头接耳之声不断。
大殿正中的主座,五个空荡荡的高椅罗列。人们只能猜想得到其中两个位子是属于‘天刀’与‘弈剑大师’的,其他三个位子的主人目前还只是个谜。
婚礼,无论是古代抑或是现代,有许多固定程序,传承千年早成习俗。
“咳!”
婚礼主持人‘银龙’宋鲁低调的出现后,发觉场中喧闹的气氛仍不减,轻咳一声。声音虽低,却是以内家玄功推动,是故全场千人皆听得真真切切。
“吉时将近,先请五位家长入座!”
宋鲁环视周围静下来的人们,开口道。声贯全场。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宋鲁身后的通道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