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廖琪只求速死,免得再受侮辱,而躲在粮草车后面的其他军士,早都已经魂飞魄散,和一群苦役一起在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那匈奴头目和几个骑兵围着地上的廖琪,饶有兴致地玩着猫鼠游戏,时不时用手中弯刀作势去砍地上的廖琪,看廖琪想要躲闪,便哈哈大笑。
廖琪把心一横,喊道:“苏将军定会为我报仇!”说完索性将眼睛一闭,坐了起来,准备以无畏之姿,去迎接死亡。
那匈奴头目看廖琪闭目等死,便高喊了一声,将手中弯刀照着廖琪的头顶劈了下去,待到快要劈到廖琪的脑袋时,却突然猛地收住,将刀刃压在了廖琪的前额上。
廖琪的身体明显一颤,但是却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坐的更加挺直。
那匈奴头目又用匈奴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一群匈奴骑兵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极为轻蔑。但廖琪已经抱定了殉国之心,此时一动不动地笔直坐在地上,对敌人的侮辱嘲笑理也不理。
“这么快就想死了吗,汉狗?”那匈奴头目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用生硬的汉语继续道:“爷爷先砍你一只胳膊下来,看你还装什么好汉!”说完将弯刀轻轻移到廖琪那只还在不停地留着血的胳膊上。
廖琪的身体明显开始微微地颤抖,但却还顽强地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都在止不住地不停颤动。
那匈奴头目见廖琪还不睁开眼睛,脸上狞笑一闪而过,将手中弯刀猛地举高,朝廖琪的胳膊砍下!
廖琪一动不动,将下唇咬出了血来,准备忍受断臂的剧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那匈奴头目惨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廖琪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那匈奴头目摔倒在地上,十分狼狈,正挣扎着爬起来,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剑鞘掉落在地上。
那几个围着廖琪的匈奴骑兵慌忙调转马头,朝向剑鞘飞来的方向,只见在那粮草车形成的圆圈里面,一个人一脸冷漠,手中拿着一把剑站立着,冷冷望向这边。
廖琪忙定睛向那持剑站立的人望去,只见那人脸上,刺着一个鲜红的“武”字,正是刚才被自己痛骂的那个年轻苦役。
出手掷出剑鞘,救下廖琪的正是刚才一直躲在一群苦役之中的李道然,他虽然最近一直浑浑噩噩,但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要被残忍地折磨致死,终于还是激起了他的怒火,持剑挺身而出。
那匈奴头目此时总算从地上挣扎了起来,狼狈地爬上马匹,他望向李道然的方向,见一个脸上刺字、苦役打扮的人正持剑冷然望着自己,顿时恼羞成怒,用匈奴语大喊了一声,率先挥起弯刀纵马朝李道然冲来,后面几个匈奴骑兵也喝骂着跟在后面冲来。
看那匈奴头目朝自己冲来,李道然眼中怒火更盛,身体猛地一跃,飞跃到半空之中,未等那匈奴头目冲过来,便率先出手!
李道然将手中长剑高举过头,运足真气,身体微微一斜,手中长剑从头顶挥泄而下,猛力朝那匈奴头目劈去,正是江流剑法第一式,“大江奔流”!
那匈奴头目哪里能想到这苦役一般的敌人武功如此强横,竟比那带头的武将还高出一截,顿时惊慌失措,本能地将手中弯刀朝头顶一举,想要挡住从天而降的李道然的攻势。
“咔嚓”一声,那匈奴头目的弯刀应声而断,李道然的长剑却势头不减,猛力继续朝下劈去,那匈奴头目只能在最后关头将脑袋微微一偏,李道然的长剑猛砍在他肩膀上。
李道然此时身体落地,手中长剑顺势一拉,那匈奴头目一声惨叫,一个肩膀险些被李道然卸了下来,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肩膀巨大的伤口处喷射出来,他整个人被还在继续前冲的马匹朝前带着跑去,随后惨叫着从马匹上跌了下来。
这一下顿时把剩下的那几个匈奴骑兵惊的不轻,没想到自己的头领突然被一个苦役砍翻在地上,不由得纷纷强勒马头,硬生生止住了冲向李道然的势头。
那匈奴头目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肩膀的伤口,口中惨叫连连,用匈奴语狂喊道:“放箭,放箭!”
剩下的围在四周的匈奴骑兵们此时如梦初醒,纷纷拉弓搭箭,瞄准了李道然射去,一时间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嗤嗤”响起,不绝于耳。
李道然的身形诡异地一转,如同鬼影一般,用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朝侧面掠出一小截,随后挥剑一跃而起,袭向刚才围着廖琪的那几个匈奴骑兵。
匈奴骑兵们如雨般的箭矢全都落了空,而李道然已经纵身跃入那几个匈奴骑兵之中。李道然人在半空之中,身体如同陀螺般猛烈旋转,手中长剑随着身体的旋转,舞出一圈圈剑花,伴随着炙热的真气,砍向他身体周围惊慌失措的匈奴骑兵们,正是江流剑法第三式,“百川西归”!
随着一声声惨叫,那几个匈奴骑兵纷纷带伤落马,竟没人能挡住李道然一招之威!
李道然将这几个匈奴骑兵砍落在地上之后,纵身跃上一匹马的马背之上,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喝道:“识相的便现在滚!否则我便要大开杀戒!”
李道然这番话若是在凉州城中,与人斗殴时喊出,对面只怕难有此时还不跑的对手,但在这两军对阵的战场之上,对面的敌兵哪里会如此轻易便被他吓跑?
此时那匈奴头目已经失血过多,进气多、出气少,趴在地上身体微微地抽搐,眼看着便要去见阎王了。但剩下的匈奴骑兵毕竟还有近百人,见头领被杀,如何肯罢休?纷纷喝骂着纵马朝李道然冲来,有些还不停地朝粮草车后面躲着的军士和苦役们射箭,躲在里面的军士和苦役们努力格挡躲避,但却已经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