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府君心中自有他的考量。
光是战力,足以媲美道君强者,而且楚文啸杀心却极重,上擂者无一生还,这才是最大的震慑。
很少有比死亡更有威慑力的事了。
一玄府君看他一眼,回过神来:“无妨,就是被他赢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在断魂府,我就有法子。”
“少年天才,哼!不属于断魂府的天才,只能是死人。”一玄府君心中冷冷。
断无心此刻也是大赞不已,眼中有一种野心和冰凉混合在一起,化做狂热:“此人如果不是东河神州的道境,就必须要死,便是拼着得罪其余几州也是绝不能留。”
“不过既是我们东河神州的道境,多少算我断魂府的战力,也就可以留下了。”
“府主,且放心,他别无选择。”一玄府君施施然笑:“东河神州的道境强者总归是可以坐住的,要说坐不住的,是其余几州,见此天才,定然想要扼杀于摇篮之中的,届时,倒不能不算一个机会。”
“如果其余几州的道境、道君们拿此人还是没有办法”一玄府君沉思这种可能性,又忽然笑:“还有我天楼圣州的主持强者呢。”
断无心深深看了他一眼:“还有你。”
“府主英明。”一玄府君放声大笑,笑声嘎然而止,眼神不带有一丝情感看着远处:“如果赌斗输了,我也脸上无光呢。”
“所以,我自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千手府君本是狂傲之人,见得楚文啸狂傲,一早就看不顺眼了。此时心情大快,跃跃欲试:“一玄兄,你且休息,不如我来!”
“你来,你是我断魂府最强的道君巅峰,你若是出场,我和他的赌斗显得我有些下作,岂不是坏我名声?”一玄府君呵呵笑:“不过,这赌斗只得我与他知晓,名声也是传不开的。”
“那就是答应了。”千手府君恨不得立刻杀上前去。
“不,你若出手,他必死,我留他一命还有用。”一玄府君神色又变:“多用用脑子,要阻他继续赢下去,却也并非只有这一途,须知,六州会自有规矩,他若是破坏规矩,赢了又有何用。”
“一玄兄,你是说,他到底代表哪一宗门这件事!哈哈哈,我明白了,我这就过去质问他。”千手府君豁然,狂笑。
场内和楚文啸交手的六大道境转眼已是陆续毙命,楚文啸战得癫狂,斗志燃烧,全身滚烫。
忽然神色一动,侧脸望去。
一人从断魂府主位的方向缓缓走来,一身白衫,倒真是绝代翩翩佳公子的风范。
正是千手府君!
临近擂台,此人飞掠而来,身法透住几分不相符合的阴冷,立于会馆屋檐冷冷喝道:“楚文啸,你应当知道规矩了,绝没有一位道境代表两个宗门家的事,那就是坏了规矩。”
“好教我等得知,你今曰设擂,是代表玄雷殿,还是天地观,又或者是你风雨楼?”千手府君眯眼,眼中流转一丝阴冷。
千手府君一言既出,令许多人豁然一动,立时鼓噪起来:“是呀,你到底是代表溪林还是火原,总要讲个门道出来。”
一时声浪直逼楚文啸,终是打破僵局,千手府君冷笑:“一玄兄所言果然极是,如此才能打破僵局。”
这个时候,断魂府的人所来究竟为了什么,楚文啸自然知晓。
楚文啸目光扫望远处微笑看着这边的一玄府君,洞悉其意,他回首过来,坚如黑铁,神色淡漠:“你又是谁。”
“千手,断魂府第二府君!”千手府君居高临下望下,冷笑连连,据此制高点俯视,自是在气势和心理上想压住楚文啸:“我是道君。”
楚文啸眼中漾出一丝冷色:“哦,竟是道君,此番前来,是要和我一战?”
千手府君一时狂怒不已,楚文啸挑衅其余人也就算了,竟来挑衅他,若非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只怕此刻直接出手拿下楚文啸。
饶是如此,千手府君依旧颜色间微怒,目光更是阴冷,一丝肃杀之意流转隐没:“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改。你到底代表哪一个宗门,说来。”
瞬时,楚文啸超卓感知力,隐约感到一丝快速消失的杀气。一直半是背对千手府君他的,漠然转身,胸中杀心大动,声线淡漠得教人心寒:“你想杀我!”
千手府君神色首次微变,惊骇:“这人感知力竟这么强!”
“好,等我解释完这件事,再来杀你。”楚文啸置入空明,胸中再无他物。
一言既出,千手府君和无数道境脸色大变,千手府君终是怒容满面,阴冷大笑:“等你说完,怕也是活不过今日了,若是你侥幸逃脱,他日我再取你性命又如何!”
沉吟半晌,楚文啸徐徐扫视这数量庞大的道境阵容,再扫视得意微笑的一玄府君。
只是瞬间,楚文啸就想的透彻,这规矩的事虽然重要,但是绝对放在今日不太重要,千手府君既是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提及,怕是一玄府君行的计。
一玄府君此番无非就是想阻止他名正言顺的打下去,既然名不正则言不顺,他这一场擂台也就白打,赌斗也就没意义了。
“想不到一玄府君身为道尊,竟还行此龌龊之事,可见此人的承诺和信誉实在有限,绝不可靠。”楚文啸冷冷思量。
心念疾转,忽攸间诞出一念,堪称疯狂的一念!
他亦并非无智之人,反复思量:“势必要一次解决掉,否则总归是麻烦不断,当以最快,最是有效的方法完成,最有效的,自然就是杀人!”
绝计是疯狂的想法,在胸中流转数度,再做反复思量。
楚文啸已有定计:“好,且不论成与不成,只管做它一场就是了,就权当是磨砺好了。”
“再者说,在无上仙界的时候,所遇到的危机不比现在要大的多的多?我却依旧走了过来。”
“我便一战敢叫天下惊!”
一个绝对疯狂的念头,就自诞生。
“你一玄府君不惜行龌龊之事,想阻我赢得赌斗,那我就用最堂堂正正的战斗,赢得你无话可说为止。”
“有些话,你一玄府君不敢去说,我敢说!”
“有些事,你一玄府君不敢去做,我敢做!”
“有些人,你一玄府君不敢去杀,我却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