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如此，却是楚文啸没有开玩笑，所有想法都说的透彻。

冷薇在无数错愕无比的目光中，飞掠回去。一入得屋中，就轻声抚枕凄鸣，孤自凄切难当。一时，泪儿如同迸裂了似的，怎的是如此苦楚啊。

她天才出生，绝世容颜，一路走来，全都是想要讨好她的男人，像楚文啸这般的，她却是从未遇到过。

这种被拒绝的感觉，对于一个骄傲的天才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文首是壮了胆才入得来，心都在滴血，有心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始，只得轻言：“小姐，你怎的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必为你报仇。”

冷薇那双美目泛着红肿，文首心都疼了，急忙取了药膏摆在桌上，非是他不想亲自递给冷薇，实在是冷薇有洁癖。

何况冷薇本身就是个完美的人，完美的人，是不允许别人染指的。

冷薇理都没理药膏，一双美目泪光盈盈：“文首，你说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

“当然不是，小姐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最完美的女子。人人喜爱都还来不及呢。”文首极力堆笑。

“那他，文啸，文啸他为何弃我如敝屣，不闻不顾。”冷薇轻声啜泣，美目泛着疑惑：“我欢喜他，莫非有错。我是真真的欢喜他。”

文首哑口无言！

换做是个别人，文首也许会谩骂，但是楚文啸，说实在的，他对楚文啸绝对是没有半分好感的，不仅如此，恰恰是有些恼怒。

不过，也很佩服！

当日若非是楚文啸，他这条命就丢在葛一秋的手中了，可是，被楚文啸救下之后，也是宛如奴仆一般，即便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楚文啸也没有立刻释放，甚至还威胁他说出些许小秘密来，若是不然，文首几乎不怀疑，楚文啸会直接杀了他。

对于这样的楚文啸，文首也是态度很复杂，非敌非友。

半晌，文首才小心翼翼，轻言轻语，生怕惊扰她：“小姐，我就说一句，你别见怪。”

“小姐，你真真真的欢喜的人似乎，已经不少了。”文首忐忑不安的道来这一句，其实他不懂，没人懂得冷薇是如何想的。

冷薇真真真的欢喜过的人，果真是不少，文首心中惋惜：“可怜那些被小姐喜欢过的，却连小姐的肌肤都没有触到过。然后，就没了。”

“还有，小姐你真真真的欢喜过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文首苦笑，此是极重要。

被冷薇欢喜过的男子，几乎全死光了，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成了残废甚至废人。这样的喜欢，怕是没有多少人敢尝试了。

“小姐或许还不知，天楼圣州但凡知道小姐的人，无不避之如蛇蝎，口称妖孽。”文首无言以对，喜欢一个死一个，谁敢。

这话他只在肚里说，不敢说出来。

好在冷薇欢喜过的人虽不少，却从来不是随便喜欢。往往，她喜欢的，几乎都是最优秀的人。

可惜，死的也是最优秀的。

谁栽培弟子，都不是栽培来送给冷薇喜欢，然后去死。就这，不知为冷水宗惹来多少麻烦。

女为悦己者容，男为知己而死，也倒是没有什么对错，但是这么死下去，其余的宗门是接受不了的。

时间久了，许多天才们也是很害怕。

冷薇泪花朦朦，文首怎懂她的心思。

生平假意冷冷对待她的，其实不少，可如此真真淡然，如此真真果决拒绝的，却是第一个。

冷薇心中知道，谁真谁假。以往许多人的冷漠，是假冷漠。楚文啸的淡然，是真淡然。

“文首，你不懂的。”

冷薇心中复又诞起心中唯一执念：“众生碌碌，只得一人是我的唯一，只得一人是唯一衬得上我的。”

“那个人，必须是完美的，一定是完美的。”

“我千百世轮回，只为等来这一份情，这一个人。必须是完美的，一定是完美的。”

文首不懂，但他忍不住安慰：“小姐，那楚文啸不知好歹就由他。你还有武天下。”

武天下是完美的，也许。

“楚文啸和武天下不一样。”冷薇舒颜，有坚毅之色：“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放弃。”

……

沿溪流往下游，一道汇流入一个大水潭。

楚文啸盘膝修炼，悉心养伤，冷薇的事已然被抛到脑后了。

“经过王素颖之事，如是我还为情所困，就是……明日香的口头禅，白痴了。”楚文啸失笑，以极为轻松的心情来面对，如此才是正理，最平常心。

如是总严阵以待，反才是着紧情感之事。如今的态度，才是证明楚文啸已然杜绝了男女情爱。

而且，对于冷薇，他实在是一点点动情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感激当日她放自己一条生路罢了。

情爱，不经历生死，如何会有情，如何又会有爱？

天色微蒙，一道黑影迅疾而现。楚文啸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水潭：“你来了，你是对的。我果真下意识喜欢在有水的地方。”

明日香大步走来，坐在水潭旁的斑斑大石上，从此小半山望去，视野辽阔，正可遥观曰出之景。明日香就怔怔凝住天边，那破晓时分的光彩渐渐升起。

“我，要走了。”

孤零零的语音戚戚然，却又冷冰冰：“去天楼圣州。”

一边洗涤伤口，楚文啸一边淡笑：“好，恭喜你。”

微一皱眉：“你不过纯道境，去天楼圣州怕是寸步难行啊。”

这句话，明白了是担心明日香，说起来，内心的心底，楚文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舍不得明日香。

可是，有些话，铁骨铮铮的楚文啸是说不出口的，也许，每个人都有短板的一面。

不善于表达自己，就是楚文啸的短板，对亲人，对朋友，对恋人，他依旧不会说，只德一个字做。

“无碍，地源能照料我。”明日香缓缓磨牙，吱吱作响。

“那很好，恭喜。”楚文啸转过身来，欲看向明日香。

明日香忽的心底烦躁起来，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