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榭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顿时发出一阵骚动,都是惊的不轻。
“啊?”而皇帝刘曜顿时惊的差点从龙椅上滑了下来,惊到:“什么人这么大胆?!!”
“陛下,”卫榭心中暗喜,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本图册,是臣的手下,从凉州一个叫李道然的学生的行囊之中,搜查到的。”
“还不速速命人把这逆贼抓起来,严加拷问?!!”刘曜又惊又怒地高声道。
卫榭正要说声遵命,朝堂另一边最靠近皇帝站立的地方,一个人高呼一声,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陛下请三思!”一个身形高大威猛、脸如刀削斧刻般坚毅,一身武将打扮的人站出来,高声喊道。
敢在此时和太尉卫榭唱反调的,正是卫榭在朝中的死对头,官拜大将军的李毋名。
“李大将军,你有什么话说?”刘曜有些不满地问道,他此时心中,只想着赶快把那姓李的小子千刀万剐,看有人打岔,十分不满,但打岔的人事李毋名,他却也只能暂时听听他说些什么。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因三思而后行。”这位掌握了实际上大轩朝大部分精锐军队的大将军,此时脸上十分平静,淡淡对皇帝说道。
“李大将军,这逆贼犯的,是谋反的重罪,不赶快缉拿查办,还有什么要三思的?”卫榭不满地问道。
刘曜也是点了点头,似乎十分同意卫榭的话。
“陛下!”李毋名却毫不退让,不慌不忙地说道:“老臣对于前伪朝之事,也略知一二。当年那伪帝李玄炎,确实身怀着一种叫做‘残月流云步’的身法,只是现在卫太尉只凭着一本不知道真假的画册,便说有人私习禁武,意图谋反,未免太草率了吧?”
“这……”刘曜心中的原本,巴不得按太尉卫榭的说话,不管真假,先抓起来再说,但此时却不得不点头道:“大将军所说,也有些道理。”
“陛下!”卫榭心中暗骂,嘴上忙继续对皇帝说道:“臣已经在暗中几番探查,这名叫李道然的学生,不光是在偷偷修习这‘残月流云步’,而且还和李玄炎一样,已经掌握了同时修习炎火、玄冰二气的法门!”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刘曜也惊的不轻,语气竟有些结巴了,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太尉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曜身为帝王,虽然属于武艺,但对于自家的世仇李玄炎,却还有些了解,他也知道当年李玄炎之所以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李玄炎身俱炎火、玄冰二气。
“陛下,千真万确!”卫榭此时,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他内心开始有些动摇起来,心道万一自己那不成气的侄子在胡说八道,自己可要被他坑惨了。
“一派胡言!”李毋名丝毫不给卫榭面子,高声喝道:“陛下!那李玄炎乃是万世难遇的魔头,当世之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李玄炎!”
“这……”刘曜一时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陛下!”卫榭把心一横,继续道:“其实这本图册,虽然是属于那名叫李道然的学生,但搜查出来的地点,却是在镇西将军苏潼的一处别院之中!”
“啊?”刘曜顿时又是大吃一惊,转向李毋名,问道:“李大将军,这你如何解释?”
镇西军的主将苏潼,真是李毋名手下的爱将,李毋名闻言脸色顿时也是微微一变,随机便恢复了正常,冷笑一声道:“陛下,臣无论如何,也觉不相信此事,只怕是太尉无中生有,污蔑我大轩军中贤才!此时外地蠢蠢欲动,正是用人之际,太尉却玩弄这等权术诡计,难保不叫我中华万千将士寒心!”
刘曜听李毋名这么一说,心中也冷静了一点,心道匈奴若真是来犯,还需要重用李毋名以及他手下这一干人,忙朝卫榭道:“太尉,这件事还是查清楚了好,千万不要牵连了无辜之人!”
“陛下圣明!”李毋名高声道,“陛下,老臣想看看,太尉搜查到的这图册,请陛下恩准。”
“给大将军拿下去看看。”刘曜吩咐太监道。
太监将卫榭递上来的那图册拿到下面去,递给了李毋名。
李毋名接了过来,还没翻开,心中便先一惊,原来他已经认出了封面上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是出自太傅谢安石之手。
“难道谢老和这学生,有些瓜葛?”李毋名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暗暗盘算。
李毋名随后翻开画册,细细地一页一页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整个画册看完,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十分地不屑。
“大将军,你觉得怎样?”刘曜忙问道。
“陛下,老臣看着图册,虽然封面上写着‘残月流云步’,但其实内容,却不见得就真的跟这魔功,有什么关系。”李毋名看着卫榭冷笑一声,回答道。
“大将军何出此言?”刘曜听李毋名这么说,心里反而也送了一口气,毕竟他也不愿意相信,当今世上,会再有一个李玄炎出来。
“陛下,老臣习武一生,知道凡是任何武功心法,都不光是要有图画人像,还需要将修炼此门武功的心法要诀,记录与一旁,这样才能让人依图修炼,”李毋名不慌不忙地说道,“而这幅画册,虽然起了一个名字,像是一本武功秘籍,但里面却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寥寥几幅人像而已,这让人如何修炼?”
“嗯……”刘曜听了李毋名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此时心里,慢慢安心了下来,朝卫榭问道:“太尉,你觉得大将军所言如何?”
“这……”卫榭一时语塞,顿了一顿,回道:“陛下!当年伪帝李玄炎的一身魔功,非常人所能理解,万万不可用常理推断啊!”
刘曜听卫榭这么一说,顿时又有些信了,毕竟李玄炎这三个字,是他们刘姓皇族,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