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窗外的无人机飞走了。

莫征拿到手的是一部对讲机。

一阵滋滋啦啦的调频声响之后，对讲机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呦吼，莫征先生，很荣幸见到您，初次见面，我是......”

喀拉。

莫征把对讲机捏成碎片，然后走到窗户那，把碎片扬了出去，接着拉上窗帘。

既然对方说初次“见面”，那就证明，她一定在某处盯着自己，出去找的话就太麻烦了，而要是她敢上门骚扰的话，那就太好了。

至于对方是谁，抱着什么目的，善意还是恶意，随便。

“咱们继续。”莫征牵起满山桃的手，打算继续跳舞。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莫征先生，您听我说完，我是......”

嘟嘟——

挂断，关机，接着跳舞。

啪嗒，电视开了，上面是一片蓝屏，只有声音传出来。

“莫......”

咔嚓，莫征拔掉了电视插头，仍旧跳舞。

嗡——

音箱里传出一阵杂音，然后女人清了清嗓子。

“嗯嗯，莫征先生，您听我说两句行么，占用不了您太多时间，而且我也没有恶意。”

莫征叹了口气，说道：“找人说事，至少要露面，这是做人起码的礼貌，女士，没人教你这个？”

“呃，这个......”音响说：“很抱歉，我已经露面了，我是电波分身，本体在欧洲，您看......”

电波分身？什么鬼？

莫征觉得遇到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时女人继续解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肉用天的成员，这是一个异常，呃，妖怪组成的民间组织，我叫莱妮·约翰逊，您直接叫我莱妮就行。”

“等等！别！”莱妮出声阻止莫征拔插头的举动，急道：“我是代表组织来寻求合作的，请您施舍点耐心行么？”

“我怕你弄坏我的音响，很贵的。”莫征摊了摊手。

“咳咳，嗯......我保证不会的。”莱妮说：“请原谅我唐突的出场方式，最近天气不好，电磁干扰比较多，我只好通过载体运到您这，哦，我是说那部对讲机。”

“说重点，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如果您这不是在骂我，那么诚实的讲，我是一条电鳗。”

“电鳗精？”莫征诧异道：“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莱妮解释说：“我们的情报渠道遍及世界各地，前些天，中汉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们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自然也会对您本人产生兴趣，我是说，一种带着欣赏的兴趣。”

“事实上，像您这样强大的存在，我们本来不想有瓜葛的，但是昨天出了一些情况，您的同伴以我们的名义攻击了AOA的老大，当然，这不算什么，但是德曼人一旦查起来，你们的身份容易露馅，所以，不如您象征性的加入我们，这样您的同伴在德曼办事也会方便很多，另外如果有需要，我们也愿意提供帮助。所以，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这很有意思。”莫征笑道。

确实很有意思，如果这个叫肉用天的组织掌握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大可不必搞的这么麻烦，打个电话，发个消息，分分钟的事。所谓电波分身，应该可以看成本人亲自到场，这代表对方拿出了一定诚意。反过来讲，他们虽然昨天才开始决定联系自己，但绝不存在一天时间赶不过来的可能，那么，他们之所以不派个有血有肉的人来，实际上，是怕。

这里的怕，又分为两层含义，一是意味着对方了解自己的实力，并且极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这个实力是他们无法抗衡的；二是摸不准自己的脾气，因为从自己干过的那些事上看，很容易给人留下喜怒无常的印象。

这就像一个小屌丝去见大人物，有胆战心惊的成分，又怕诚意不足失了体面，所以便琢磨出这么个方式，可以说用心良苦。

莫征说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知道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么，毕竟我在欧洲可没什么名气。”

莱妮回答道：“您不用有任何顾虑，我们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只是单纯地向您和您的同伴伸出橄榄枝，另外，我们食主给您带了一句话，原话如下：尊敬的莫征先生，期待与你的会面，在这之前，如果有任何适合我的角色，请一定提前让我看看剧本。”

“那么，食主的联系方式随后会发到您的手机里，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莫征先生，祝您生活愉快。”

“食主在上，万物肉用。”

嗡——

莱妮的声音消失了，音响继续播放曲子。

“食主在上，万物肉用......口号不错。”莫征砸吧砸吧嘴。

满山桃凑到他耳边，手向下滑：“珠峰在下，可惜无用。”

莫征浑身一哆嗦，然后抱起她就往卧室里走。

“哎呀，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让你说我无用，罚你，渡陈仓。”

......

......

酒店房间里，阿欢百无聊赖，正在把玩着手里的钢笔。

他成妖时间不长，出了动物园就直接进了大狱，没怎么接触过人类社会，很多地方，他显得不是很适应。

但是总体来说，目前的生活他是满足的，不仅满足于自己有了归属，更重要的是，跟着莫征，确实可以有架打。

找茬，打一架，然后生，或者死，这就是一头蜜獾活着的全部意义。

现在人生有了目标，他那扁平扁平的小脑瓜子一下就充实起来，实际上蜜獾是一个相当聪明的物种，适应能力也是顶尖的，他只是看上去给人感觉比较憨傻，然而很多事，心里都有数。

因此在所有人里，他话是最少的，莫征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问理由，不管对错，这些跟他都没关系，大家看中他的是在牢里共患难的这份情义，他在乎的是能为这个家庭干些事实。

那么，第一个目标，就是在力量上要超过北北，这样做有两点好处：一、可以取得大家的信任，这样就可以有更多打架的机会；二、男人一旦比女人弱，以后就只有被骑在下面一个姿势了。

可是，这个目标现在实现起来相当有难度，ABCDE，等级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好逾越的，甚至超越物种优势，就比如一只C级的猫妖，也是干不过B级的耗子精的。

这段时间，自己闲着没事就找北北切磋，结果嘛，基本上以自己鼻青脸肿结束战局。

这很令人郁闷。

他不想以后老在下面。

他想翻身做主。

床上，巫玛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嗯嗯答应两声，然后冲大家说：“咱们今后以肉用天的名义在欧洲活动，大家记个口号：食主在上，万物肉用。以后杀人放火，扔下这句口号，就有人替咱背锅了。”

话音一落，金子顿时激动了。

他是欧洲人，知道肉用天是多变态的组织，历史上，欧洲各国的猎魔机构针对这个组织不知发起了多少次攻击行动，均以失败告终，甚至异能者的大本营——圣济会都拿这帮家伙没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肉用天有个强到变态的领导者：食主。

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没人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甚至是男是女，是哪里人，一概不清楚，仿佛在他身上正好应了武侠小说里那句话：没人知道我是谁，因为见过我的人，都已成了白骨。

在金子的概念里，也许食主是比莫征都要强横的存在，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臆测，目前来看，双方选择了合作而不是敌对，这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之后，巫玛打开逗鱼直播，点开主播后台，房间名叫「山里的姑娘」，粉丝人数好几万。

没事直直播，这是她新开发的打发时间方式。

“哈喽~~水友们下午好，我好想你们鸭，你们有没有想伦家~~”

巫玛朝着屏幕挥挥手，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简直就是吃可爱长大的。

“山姑来了！山姑来了！我要舔你脚丫子！”

“楼上的，舌恭脚丫子是群众行为，请自觉排队，不要加塞。”

“山姑，藏方去脂茶还卖不，都断货了！”

“还有雪顶美白霜，贼鸡儿好用，老公都夸我白，隔壁老王都馋哭了！”

“嘤嘤嘤，山姑我好想你，照你样子定做的充气娃娃昨天又用坏了，你好讨厌，锤你小胸胸，嘤嘤嘤。”

“等等，山姑床上怎么有个女人？！”

“啊！！不要！！为什么橘里橘气的！！”

“兄弟们，你们聊，我去自个杀。”

“楼上的兄弟等等，我也不活了，黄泉路上作伴。”

“大家冷静点，无论风风雨雨，我们都要为了山姑活下去，不信你们看一楼，人家说的多有道理！”

“是啊，一楼说的对！”

“一楼说的太对了！”

“一楼是我人生导师。”

“楼上的积点德吧，别他么刷了行么，逼死强迫症简直！”

直播间热度噌噌往上涨，巫玛除了刚开始打个招呼，剩下什么都不做，就冲着屏幕摆各种表情，就吸粉无数了，卖啥都刷刷的。

毕竟这张脸凝聚了整座喜马拉雅山脉的全部灵气，不是那些削个锥子，戴个美瞳就能比的。

除了摆表情，她有时候也变个小戏法啥的，比如这时候，她手掌平端在屏幕前，朝上面吹口气，掌心突然就多了一朵花。

“我艹！无缝戏法！牛逼了啊！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这么有才华！”

“一楼说的对！”

“这回一楼是真的对！”

“一楼，这回脚丫子让你了，随便舔！”

“一楼，回头偷偷说下是什么味儿的。”

“我猜是甜的。”

“嘤嘤嘤，山姑别动，我截个屏，回头再做个充气娃娃。”

“麻痹，楼上真变态，一拳打死你个嘤嘤怪！等等，厂家联系电话麻烦私聊发给我。”

......

巫玛笑吟吟地把掌心那朵花插在于芳头上，一一谢过刚才打赏的水友，然后退出直播。

房间里，北北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血，走到于芳身边。

她跪在床上，捏着于芳的下巴，一口一口喂了进去，帮她擦了擦洒出来的血迹，然后向两边捋了捋她乱糟糟的头发。

“阿姨，醒醒吧，崭新的世界在等着你。”

面对死了一般的于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结果冒出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