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今年已经五岁了,机灵可爱,模样也俏丽,两只大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跑起来像只欢快的蝴蝶,只可惜,她是个哑巴,从小就不会说话。
董凡一把将董白抱在怀里,董白环住他的脖子,咯咯的笑着,圆圆的脸蛋亲昵的在他脖子上蹭了几下。
董白还小,天性善良,对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外面的人把董卓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在董白眼里,爷爷最疼她,是个好爷爷。
董凡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长,也很喜欢这个侄女,所以每次听说董群又出去调戏女人,董凡就来气。
放着女儿不管,整天就知道出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一点当父亲的样都没有。
董凡把侄女抱在怀里,哄着她,笑道“小叔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董白欢喜的连忙点头,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满怀期盼的看着董凡。
董凡清了清嗓子“那就讲西游记吧,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对西游记的故事,董凡非常熟悉,娓娓道来,绘声绘色,当讲到石猴裂石而出的时候,董白惊喜的瞪大眼睛,小手兴奋的拍个不停,不住的用眼神催促董凡接着往下讲。
正在兴头上,董群满身酒气的走了进来,见他脸色憔悴,邋里邋遢,董凡微微一皱眉,一准就猜到这些日子他没怎么干正经事。
虽说董群也去了军营,带了千余名军卒,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武官,但董群性子根本就稳不住,去军营也是隔三差五的逛上一圈,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了花街柳巷,将大好时光都耗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不过这也难怪,生在董卓这样的家庭,既是官二代,也是富二代,还拥有强大的军方背景,谁还想继续奋斗,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花天酒地,如何醉生梦死,如果不是知道董卓的好日子不长,董凡兴许也会和董群一样,舒舒服服的享受一辈子。
只可惜,按剧情来说,董卓的命还有两年的时间,董凡可不想让自己英年早逝。
“大哥。”董凡打了个招呼。
董群的表字,董凡一直不好意思叫,他大名叫董群,表字则是不群,叫起来特别容易让人想起那个伪君子岳不群。
卓尔不群,还真是名副其实。
董凡猛然一惊,后背有些发冷,照这么推算的话,那自己到了及冠的时候,表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十有八九叫不凡。
“嗯。”
董群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找了个蒲团坐下,不一会,身子就斜靠在了墙上。
董群哈气连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董凡对他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了,我听说,小弟最近从良了。”
董群饶有兴趣的看了董凡一眼,揶揄着打趣道。
从良这个词只能用在女人身上,可他却故意说董凡从良了,摆明了是在开董凡的玩笑。
董凡淡淡的笑了笑“我可不想早早的把身体折腾毁了。”
董群冷笑道,一副花丛老手的优越感“你啊,脑子一点都不开窍,我告诉你,西城新开了一家风月楼,那里面的女人个顶个的漂亮,还有不少西域来的胡女,怎么样,要不要大哥带你去开开眼,领略一下异域风情。”
“没兴趣。”
当着董白的面,董群口无遮拦,这种话都敢乱说,董凡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浪费口舌。
不一会,老祖母也来了,董群这才假模假样的坐好,董家有个规矩,任何时候都会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这种风俗类似红楼梦中的贾府。
只不过,董家人丁不算兴旺,就算人都到齐了,也没多少人,何况平日里大伙不是有事情抽不开身,就是花天酒地在外面肆意逍遥,真正都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少。
“奶奶!”
跟老祖母打过招呼,饭菜陆续上来,丫鬟仆人来往穿梭,饭菜每一顿都很丰盛,董凡一向胃口不错,吃相也跟军人一样,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老祖母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欣慰。
虽说家族地位今非昔比,但毕竟家里没什么文化人,那些儒家的礼仪熏陶对董家没有任何的影响。
别说大口吃饭,就算在饭桌上开怀大笑,也没人怪罪,非常随意,跟礼法森严规矩众多的世家豪门,截然不同,但董凡很喜欢这种气氛,无拘无束,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如果一大家子都坐的板板正正,谁也不开口说话,都闷头吃饭,那对董凡来说,就跟坐监狱一样,死气沉沉,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饭菜吃了快一半的时候,董卓才从书房里过来。
见董卓眉头紧锁,李儒也低头不语,董凡没敢多说话,吃完东西起身就要离开。
“凡儿。”
“父亲。”
“你今年十五了吧?”董卓叫住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是啊。”
“按说应该二十及冠,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看这样,现在就给你起个表字吧,打今儿起,你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虽说男子二十及冠,但并没有那么严谨,也有十五六及冠的,这得分情况,有的早早的独当一面,有的父母早亡,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就像郭嘉就属于后者,早就没了父母,自己做主早早的给自己起了表字。
董凡倒也没怎么抗拒,反正早也好,晚也好,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为父早就替你想好了,就叫不凡吧,希望你今后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咱们董家的男儿,绝不能自甘平庸,必须得有一番作为。”
董凡一咧嘴,果然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叫什么事?大名董凡,听起来很简单,很平凡,可表字却是不凡,这不是前后自相矛盾吗?
董群,董不群,董凡,董不凡。
董凡真觉得董卓这肚子里的墨水,真是少的可怜。
不过,父命如天,这种事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