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身不由己的被魏叔玉拽着往校园里走去。魏叔玉边走边给他介绍率性堂的情况:原来这个班是国子监最高级的班,学生升到率性堂以后,就开始采用积分法制度。规定每年有12次会考,每季度3次:孟月考本经义一道,仲月考论经一道与诏诰内科一道,季月则考经史一道以及两条判语。考试成绩共分为3个等级:文理试俱优者为上等,获一分一项为优而一项为劣者视为中等,获半分文理皆为劣者则视为下等,不予分数。以一年为评判期限,获8分者为及格,并由国子监颁发“资格证书”,有此证书者就可有任命相应官职的资格了,而获8分以下者则判定为不及格,不及格者则不予毕业,继续留在堂内受业。
另外,国子监规定,学生在率性堂学分积满之后,还需要经过实习历事并合格,才能从政为官。“实习历事”通常也可称作“监外历练政事”,就是教学实习阶段。在此实习过程中,学生必须轮流在国家与地方各级部门就职,学习如何处理政府事务。有时还会被分配至地方州县,具体负责清理粮田与督修水利等历练。同时,制定了严格的实习考核制度,并与任官直接挂钩。
这样,国子监的学生除了毕业直接任官的途径外,还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作为国家最高学府,其学生的前途是非常光明的。
就这么听着他洋洋洒洒的讲了一路,李东升心里也有了数,进了这个率性堂只要不是你犯大错误,或者惹人讨厌,基本就是后备官员了。李靖为真的是为他花了心思,那么多亲戚估计也就帮了李东升一个人。李东升觉得不能给自己伯父丢脸,要在国子监就把名声打出来。今天的石灰吟只是个开始。
这个时候已经听到郎朗的读书声,令李东升又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早读课。自己就像是个插班生,可惜这几个月李东升感觉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慢慢的在淡化。人果然还是容易被环境改变啊。
走到廊下最后一间教室,教室里没有声音,门掩着,魏叔玉上前敲了敲门,一个身材高大,头戴璞巾,身着青色澜衫的老头开了门,看到魏叔玉,也不像别的熟人一样笑:“魏博士有什么事情吗?”
魏叔玉指着身后的李东升:“崔司丞,这个是李东升,祭酒让我送来到率性堂的学子。”又对李东升道:“这位是崔胜崔司丞,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李东升看这个老头有点古板的样子,立刻上前:“学生李东升见过崔师!”
崔胜打量了下李东升,问道:“你是哪家的子侄啊?”
魏叔玉抢着道:“他是兵部李尚书家的侄子,是个人才啊,多少人都没有抢到,便宜你崔司丞了。”
“是吗?不管什么天才在我这里都要规规矩矩的,不然律法无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李东升恭谨的答:“是。”
“进去吧,你个子高,到后面找个地方坐。”
打开了门,把李东升放了进去。里面齐刷刷的抬起了脑袋看着他。李东升朝大家一笑,直接往后走,唐代的时候还没有桌子椅子,就是个案几加个席子,下面是木地板。大家盘坐在哪里,李东升个子又高,想看他就得把头仰的好高。
教室里的布置跟后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分成4组,每组8个人左右,后面还空着几张案几,李东升随便找了一个坐下,用手绢檫了檫桌子上的灰,然后坐好看着崔夫子。
靠的近的几个同学都在交头接耳,好像在讨论他是谁?崔夫子敲了敲讲台:“这个是李东升,兵部李尚书的侄子。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
大家都扭头朝后看,有的带着友善的笑容,有的带着虚伪的笑,有的带着好奇的眼神,有的带着探究的眼神,各种目光扫了过来,李东升都微笑点头回应。
唐朝国子监的管理方式和现代大学极为类似,太宗时期极为重视儒学教育,儒家之学盛极一时。儒经分为大中小三类,大经为礼记、春秋左传,中经为诗经、周礼、仪礼,小经为周易、尚书、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学生们可以按照标准,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学习,要是选择“二经”的话,必须是一大经和经或者小经选“三经”的话,就是大中小必选一经选“五经”的话大经必须全修,其余各选至少一经学习。
孝经和论语是必修课,不论经学,还是书学、算学,只要是国子监生员都必须学习,比明清时期专考“八股文”好上一万倍。开放的学风,培养出了很多务实的人才,可能也是唐朝强大的原因。
李东升反复算了一下,几本经义都能倒背如流,这个贴经不在话下。算学就是数学,他更是碾压对手。书学也就是书法,他那一手飞白体也是非同凡响,这么一算下来,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要学的了。
环顾了四周,看他们一幅求知若渴的样子,李东升不由叹道,作为高手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半个时辰后,教室外面响了钟声,崔夫子收起讲台上的书:“休息一会,等下继续。”
还有课间休息?李东升觉得国子监真是跟现代社会学校差不多,看来国人的智慧真的是不容小看。怪不得有人说要读历史,你所发生的事情在历史上都能找到。
崔夫子一走出门,教室里气氛就活跃了起来。同学们都好奇的打量着今天刚来的新生。一个穿着华丽澜衫的,腰系玉带的同学,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带着鄙视的眼神走到李东升桌子这里,用手拍拍桌子:“小子,听说你恨牛啊,在玲珑阁很威风是吧。”
李东升心道:妈的,我就是想来混混日子,为什么总是有人送上来给我打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