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含量不多，修炼速度自然不如预期的快。

可要楚文啸就此离去，他又不知怎的心有不舍，多此起意离去，又多次狠不下这心来，这等犹豫，还是他生平首次。几欲令他怀疑自己是否心志失常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达到金丹的饱满。

冬曰了，因为在大陆中部的关系，其实中地神州也算是四季如春了。

是以，王素颍不过是多添置了一件薄衫，却也关不住她的青春年华，一边嘟囔一边抱怨：“你一点都不像刺客，刺客才不会这么无趣乏味呢。”

“刺客应该是什么样？”楚文啸这句话多次在怀，这次终于问出来。

王素颍张口结舌，一时哑然，心下茫然。是了，刺客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怎知道。在她心中，刺客像是云端里的美景儿，看起来很美，想起来也很美，其实都不过是遐想，总也是看不清云端之后是什么。

有时候憧憬一些事情，若是刨根追地问起来，却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憧憬的是什么，只是知道憧憬罢了。

也许，对于未知的事情，人总是有一样的心理。

“讨厌。”王素颍轻轻打了他一下，又郁郁不已：“冬天最是枯燥乏味了，哪里都不好玩，如果我是天境、道境，我一定要从今往后再没有冬天。”

在她看来，天境、道境是极为了不得的强者，在凡人眼中近乎于神的存在，神，一定可以做到人做不到的事情。

楚文啸失笑，心想：“哪有这不喜欢，就不许冬天出现的道理。也太霸道，太不讲理了。”

“不过，她既是喜欢，我总要为她做一做。”

说是如此，却是没有想到他自己也是一个霸道的人，只不过，楚文啸的霸道多少还是讲些道理的。

风雪之后，终究是有太阳普照大地的日子，倒有些冬曰暖阳，却也舒坦。

十六夜亲眼目睹，身为道尊，楚文啸竟然大老远赶来此地，为的就是搜到一处温暖如春的所在，此处地理较为独特，四季如春，鲜花和绿树蓬勃生机涣然。

一身黑色的楚文啸，则应了黑色不详这句话，将山谷的绿树和鲜花，悉数都或拔或摘取下来。

在某一方面，楚文啸是笨蛋，十六夜却不是瞎子，洞悉其心思，长叹：“真的不要我帮忙？”

“多谢十六夜兄，不过，不必了。”楚文啸俨然一只黑色蚂蚁，操劳忙碌，信手一提，将一棵树连拔拔起，语气坚决：“这些是我为小颖做的，如果你做了，那就不是我的心意了。”

一个对于情感不懂的人，如此去想，也毫不有错，直性格的人便是如此。

“一点点都不行，这样你一个人很累的？”十六夜又叹，相比于修炼，说起来这种和女子之间的情感交流却是十六夜擅长的，若是楚文啸让他修炼，多半他是不愿的，可是这种明明有些兴趣的事情，楚文啸这个直人却是硬不让他帮忙。

“不行，既然是我要给她的惊喜，当然就必须要我亲手完成。否则，怎算得我的心意。”楚文啸回身淡笑。

“好吧，我自知是劝不过你的，不过，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十六夜来自天楼圣州，被老爹十空野流放凡尘界五州已有三十来年，却没什么朋友，此事难得一位，也就没有离去。

数个月下来，十六夜认为自己对楚文啸看得是再清楚不过，不说别的，单单是楚文啸的为人，便是比起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人都是要好的多，有时候的楚文啸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有时候的楚文啸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小人，无论君子小人，总归是坦坦荡荡的。

单单是这一点，在凡尘界之中，在天楼圣州之内，十六夜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是以，他认定楚文啸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至于如今楚文啸面对的问题

十六夜自承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没有目标没有理想，甚至连是否该活着都不肯定的二世祖。

可他不是瞎子，精通男女之道，如何看不懂楚文啸的情感去向。

不给旁人帮手，统统要亲力亲为，哪怕一个最细小的细节都是如此。

十六夜不由苦叹，心有戚戚：“往曰还真没看出，原来周兄竟然对男欢女爱有如此近乎完美的追求和观念，竟是连一处瑕疵都不容许，周兄的男女之情，实属至情至姓至纯。”

“却是让我想到了一人，那人在天楼圣州算是年轻一辈都仰慕的对象，偏偏伪装了容貌做了刺客，虽我不熟悉，却也知道她对于情感几近完美的追求和观念，只不过那人和周兄注定是没有可能的。”

“周兄如此至情至姓至纯，满腔情感若是所托非人，怕是不妥，怕是危险之极。”十六夜自问还是精通，自是愈看愈是为这位新朋友暗暗叫苦：“这份情感若是出了差错，以周兄的杀心，怕是伤人伤己。”

十六夜错了，绝非伤人伤己，而是毁人也毁己，有些情感，愈是迟钝，愈是平静，爆发起来，就愈是猛烈，如若生变，那端的是惨烈。

想定了，十六夜决心为新朋友做点什么，绝不要看朋友将情感所托非人，当即唤做楚文啸：“周兄，等一等，我有事想和你一谈。”

楚文啸顿足：“何事？”

看着十六夜认真的样子，楚文啸却是笑了起来，毕竟他很少看到十六夜这般认真，心中也是揣测他究竟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十六夜却问出一句话，犹如雷音：“周兄，你不该喜欢王素颍。”

楚文啸顿时呆滞，犹如一百只老鼠在全身蹿动，一百颗心忽然纷动，竟然无法静下来思考。呆然重复：“我喜欢王素颍？我喜欢她？男女之情？”

在楚文啸的心中，却是没有去理会十六夜整句话的意思，却是偏偏拘泥于这么一点，毕竟这一点对于楚文啸来说，前所未有！

“我喜欢她？我喜欢小颖？我真的喜欢她？是男女之情？”楚文啸首次这等茫然：“那我往后如何专注修炼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