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刺,砍,刺。
这样单调的动作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反正半个时辰之前郑芝鹏就觉得自己快要被练死了,就要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却依然还在撑着。
心中暗想:“我是将领,是这帮义从的头,谁垮我特么也不能垮,垮了就会被人瞧不起,被人瞧不起以后队伍就没法带,没队伍这辈子就只能做个纨绔,那特么我穿越过来干啥来了?老子要做大事!做大事!!区区小伤算什么,来啊!”
一边练,他还一边在心里暗唱着男儿当自强,给自己打气。
练着练着,郑芝鹏的神经已经临近极限,忍不住就把歌给唱出来了,一遍又一遍的,开始是他自己哼唱,渐渐的居然还特么有人学会跟着唱了,到最后所有义从不管会与不会都跟着哼哼唧唧的,齐唱效果奇差,乱七八糟的具难听,却又别有一番荷尔蒙爆炸的感觉。
毕竟这首男儿当自强用的是将军令中的曲调节选,填词也颇似明末白话,倒也并不如何违和,及至朝阳初升之时,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到似是黄飞鸿的片头曲一样。
也不知又熬了多久,郑芝豹终于喊了停,郑芝鹏勉强听郑芝豹训完最后的话,便整个人一软就躺地上了,因为大汗满身,躺地上的时候还在地上印出来个印,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好像造反了一样,不停的抽搐。
这种锻炼已经不是健身,而是伤身了。
郑芝豹连忙推开众人跑了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一把撕开了他的裤子,反正也都是爷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见大腿上的伤口果然已经裂开出血了,一个硕大的血圈藏在白色的纱布里透染而出,里裤也已经染红了,进而撕开纱布,血水混这汗水顺流而淌,刀伤狰狞的外翻,好不吓人。
“四弟好样的,我来给你重新包扎。”
说罢,郑芝豹便真的取过纱布亲自给郑芝鹏包扎了起来,又趁机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打个样就行了,你做的已经很好,不用再练了,真要是练得伤了,你这腿没日子能好”。
郑芝鹏自然点头答应,强忍着一阵阵迷糊和虚脱,挣扎着在郑芝豹的搀扶下站起,高声道:“我饿了,三哥咱们开饭吧。”
郑芝豹稍微愣了那么一小下,然后马上也扯着嗓子喊道:“自然是现在开饭了,来人,上饭食!”
又偷偷贴耳对郑芝鹏道:“你要跟他们一块吃?”
“吴起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我没有经验,之前又颇多恶名,唯有如此,才能速收军心,况且不就是早上这一顿么,我本也不贪这口舌之欲。”
“好,四弟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不过你记住,为将之道,智信仁勇严,缺一不可,一位宽仁反而有损你的威仪。”
“放心吧三哥,我心里有数。”
说话间,早饭也已经上来了,七八个人用大木棒子如抬轿子一般的抬着一个水缸似的大木桶鱼贯而来,不一会就整整齐齐地摆了三个在院子里。
一打开盖子,满满一桶馒头,一桶酱菜,以及一桶红烧猪肉,那肉味一飘,咕噜噜肚子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跟一场合奏似的。
要知道猪肉虽贱,却也是跟羊肉比,这满满一桶分明是管饱的节奏,想来没个二三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一顿早饭就造这么多银子,这伙食怕是已经要上天了,也只有郑家这种财大气粗的家庭能这么养兵。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今天是第一天训练,调高了伙食水准。
郑芝豹见郑芝鹏都已经吃上了,自然也不好再去单独吃,便也拿了个馒头夹了两块肉放在碗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因为刚刚运动完,胃口倒是还不错。
一直看着他们的郑芝虎见状,也笑呵呵的取了一双筷子,凑过去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对郑芝鹏大加夸赞,又毫无架子的跟这帮义从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刚刚在自己房内开了小灶吃完的郑芝燕,则好不尴尬的挺着吃饱溜圆的肚子,勉强拿了一个看上去好像稍微小那么一点点的馒头啃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郑家四兄弟就和这些义从们聊开了,郑芝豹虽然练兵时一丝不苟,好像很凶狠严厉的样子,但在休息时却一点也没有架子,张口就是荤段子,句句都不离下三路,效果却出奇的好,很快就和那些刚认识的义从们打成了一片,郑芝鹏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学着,只觉得受用无穷。
却也不知是哪个嘴欠的,突然提出要郑芝鹏教他们早上那首歌,郑芝虎也对此大感兴趣,跟着起哄了起来。
于是,吃完饭郑芝鹏回屋看书的时候就听外面不断的响起大合唱,各种跑掉难听的要死,却又忍不住轻轻打着拍子,跟着哼唱。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唱罢,郑芝鹏强忍着疲惫和困倦,打开了武经总要,细细研读了起来。
好男儿,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