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李道然和杨啸义两人同时疑问道。
“不错,”苏若悟洋洋得意地卖弄着自己刚刚打探出来的消息,接着道:“据说这宝物非同小可,凉州刺史徐大人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才把州府所有能够调用的武官全都抽了去,连咱们武道院的教习也不能幸免。”
“匈奴不是跟我们连年交战吗?”李道然皱眉问道,“又怎么会突然要献宝物?”
这段时间李道然在武道院中学习,教习们在授课时,常常把匈奴作为假想敌,所以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匈奴是和轩朝水火不容的敌人,此时听到匈奴使节前来献宝,自然觉得奇怪。
“嗨!”苏若悟哈哈一笑道:“两国之间,今日战、明日和,都是常事。”
“苏哥,蛮子带来的,是什么宝物?”杨啸义却不关心两国之间是战是和,只好奇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苏若悟摇头道,“不过看州府里如临大敌的样子,多半不是寻常之物啊!”
“我感觉这匈奴的使节,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李道然奇怪地道。
“不错,我听人说,”苏若悟继续得意地道:“因为事关重大,这次匈奴的使节是乔装潜行,混在通商的商队里,到了凉州府之后,才拿出文书,通报给了刺史徐大人。”
“怎么感觉鬼鬼祟祟的?”李道然皱眉道。
“确实有点,”苏若悟点头同意,接着又仰头笑道,“不过咱们却要感谢这匈奴的使节。”
“为什么?”杨啸义莫名其妙问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武道院里的教习都跑去了州府衙门帮差,咱们晚上自然就可以溜出去喝酒!”苏若悟一脸得意地说道。
“你……”李道然哭笑不得,摇头道:“不是告诉了大家禁止私自外出吗?若是被抓到了可不好。”
“能行吗?”杨啸义也犹犹豫豫地迟疑道,他心中虽然想去,却又有几分担心。
“你们真是胆小如鼠!”苏若悟不屑道,猛挥了一下手臂,道:“现在就是在武道院里放一把火也没人顾得上管,何况是溜出去几个学生!”
“还是算了吧,要去你们去吧……”李道然兴味索然地回答道,他最近一直被武道修行的瓶颈困扰,实在没有兴致出去跟他们鬼混。
“道然,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消息最灵通?”苏若悟突然话锋一转,朝李道然问道。
“什么地方?”李道然疑惑问道。
“就是烟花之地!”苏若悟一拍大腿,得意地继续道:“你们真以为我是带你们去喝花酒吗?其实我的目的是进一步打探消息,也好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真的假的?”李道然一脸狐疑,也不知道苏若悟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别说了,今晚倚翠楼!”苏若悟不由分说,大喝一声结束了谈话。
***
当天晚上,李道然被苏若悟和杨啸义连拉带拽地从住舍出来,溜出凉州武道院。
武道院果然空空荡荡,连平时值班看守的教习都不见了,三人畅通无阻地,直奔斜桥巷。
三人到了斜桥巷,照例直奔怡翠楼,被何夫人眉开眼笑地带到楼上的雅座里。
苏若悟又是大大咧咧地甩出一张银票,何夫人笑的一脸灿烂得接过来,妩媚一笑道:“奴家这就叫玉儿来。”
“今天多叫你个姑娘来,苏某有要事相商!”苏若悟一脸正经地说道。
“奴家明白!”何夫人笑吟吟地扭着腰走了。
片刻之后,苏若悟的相好玉儿带着几个姑娘进来,房里顿时一片鸢声燕语。
苏若悟此时却只字不提打探消息之事,只是和姑娘们嬉闹饮酒。李道然心中暗暗苦笑,朝杨啸义望去,只见他也是已经和两个姑娘喝成了一片,俨然已经进化成为花丛老手。
李道然却依旧拘谨,面对身边不断调笑劝酒的姑娘不知道如何应对,暗想又上了苏若悟这浪子的当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随着走廊里一阵杂乱的人声脚步声,倚翠楼的老板娘何夫人突然推开门,慌慌张张地进来说道:“苏公子,今天真是对不住,没法招待你们了。”
“什么回事?”苏若悟诧异地问道。
“来了几位当差的,在楼下清场呢!”何夫人愁眉苦脸地回答。
“他吗的,什么这么霸道?”苏若悟正在兴头上,一怒起身蹿到楼道里。
“苏公子息怒,别……”何夫人慌忙在后面追去,嘴上连声劝阻。
李道然也急忙站起身来,追到楼道中。
但没等他追上去阻拦,苏若悟已经一个急转,低头疾步闪了回来。
“吗的!”苏若悟一脸狼狈,刚才的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急道:“是孔兴升!”
“啊?”李道然顿时吓了一跳,后面赶来的杨啸义也顿时慌了。
“我早说今天就不该出来,现在可完了!”杨啸义一脸惶急,带着哭腔道:“孔大人来抓咱们了!”
“胡扯!”苏若悟恼道,“姓孔的哪有闲心管咱们的闲事?”
“苏公子……”何夫人这时跑到苏若悟的身边,喘了两口气道,“是孔大人说要征用这里招待贵宾,说是让其他的客人回避的。”
“今天真是倒霉!”苏若悟哭丧着脸道。
他们自然不能像其他的客人一样从正门出去,那样正撞在孔兴升眼前。此时他们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武道院中,如果被发现跑到青楼喝花酒,只怕要被重重责罚。
“从后面窗户走!”李道然这时反而冷静下来,想起上次苏若悟翻窗而出救自己的那次,跑到后面的窗户前。
三人走到窗户前,李道然从窗户探头出去一看,吓的赶快缩了回来。
倚翠楼后面的巷子里竟然站了几个兵士,手中拿着兵器,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后面有人守着。”李道然此言一出,苏若悟和杨啸义两人顿时面如死灰。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杨啸义吓的快要哭了出来,道:“明明就是来抓咱们的!多半是卫人杰搞的鬼,我早说了别招惹他!”
“闭嘴!”苏若悟恼怒道:“就算是来抓咱们,又怎么会劳动姓孔的亲自出手?”
“我明白了!”李道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何夫人不是说要招待贵宾吗?多半就是匈奴的使节,所以才有这么大的阵仗。”
“……说的是,”苏若悟此时也冷静下来,“道然说的没错,八成是匈奴的使节也跑来喝花酒,没想到咱们这么倒霉!”
“现在怎么办?”杨啸义哭丧着脸问道。
三人中苏若悟胆子最大,又久在这倚翠楼中厮混,此时沉吟片刻,已经有了主意,一咬牙,道:“跟我来!”
何夫人此时还在外面慌慌张张地疏散客人,苏若悟快步过去,低头在何夫人耳边说了几句。
“苏公子,这……”何夫人一脸难色,道:“万一被发现了,奴家可担待不起啊……”
“夫人你尽管放心,这也关系到我们的前程,我们保证半点声音也没有。”苏若悟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硬塞到何夫人手中。
“这……”何夫人又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道:“随我来!”
苏若悟朝两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李道然和杨啸义只好提心吊胆地跟在他后面。
何夫人带他们来到最里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雅座里,指了指道:“你们便在这里避一避,记住千万不要出一点声音!”
“放心,被人发现了我们就完了,我们保证像死人一样。”苏若悟连连点头道。
何夫人无奈地点点头,慌慌张张地走了。
苏若悟看前后门都出不去,只好想出这个办法,三人到这角落里的小房间里藏起来,等孔兴升一干人走了之后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