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晴朗的天空,随着最后一点光亮被黑暗吞没,雨滴也悄然而至,仿佛天空都在哭泣。而这时几道黑影快速的消失在雨夜中。而夏家周围的街角里几个混混打扮的尸体毫无生机的躺在湿透的地板上。
离开夏家后的绚香一路向北而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裙衣和发丝,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前进的速度。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雨水洗去,如今再次孤身一人上路,就像当初一样。
就在绚香拐到一条小巷的时候,自己前面出现三四个黑衣男子,皮质的黑色大衣紧紧包裹着几人的身体就连手上都穿戴着手套,除了一双眼睛所有的皮肤都被覆盖在衣服下面。无一例外,每个人的手上都握有一把军刀。
绚香驻足,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出现在面前的黑衣人,然后扭头,身后也是一样。她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紧了紧背后装有枪支的黑色袋子。绚香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拿出背后的枪了,对方也肯定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就在双方相互静立而站时,一条如蛇一样的闪电撕裂了天空,雷声随后在空中炸响,黑衣人率先动了起来,几人提刀而至刀法老练直取绚香面门,就在这时绚香也动了起来,快若闪电的双手闪过刀锋一把抓向先至一人的脖子,然而还未抓到,对方同伴的刀也已经跟了上来砍向自己的手臂。
绚香无奈之下收回左手,闪身向后退去。谁料对方配合异常默契身后的人也已赶来,根本不给绚香一点喘息的时间。绚香一脚踢向巷子的墙壁,身子借力跃过了身后的黑衣人。落地后的绚香,看了看后面的出口,如果她现在逃走的话这些人根本拦不住她,但绚香从未想过逃跑,在她的意识里面杀掉敌人永远是解决麻烦最直接最彻底最有效的方式。
雨水打在绚香冷漠至极的脸庞上,下一刻绚香突然加速,瞬间来到黑衣人的面前,一拳轰飞一名还未反响过来的黑衣人。被打飞的那人瞬间感觉自己腹部下面传来一声脆响,然后巨大的疼痛传遍全身,嘴上冒着鲜血,落地死去。就在他肋骨断掉的时候,其中一根就已扎破了内脏。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再次提高精神,他们知道这个女人非常厉害,发布任务的时候上头就已经交代过了。但当自己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谁能够想到这个女孩如此单薄的身体为何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这是究竟如何训练出来的。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也再也没有机会去弄明白了。
十分钟后,八具毫无生机的尸体的冷冷的倒在了雨水淤积的石板上。绚香一手执刀静立的站在尸体中间,雨水打在刀身上发出一声声哀鸣,混合着刀上的血水顺着刀尖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如果没有这些尸体和兵器,这画面像极了戴望舒写的那首《雨巷》中的场景,但可惜现在这里没有什么丁香姑娘也没有什么油纸伞有的只是沾着血的钢刀,死去的人,和一名叫绚香的冷漠少女,在雨中消了颜色,散了芬芳。哀怨而又寂寥。
扔下手里的刀,重新拿起地上的箱子,此刻的绚香内心是如此的平静。但她越来越害怕,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没有感情只为杀戮而生的机器。她害怕着,害怕自己会忘记那个男人告诫自己的话。
绚香抬起头看向阴霾的天空,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我没做到。”雨开始越下越大,雷声也密集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绚香的话语,在给予回应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拿着伞的陌生男人走到了雨巷里。看着面前的全身湿透神情空洞的绚香,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悲伤。
“青田明石。”男人说完这个名字就转身离开。绚香拿起东西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上海余庆里,是上海市的一条美食街,毗邻两条马路,高高骑楼下的店铺一家连着一家很有些南粤风情,余庆里街坊老式里弄住宅的样貌尽览无余。房上阳台晒被子的妇女,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的大妈,和刚刚从歌厅下夜班回来的打工小姐。到处洋溢着充满浓浓的生活气息的味道,大家都忙碌的做着各自工作,平凡而又温馨。
在这众多杂乱的生活场面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在房顶的阳台上晾晒着刚刚洗完的衣服。女孩白皙的脸庞异常精致如果不是在动还以为是一个做工精致的人偶。
就在这时,对面正在注视女孩的一个男人被自己家老婆揪着耳朵拽进了屋子里。一边骂着一边关上了窗户,惹得周围的邻居一阵哄笑。
而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绚香,那天夜里的那个陌生男人正是共产党这边安排暗中保护青田的地下党,但没想到青田还没有来到便已经遇害了。后来他们收到了张大宝托人带来的消息,便一直寻找机会联系绚香。
距离那场雨巷里的杀戮之夜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八条人命就如同落入大海中的石子一样,没有引起任何喧波就被政府把消息镇压了下来。
地下党的人把她安排到了这里用来掩饰隐藏身份。来到这里的绚香很快的适应了余庆里的生活环境,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突然到来的漂亮女孩,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看见绚香都会不由自主的走上来打声招呼聊会天。这也使绚香快速的从那个雨夜的挣扎中走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才使得绚香没有再次变回成原来的那个自己。
来到这里她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的活着。大家努力工作,邻里之间相互帮助,虽然日子稍微苦了点,但大家都过的很幸福很充实。现在她开始有些明白青田曾经说过那些话了,生命原来是如此的真实和可贵,仿佛在这一刻她明白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以及自己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