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人们常说天下武功有六重境界。潜龙用境，见龙田境，鸿渐陆境，或跃渊境，飞龙天境，亢龙悔境。一境更比一境高，爹你是什么境界？”持着凌云剑的少年在雪地中挥着手中的长剑，练得大汗淋漓，却仍不忘与边上的父亲聊天。

那青衣玉带的中年文士却不理他，只是一页一页地翻着账本。

少年却不依不饶：“爹，你说我算不算是这一辈的第一天才？”

青衣文士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缓缓答道：“曾经有两个人，十三岁便入了飞龙天境，当得起第一天才之名。”

“我知道，剑神剑魔，龙凤双骄，但那都是你那一辈的，我问你的是我这一辈。”少年嘴上说着话，手上也没有停止练剑。

“怎么。”青衣文士笑了笑:“赢了沧玄山庄的少主，就志得意满，不可一世了？”

“那厉灵可是出了名的少年天才，你儿子这么给你长脸，还不许骄傲下吗？”

“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我不得不说一句:你那天赢得太取巧了。”

“可我十五岁就入了论武青榜，这可是整个江湖都公认的。”少年收剑扬眉道。

“你啊，太年轻了。”青年文士苦笑叹道:“以后是会吃教训的……”

……

林凡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脖子，喃喃道：“昨晚这是落枕了……这神策盟房间里的枕头也太矮了吧。”林凡朝对床看去，没看到任何人影。他从床上走了下来，推开门，走到了庭院之中，发现那个穿着黑衣，总是戴着白银面具的凤小司正躺在一个长椅上晒太阳。

“你醒啦。”凤小司没有回头。

林凡点点头，在凤小司身边的一块石阶上坐了下来。

“午时了。”凤小司淡淡地说。

林凡扭着脖子:“你居然也会这样懒洋洋地晒太阳。”

凤小司冷哼了一声。

林凡尴尬地笑了笑:“神策盟有传话来过吗？咱们什么开始拜师？”

“后天，盟主回来之后。”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凡转过头，发现莫小跖也躺在西边屋顶上晒太阳。

昨晚终试结束，殷小梨他们让通过的十人都先住下等候消息，曲霏霏跟李青禾走了，除了王昌杰剩下八个男的被安排在一个四合院内，两人一间房，自己和凤小司居南房，顾家兄弟居北房，方圆和莫小跖居西房，纳兰思和王德龙居东房。

“呦，莫师弟。”林凡向他挥了挥手。

莫小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你也太会占便宜了。咱们还没拜师决长序呢，你还是叫我小跖吧。我就直接叫你——林凡？”

“嗯。”林凡又指了指凤小司:“他叫……”

“凤兄！”莫小跖接口道:“我们都认识了。”

叫我名字叫他凤兄？林凡脸中闪过一丝不悦，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再无一人，疑惑道:“其他人呢？”

“都出去逛了。我身上伤还没好，就懒得动。”莫小跖耸了耸肩。

“外面。”凤小司突然对他说。

林凡一愣：“什么意思？”

凤小司索性转了个身，不再理睬他们。

莫小跖恍然道:“哦对了，有个姑娘，半个时辰前就来了，一直在外面等你。”

“曲霏霏？”

“不是。不认识。”莫小跖艳羡的盯着他:“林凡你真是命犯桃花啊，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林凡再没理会莫小跖，径直朝外走去。

只见院子门前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头戴柳笠的绿衣女子，身材高挑，腰间同色腰带愈显得楚腰纤纤，只堪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风姿绰约。

“夏语冰？”林凡试探问道。

那女子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林凡眼珠一转，再次试探道:“姑奶奶？”

“正是你姑奶奶！”那女子终于开口，语气却是十分不忿。

林凡已分明听出来她就是夏语冰，心中暗自雀跃，笑道:“怎么又戴起柳笠了？”

夏语冰又是一声冷哼:“我就知道你这懒猪肯定还没睡醒，难道我要干晒着太阳等你么？”说着抬手摘下柳笠，露出明艳无俦的面容。

林凡初见她女装，但觉她容貌娇美，艳丽非凡，身材婀娜，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一时间屏息以视，魂飞天外，再也收不回来。

夏语冰俏脸一摆，便将手上柳笠当作暗器朝他打来。

林凡抬手轻轻接住，莞尔一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过，我们再问剑比过。”夏语冰肃然道。

“可是你都没带剑……”

“我现在来只是通知你，今晚戌时，玄武场比武台见。”

“为什么要晚上呢，感觉像幽会一样……”林凡故意说。

夏语冰怒道:“你个小色鬼别乱讲！”顿了一顿，解释道:“下午我和别人有约。”

“男的女的？”林凡脱口而出。

“要你管！”夏语冰瞪他一眼，“总之你要敢迟到或者不来你就死定了！”

“你不说我死都不去。”

夏语冰却待发作，但看他表情坚决，只得别过脸道:“女的。”

林凡立时放心，粲然一笑:“嗯。今晚戌时，不见不散。”

夏语冰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柳笠还我。”

林凡连忙将柳笠藏到身后:“这个就当做我们的约定凭证。”

夏语冰便不理会，自行转身去了。

林凡刚回院子，莫小跖便贼兮兮地凑了上来:“怎样？看到那姑娘的脸没？和曲霏霏谁更好看？”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林凡如实道。

“那你准备选谁？”莫小跖打破砂锅。

“我都才认识一天，你想什么呢！”

“才一天你就结缘了她们两个，你真有在认真参加会武吗？”

“……”

一边凤小司轻咳了一声。

莫小跖又恍然道:“哦对了，顾离清他们哥俩说中午请我们吃饭，你快准备一下。”

“我们？”

“院子里所有人啊。”

“你也去吗？”林凡问凤小司。

“不去。”凤小司毫不犹豫。

也是，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吃饭的样子。

于是林凡对莫小跖道:“我也不去。”

莫小跖便越过这茬:“明晚，城里会召开一年一度的桃花会，到时候全盟的弟子都会参加，咱们虽然后天才正式入门，但还是能去瞧个热闹。怎样，要不要一起去？”

“这个可以。”林凡赞同。

“那凤兄呢？”莫小跖小心问道。

“他虽然怕生，不过既然没拒绝，那便是默许了。”林凡一副驾轻就熟的表情。

凤小司重重白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