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跃下白虎楼。

凤小司、曲霏霏、纳兰思三人皆已在等他。

李青禾见到他，也是长长呼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火流星，射向空中。

接着便听到玄武场方向金锣鼓响。

“我们是第一吧？”林凡问李青禾。

李青禾轻笑点头。

“我就知道！不过我还真挺意外我居然是最后一个。”林凡瞟了眼纳兰思。

“纳兰可是第一个呢！”曲霏霏瞧见他的眼色，特别强调道。

“惭愧，承让。”纳兰思连忙道。

“哦？那你想必是第二个咯？”林凡问曲霏霏。

曲霏霏点点头，也问他道:“你拖到最后一个才下来，是有遇到什么厉害人物吗？”

林凡想起了方才那道白衣倩影，喜上加喜，嘿嘿一笑道:“这是个秘密。”

“瞧你满面春风的，难道十五层守楼人是慕大小姐？”曲霏霏扁嘴不满。

李青禾看了他们一眼:“先回玄武场去，有话晚上慢慢说。”

曲霏霏白了林凡一眼，然后招呼上纳兰思跟李青禾先行去了。林凡正也要动身，突然左肩被凤小司一只手搭住，他微微一愣，然后听到身后凤小司说:

“搭我一下。我有点累。”

他回过头，见凤小司眸中精光黯淡，眉宇间竟颇有几分疲惫之意。便没有再张口问他什么，只低声应了一句“好”。

但他心中还是不禁十分疑惑:“那白虎楼顶层之中究竟是何方神圣……”

……

白虎楼顶层。

之前跟练赤桀谈话的叶玄坐在阁楼之中，正在静思打坐，可阁楼的门却再次被打开了。

叶玄睁开眼：“今天来的人真不少。”

纳兰玉和老华头站在门口。两人一个在整个神策城备受尊重，是独孤城主一人之下的副城主，另一人则在神策城广施妙手，仁心仁术之名誉满江湖的老神医，但是进了阁楼之后，两个人的神色却都是毕恭毕敬的。

“叶前辈。”纳兰玉垂首道。

叶玄神色中微微露出几分不耐烦：“打扰我干嘛？”

纳兰玉苦笑一声：“我们探寻到了一些消息，似乎有一些人伪装了身份，混入了麒麟会武。”

“是，四大隐宗的，已亡剑宗的，认祖归宗的。都是厉害娃娃，不过应该都是聂儿的授意，不必大惊小怪。”叶玄却不惊讶。

纳兰玉却依然神色凝重，他摇了摇头：“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人。”

“哦？”叶玄颇有几分惊讶:“是什么人物，竟能躲过小莲的法眼？”

“不能说躲过。是耍了些冒险的聪明。也因此被我们察觉。”纳兰玉答道。

“既然查到了，那就去解决掉啊。聂儿还没回来，但有你在，小桀暗处相助，再加上小梨他们几个，就是我也跑不脱。”叶玄吁了口气。

纳兰玉点头道:“我们已有计划。”

“嗯，你办事，向来让人放心。”叶玄闭上眼睛。

“前辈，还有一事请教。”

“说。”

“你跟他交过手了？”纳兰玉问到。

“嗯……”叶玄起身揉着腰叹道:“老啦，这些年轻人，下手没个轻重，把我老骨头都快搞散架了。”

……

李青禾林凡他们回到玄武场的时候，方圆、田不易、柳青瑶、易坤四人正好第五次接受了不周箫音和阴阳琴曲的洗礼，本来已然萎靡不振的四人见到春风满面的林凡他们，当时就当着他们的面吐了，吐了。吐完之后一个勉强能站，一个伏地发抖、一个仰倒抽搐、还有一个当场晕厥过去。结果除了勉强站着的方圆，其他三位都被一一被担架抬了下去。

只要他们有人能在张小松和俞小莲的琴箫合奏下坚持走到台边百步的金锣鼓前，敲响它，即为通过。可惜……

“这两个学音乐的太可怕了。”林凡望着台上那白衣胜雪的一对璧人如是道。

过了一盏茶时间，王昌杰回来了，还是面无表情的脸，跟武试时别无二致。

又过了两盏茶时间，顾离清携着顾离澈从远处飞掠而至，两个人的衣衫上都沾满了泥土，身上都带着伤，似是经历过一场激斗一般。

“他难道对他们下手了？”林凡惑道。

“应该不是。”曲霏霏看了王昌杰和顾家兄弟一眼，“他们看他的眼神并无怨意，反而有感激敬重之色。”

又过了两盏茶时间，天色渐暗，莫小跖一边拖着他那把大剑、一边喝着玉葫芦里的酒回来了，他的衣衫上都沾满了血污，胸口创伤兀自流血不止，神色疲惫，似乎随时可能晕倒过去。

李青禾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葫芦，皱着眉道:“伤成这样还喝酒，不要命啦？”

莫小跖由衷地想咧嘴笑一下，可是脸抽搐了一下，却没有笑出来:“若不喝酒，我恐怕还回不来了。”

殷小梨也跃至莫小跖跟前，问他:“你们队其他人呢？”

“都死了。”莫小跖长长吁了口气，“聂烽杀了关遥、韩楚河，我杀了聂烽。”

殷小梨微微颔首:“你做的是对的，如再犹豫，死的便是你自己。”说着将两瓶药递了过去:“红的内服，绿的外敷。”

莫小跖没有接药，他看着殷小梨，目光凛冽。

“不要问为什么我们没有出手相救，这世上很多事情既然决定了，就必须付出一些代价。”殷小梨也看着他。

莫小跖接过了药，在李青禾的搀扶下坐到位置上休息疗伤。

天已黑了。

殷小梨看了看林凡、凤小司、曲霏霏、纳兰思，又看了看方圆，再看了看王昌杰、顾离清、顾离澈，最后看了看莫小跖，

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形，布衣草鞋，虽然在夜色之中，殷小梨还是可以看到，他身上的伤比莫小跖受得还重，神色比莫小跖当他准备开口宣布什么的时候，又有一人回来了。还要疲惫。

“王德龙？”殷小梨确认道。

“是我。”那人气喘吁吁答道。

殷小梨望了一眼王昌杰和顾家兄弟。

王昌杰微微侧目。

顾离澈对顾离清道:“遭受那样的重击，我还以为他一定回不来了。”

“我也是。”

顾离清想起当时他们一队四人行至西城门遇到的那两个穿着大氅的高手，若非有王昌杰相救，只怕一招之间，他们兄弟必负重伤。可惜双手难救三人，未等王昌杰腾出手来，王德龙便已被一掌击出城去。后来眼看要不了半柱香王昌杰便能击败二人取到城门上挂的碧玉刀时，金锣鼓响，双方只得罢斗各退。

“这下正好，刚好十人。”殷小梨微微一笑，朗声道:“现在我宣布:林凡、凤小司、曲霏霏、纳兰思、方圆、王昌杰、顾离清、顾离澈、莫小跖、王德龙，你们十人，终试通过，已正式入我神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