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腰间所配的一块玉佩引起了焱飞煌的注意!
那块玉佩是焱飞煌送给独孤凤的!面那个白绿相间的精雕细啄的凤凰便是最显眼的记号!
这块玉佩为何会落在王世充手?以独孤凤对焱飞煌的感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这块玉佩送给外人的,更何况是自己家族的老对头王世充呢?捡来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刚刚观王世充老奸巨猾的眼神,便可知他转身时特地将玉佩展示给焱飞煌看,似是在威胁焱飞煌,又似是有其他意味。
难道王世充情报网太强,已知自己与独孤凤的关系,特地抓独孤凤来威胁自己?看起来又不太像。焱飞煌虽然与王世充明言无兴趣进官场,但彼此之间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王世充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要在此时将彼此关系恶化挑明?是和大明尊教有关?
独孤凤好歹也算是大家族的人,独孤阀内高手不少,怎可能被王世充给抓到?即便没被王世充抓到,那一块玉佩与怪异的眼神却仿佛是在警告焱飞煌,使他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想起萧琲曾三番两次对焱飞煌说过,万万不可小觑了王世充,此人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人,真正实力更是个谜!
焱飞煌胡思乱想起来,的确不敢采取大意的行动,暗骂自己不早些去独孤家把事情办好,否则又怎会让王世充拣了这么个漏子!
“待会他出来后定要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
焱飞煌暗忖道。
洛阳城外。
一口气奔出二十多里后,双龙才在一座山脚的密林处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大石头擦着额头的汗水。
“快给我看看!”
寇仲急道。
徐子陵解开腰间小包,打开木匣,微笑了笑道:“看!”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出现今徐子陵左手。玺镌雕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黄金。
两人看得心神皆颤。
这便是春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中原的稀世奇珍和氏璧了。
寇仲探手取过后大叫一声:“啊!为何这么烫手的?”
徐子陵一呆道:“没有理由,明明是冷得像冰块般。”
二人感觉不同,徐子陵半晌后道:“这玉果非凡品,寒中带热,热中含寒,里面更似隐藏着无穷尽的能量。若能细心参研,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寇仲苦笑了笑道:“问题是连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的尼姑和尚都拿它没法,我们可以有什么作为?”
徐子陵淡然道:“我有办法,趁现今离天亮尚有一个时辰,我们立即着手参研,冀有所得。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明天将是我们的受难日。说不好还会连累娘与焱大哥!那些和尚们已经认出是我们了!”
“等等,你不觉得我们偷得太容易了吗?我被那四个大和尚围攻时,总觉得有一股奇怪却有强大的力量在暗中帮助我似的!”
寇仲脸色古怪地道。
徐子陵答道:“你就总爱神叨叨的!那些和尚们都是讲礼之人,遇到我们这种从不走常路的混混,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不要废话了,我刚刚将真气输入其中,发觉没有半分变化,你又有什么法子来激发这里面的奇异能量?”
寇仲点头敲着和氏璧问道。
“刚刚我摸这宝贝时,无形中念起《凝神诀》竟然有一种心神与它同化的感觉,想来定是与这宝贝有关,我们聚阴阳二气,以《凝神诀》做辅助,定可吸取其中的力量!”
徐子陵沉思片刻后道。
二人说做就做,面对面端坐大石,四手将和氏璧挤在中间,眼神一对,真气顿走。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随着二人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和氏璧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双龙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向后方弹开,和氏璧黯淡无光的掉落石。
二人躺在地,只懂喘气,一时都爬不起来。
“嘻嘻!多亏了你们两个小子呢!”
一个婉转柔弱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响起,飘忽不定。
双龙气息依旧没有平静下来。听到这阴柔的声音,不敢大意,强提真气戒备,左顾右盼:“谁?出来!”
“本后不就在这里吗?”
双龙目光随着声音同时聚集到一点。
入目的是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炽热夺目,犹如天外陨石一般发出强烈高热温度的火球!
眨眼后,双龙发现大石块,一面覆轻纱的红衣女子手捧和氏璧俏然而立。乌黑盈润闪着亮光的长发随意披散肩头,晶莹剔透的秀额,淡淡地黛眉,长长地睫毛,一对秀长凤目凝望和氏璧,冰肌雪肤如同凝脂,修长曼妙的身段,配那一套极其随意地宫纱,更衬托出她的仪态万千与雅淡清逸,朦朦胧胧有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么刚刚那团火是怎么一回事了!
更让双龙惊骇欲绝的是,此女不知身具何种功法,只看一眼就好像被她勾走了魂魄,血脉狂涌!
徐子陵心性修为还算不错,发觉到异样,当即冷哼一声,惊醒痴呆的寇仲,随即二人默念《凝神诀》压下气血。
“呔!妖女!你使的是什么妖法!”
心思电转,寇仲发觉到对方很可能是修习某种极其高明的旁门左道,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双龙体内的心火给勾出来。当下怒声喝道。
“你们使命已了,本后慈悲,送你们最后一程!”
红衣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黯淡无光的和氏璧收入腰间包裹内,语气转冷道。
话音未落,双龙惊骇之色再度写在脸。
天地间顿时化做一片火海,炙热得足以叫人窒息的气流扑面而来,双龙心中惊惧无以复加。
下一刻,红衣女子如厉鬼魂般出现今双龙头顶,双手化出连串无数精奇奥妙的掌法,掌心更是逐渐生出如真似幻的火焰。
眼见一双纤细的手掌在眼前不断变大,双龙顿时感到他们的心灵已被这可怕的女子所制。
临死一刻,双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双双迎红衣女子,刹那间交换五,六记你攻我守,我守你攻的凌厉招数。
两声惨号后,双龙口喷鲜血,被被硬生生地震飞。
在直可煮铁溶金,焚化万物的高热气势影响下,内息愈发不畅的双龙只叹不该打这和氏璧的主意!
就在红衣女子取得全面性压倒优势之际,眼中杀气再度闪过,却突然停了下来。凭着超乎寻常的气机感应能力,突感自身竟被一倒强横得不容忽视的剑劲锁定,八处大穴已成为攻击目标,如不专心化解,后果绝对不会乐观。
红衣女子并没有继续追击双龙,而是凝神戒备。一道肉眼难辨,飘忽不定的白光由远方射来,如旱天惊雷,一剑直取红衣女子!剑式看起来软绵绵,毫无力道。可只观红衣女子却明白这一剑大巧若拙,不变中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剑未至锋芒先制敌!来者仿佛人兵通灵,其中蕴含着的沛然莫测气势,只教红衣女子进退维谷。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不屑之色。来者一剑幻化八招,可无论剑招如何神鬼莫测,红衣女子剑指仍能捉紧剑芒落实的攻击点,先一步截挡封煞,招式毫无花巧,却极具自然之道,其神通境界更是掌握至妙绝巅峰,当真已达无招无意之境。
来者身形尚未落稳,红衣女子急速破招后连消带打,简单朴拙的一掌拍出,白影眼中,只觉这一掌轻重缓急,快慢强弱根本无法判断,最要命的是其来势仿佛在不断转换角度,叫人无法察觉最终会击在哪里。
白色身影招式已老,肩且对战经验不足,兀自运起最强一剑,迎了去。
一声清脆的交击之声过后,白色身影被震飞倒退。
瞬间完成一个回合对攻,红衣女子对白影,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却不知为何身形轻微地抖了一下。
“嫂子!”
双龙看清楚来人,喜出望外。突然察觉周遭那种干涸,炎热,如沙漠般没有任何生气的火海已消失,双龙刹那间明白到,刚刚一切都只是红衣女子由气势及精神力所发的气场。
但体内的热劲还在,心境一变,经脉内登时火热难受,当下不敢再言语,慌忙静心调息起来。
“阁下好算计!城南城东两处也是阁下所设的陷阱吧!”
白衣女子冷声喝道。
红衣女子并不答话,眼神中甚至都无一丝波动,只是细细端详着白衣女子。
“不敢承认吗?那王世充与你有是什么关系?以为牵制住我家夫君便可万事无忧?”
白衣女子并不急着进攻,再度发问道。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然道:“本后与王世充并无关系。你可敢回答本后一个问题?”
白衣女子亦是一愕,来不及猜测对方所言是真是假:“回答便回答,有何敢与不敢之说?”
“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萧琲!”
红衣女子眼神依旧毫无波动,更让萧琲莫名其妙,刚要动手,只听红衣女子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让人更是难懂的话:“你要活下去,切记自强不息,莫辜负了你的天赋!”
语毕,红衣女子抽身一个起落间便已消失不见!
眼见萧琲听到那一句不知因此的话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龙更觉百思不得其解。
“禀大人,焱公子求见。”
王世充从宴会抽身出来,正在后院享受侍女的按摩,屋外响起通报声。
“唔,请焱公子进来吧。”
王世充挥退侍女,端坐于书案前。
“尚书大人,焱某打扰了。”
步入房门的焱飞煌略带焦急地开口道。
心头暗笑一声,王世充表情谦虚地问:“公子为何不在前院享用酒菜,可是有事情找我?”
“明人不说暗话,焱某想请问将军这块玉佩的来历!”
焱飞煌直截了当地指着王世充腰间的玉佩问道。
“噢!这块玉佩只是犬子特地为我准备的,公子有兴趣可查看一番。”
王世充解下玉佩,递了过去。
焱飞煌本欲再追问来历,可王世充竟然把玉佩递了过来,他也只好顺手接下,翻转查看后,焱飞煌面色微变,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眼见焱飞煌归还玉佩,拱手后疾速飞奔而去,王世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成都,独尊堡。
西厢房大片的豪华考究房屋中,独有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木屋。
恰恰这小木屋坐落在大片房屋的最中心。与周围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屋内设施简单,说不破旧,可也绝称不华丽。房屋中间一个香炉,屏风后隐约可见的一张床,几把木椅,一张桌子,以及面所放的茶杯等器皿外就再无他物。
小床,宋玉致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素素在床角仪态大方地端坐。床头同样端坐一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这女子身三处特点最引人主意,一是身材与素素有九分相似,二是长相与宋玉致足有七分相像,三是眉宇间的幽怨之气极其浓重,让人一见下会忍不住猜测她的身到底生过什么事情才会生出那么强烈的幽怨之色。
屋内一片寂静,床头女子怪异的眼神时而观向宋玉致,时而观向素素,继而低头继续沉思。
时间足过去了近半个时辰,那女子缓缓开口了。
“那便是说小妹是来说服独尊堡支持宋家?”
柔弱的外表下,声音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坚强,让人叹为观止。
“扑通!”
宋玉致直接趴在床,表情夸张地喊道:“大姐,你憋了这么久居然会想到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