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是传说中可恶的洋人,但是杨三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他干坏事,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干过坏事也说不定呢,通过不久前的交流,杨三还对那个会说汉语的洋人颇有好感,甚至杨三都想问问他,听听他的故事,了解一下洋人究竟算是什么人。
不忍心归不忍心,但是也没有办法,杨三可没有出来制止那三个土匪的勇气,如果杨三现在出来制止他们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那三个土匪肯定不会对他客气,很有可能会像对待洋人一样对待他。
杨三看到这些土匪如此心狠手辣,这心里不免也害怕起来,他甚至都能想象出一幅他们如何残暴对待自己的画面,看来还是尽快逃走的好,趁着这三个土匪还没发现自己。
酒足饭饱思**,三个土匪活活打死了那个洋男人后,立即**百出的扑向了两个洋女人,或许这才是他们此次施暴的真正原因。两个女人瞬间被撕开了衣服,杨三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他瞪大双眼甚至都忘记了逃跑,长这么大杨三还是第一次看到~~~~~~~~~~~~~~~~~~~~~
洋女人的惨叫声终于把前面的那些土匪都引来了,这下子杨三连躲也躲不了了,被一个土匪发现并揪了出来,那人的手劲儿之大差点儿没把杨三的辫子给揪下来,说实在话清朝的辫子可不是什么好的发明,看着总给人一种有机可乘的感觉。
那三个土匪很不情愿的被人给拉开了,骂骂咧咧的穿上了衣服,这么冷的天气他们还真不怕给冻着,两个洋女人被折腾的还剩下不到半条命,哭喊声也真是凄惨,艰难的抓住被撕烂的衣服,来遮挡身体。这些土匪的头儿是个大个子,那人的手臂绝对比杨三的大腿都要粗,说话的声音也颇有威严,如打雷一样响亮,若是给他换上一身军装的话,那肯定是一员猛将,只可惜他是一个土匪,真有些屈才的感觉。
那个土匪头子显然没怪那三个人,只是叫人把他们扶下去休息,甚至连一句责骂声都没有,真搞不懂,难道当土匪就可以这样任性么,然而对于两个洋女人他倒是没那么客气,叫人重新绑了,绑好之后还给她们盖了些草料,那大概是怕她们被冻死,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那个土匪头子对这些洋人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也难怪他的手下会这样有恃无恐的对待三个洋人。
一个土匪过去试了试那个洋男人的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这才确定那洋男人已经死透了,得到这个消息后,那土匪头子才怒气冲冲的大声说道:“以后都不许胡来,这些洋人留着说不定还有大用处呢,可不能都给整死了,再说了这些洋人都是魔鬼,跟魔鬼睡觉,你们是有几条命,都给我管好裆里的东西。”
也许是那个小洋女孩儿太不起眼儿,又或许是他们喝太多酒了,那些土匪们都没有发现不见了小女孩儿,这对杨三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放下其它的先不提,这下子那土匪头子可有时间来审问杨三了,当然了杨三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只是好奇心重了些,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的时候,身为土匪的他们可能不大会看重这些礼节,没准儿笑过之后就会放他走,然而当时杨三可没想的这样轻松,他害怕的要死,尤其是身边已经躺着个死人了。
就在刚才杨三刚被揪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一样,甚至都能感觉到地下有小鬼儿在拽他的脚,他害怕极了,不过害怕归害怕,但是杨三却也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在脑子里面飞快的想着脱身的理由,他可不想就这样被打死。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杨三的耳朵,感觉以前在哪里肯定听过这个人说话一样,杨三顺着声音注意了那个正在讲话的土匪头子,眼前一亮,看上去感觉很眼熟,可又不太确定,但是这个声音绝对是错不了。
这有可能是他活命的机会,即使搞错了也无妨,所以当那个土匪头子向杨三走来时,杨三用力的挣脱了抓住他的土匪,然后扑通双膝着地跪到了土匪头子跟前,嘴里一边喊着三叔一边磕头,这下子众土匪可一头雾水了,哪里冒出个认亲戚的。
杨三大声说道:“三叔,你认不出我了,我是杨虎家的小三子啊,三叔。”一听这个,那土匪头子就是浑身一激灵,两眼放光,向前一大步来到杨三的面前扶起杨三问道:“你是小三子?你是虎哥家的小三子”?
边问那土匪头子还双手托着杨三的脸,左瞧瞧,右瞧瞧,然后激动的说道:“是小三子,是虎哥家的小三子,这些年你可,你可没长高啊,不过这身子可扎实多了,像是咱们杨家的汉子,可是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杨三也激动的说道:“三叔可比以前更加高大威猛了,也威风多了,越来越像大将军了,各位叔叔们,也是个顶个的好汉将军。”你还别说,杨三这嘴虽然不太灵光,但是说出的话还真甜。
被杨三这么一夸,这群土匪都很受用。三叔不免有些得意起来,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自古以来这马屁若是拍对了,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后果,笑过之后三叔问杨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了,家里怎么样了,杨家堡怎,,,”
话刚说到一半,三叔就被一个土匪打断,只见那个土匪说道:“三哥,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啊,咱们还是让小三子到屋子里面去说吧,你看再把孩子给冻着。”
三叔赶忙应声到:“看我这脑子,只顾得说话去啦。”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土匪头子三叔拉着杨三的手说:“走,咱们爷儿俩进去说话,我可是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你呀。”就这样那土匪头子把杨三拉进了客栈的大厅。
经刚才这么一相认,杨三也闹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名噪一时的义和团,义和团的人有这样的打扮也不奇怪,但是他们与土匪可是大不相同,得亏自己刚刚没去报官,先不说官府管不管义和团的事儿,就冲三叔的面子也不能去报官,三叔是杨三父亲一辈儿的,名讳杨文山。
通过短暂的攀谈,杨三才知道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从杨家堡,或是从杨家堡附近村子出来的,所以说起话来杨三没那么拘束,而这些人一听说杨三是杨家堡的人,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都围过来打听消息,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一脸匪气。
杨三表面上跟这些人很热情,三叔、七叔的这么叫着,但是他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啦,因为客房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小洋女孩儿呢,即使不被发现,也能病出个好歹来,所以他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在这要紧的关头,杨三表现的也够聪明,他装出一副病态,时不时的还干咳嗽几声,做好了这些假象之后,他告诉三叔说自己是出来找他爹回去的,但是在路上生病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希望能去熬碗药喝喝。
三叔一听这个,小事儿一桩,弄碗药那还不容易,蹦儿都没打,马上把跑堂的给叫醒去熬药,那位跑堂的小伙计一脸无辜的拿着杨三给的药,一路打着哈欠去到厨房熬药去了,也真是苦了他了。
这些人围着杨三问起来就没完了,出来这么些年,他们还从没有回过家呢,所以都急着打听自家的事情,杨三把家乡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把认识人家的情况也说了一些,能有什么大事呢,也无非是些官兵每天进堡收税,地主天天逼税的烦心事情。
这些人本来就是农家出身,只是出来久了沾了些匪气,但骨子里还是农民的印迹。这些人听了杨三说的一些事情不住的叹息,甚至有些人还流了几滴不争气的眼泪,估计是想家想的,其实这些人也是够苦的,当他们踏出乡关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孤独一生,想要回家哪有那么容易。
杨三说话点到为止,趁着他们伤心难过的时候,杨三借上厕所的功夫,到厨房取了药,又向店掌柜的取了房门钥匙,杨三现在可不能再走窗户了,以免被人误会。
店掌柜的也是一晚都没合眼,从旁小心地伺候着,以免这些人喝醉了酒,把他的店给拆了,杨三向掌柜的伸手要房间的钥匙,他哪儿敢说不啊!马上给了钥匙,店掌柜的也糊涂了,傍晚来的这个小流浪汉,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幸好白天没有怠慢了他。
杨三可也真会挑房间,他偷进的那间屋子,可是一间上房,即使在现在的光景,没个几钱银子是肯定甭想住上一晚的,杨三算是捡便宜了,并且看店掌柜的被吓的那个样子,一准儿是不敢要房钱的,即使要也不敢多要。
大厅的那些人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儿来呢,不过刚刚跑堂的伙计又从酒窖搬来了几坛子酒,估计过会儿那些人又将会是一顿狂喝,杨三趁着这会儿功夫,赶紧小心翼翼地端着药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后杨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在杨家堡的时候,三叔与父亲的关系不错,所以即便是被发现了,自己偷藏了洋人小女孩儿,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杨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把药放到桌子上后,杨三便来到了床边,小女孩儿还在迷迷的睡着,因为是发高烧的原因,小女孩儿睡的不是很踏实,嘴巴时不时的还会动一下,黑灯瞎火的也只有杨三会看的这样仔细。
点上蜡烛后,看得更加清楚了,小女孩儿脸上的蜡黄色,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并且小女孩儿的额头上还渗出了细细的汗丝,杨三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应该马上喂药才是,晚了有可能会烧坏脑子。
杨三坐在床上,把小女孩儿轻轻地扶起喂药,草药是很苦的,但是小女孩儿已经烧得很厉害了,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苦了,并且看样子小女孩儿肯定也是口渴了,所以杨三很顺利的喂完了药,喂完了药后杨三又给小女孩儿喂了一些清水,喝完水后,小姑娘又安静地睡了,杨三给小姑娘盖好被子,又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杨三开门进来,并且还端了一盆清水,杨三拿来毛巾湿透拧干,搭在小女孩儿的额头上,这样做虽然不比草药管用,但是会让小姑娘舒服很多。说实话,杨三今夜所做的事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感觉他的心智应该比他的年纪更加成熟一些,也许是多年当家的缘故,使杨三做事有几分老成和细心,根本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更像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人。
天色已经泛白了,这一夜杨三基本上没有睡觉,他不断地往返于大厅和洋人小女孩儿的房间,那些义和团的人闹了大半夜,也喝了大半夜,现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店掌柜的和店伙计也都趴在柜台上打起了呼噜。
趁着这个功夫儿,杨三偷拿了些食物到后面的马厩,他想那两个洋女人也怪可怜的,想给她们一些食物和一些水。刚刚杨三被吓得不轻,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凉风这么一吹,他也感觉到脑袋有些发晕发涨,走起路来也有些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