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豪举杯,笑着看他离开,自己坐在房间里面,想着慕越一个浪子居然会真的要娶一个女人,一时不知道是该想这个世界变化太大,还是自己离开这几年发生了太多。
当初他和慕越可都是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他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大半生的快活。
不过,脑海中闪过一双清浅的眸子,像是一对淡色琉璃的眼看似柔弱,又坚定执拗。
“林笑笑。”林子豪唇齿间绕过那几个字,带着一抹不言而喻的兴趣。
这个女人可是很符合他的胃口,要是没有慕诀这层关系,说不定他真的会追着她玩几天。
不现在也有机会,不算太遗憾。
想着。林子豪眼里就露出几丝玩味。
而在慕家的林笑笑,正因为解决了一桩麻烦,心情轻松了几分。
她还不知道更大的麻烦已经在路上。
林笑笑平时待在慕家几乎都不怎么走出自己的房间,今天下车的时候,林笑笑走着脚下一拐,绕着这个自己已经住了一月有余的宅子闲逛起来。
她是听说过慕家的,这个超级财阀,他的势力和财力是林家不能比拟的,当初林家这么想要攀上这个大腿,她也不意外。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后成了他们这一群人的牺牲品。
从最初的愤怒和憎恨,到后面的诀望麻木,林笑笑现在终于难得平静下来,思索她和慕诀这个男人的关系。
她可以理解林家做这一切的原因,无非是为了慕家的钱和势,舍不得自己的亲女,所以把自己这个廉价的养女推出去。
但是慕诀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她?
她一无所有,在林家的公司也没有说得上话的股份,慕诀就算是看上了林家,也不应该把自己留在身边。
一个林笑笑,要什么没什么,也不可能威胁到林家。
所以,慕诀为什么要找上她?林碧城不是比她更有利用价值吗?
林笑笑蹙眉,绕着慕家这个大别墅走着,心里得不到任何答案。
这里是慕家的主宅,主楼和副楼占地就有半个山庄的面积,林笑笑自己逛了一圈,还是居然有些迷糊。
都是优雅别致的洋楼,她又是第一次出来看看,迷路是正常的。
一边招录,一边腹诽,这家人有病,没事把家修这么大干什么,她要是没有猜错平时这里就只有林笑笑毫无目的的乱走着,心想反正就迷路了,不如好好看看。
她和慕诀两个住在主楼,两边的副楼除了佣人房,都是空着的吗?
她走进一栋副楼,这里似乎是慕家的类似休闲娱乐的地方,一楼就有影音室,还有游戏厅,击剑室,居然还有一个新添的vr游戏室,从里面的装潢就可以看出这家人平时生活的纸醉金迷。
林家生活也奢侈,但是也完全没有慕家这种积淀了几辈才有的奢华。
一楼最里面一扇门关着,林笑笑把手轻轻搭在上面,门就自己开了,里面是一张简单的单人床,还有一个书桌,墙角还令着一双鞋,墙上挂着武馆的道服。
是一个少年的房间。
林笑笑第一眼还以为这是一个佣人的房间,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显示着,这里住的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
或者说,这里曾经住了一位少年。
里面的东西都有些陈旧,墙角的鞋边都已经微微泛黄,床铺也泛着陈旧的灰色,因为没有人住,也因为有人特意保存,这里看上去像是锁住了时间。
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人的少年时光。
林笑笑无意窥探别人的**,在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娱乐房间后,她下意识的帮忙把人拉上。
但是这里又显然不是佣人的房间,是谁特意保存着这一切?
答案不言而喻。
林笑笑原本合上门的手又送门上放下,走进了这个陈旧狭小的房间。
这里就是应该是从旁边的拳击市隔出来的,只有外面那些房间的四分之一大,放下一张书桌,一张床就已经占了大部分的面积,而一边的书架更是占去了大半的过道。
林笑笑身材娇小,都觉得这个房间有些挤,不知道这个鞋码四十四码的男生以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这里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有桌上泛黄的书页印证着时间的流逝。
葱白的指尖翻开页书,里面的笔记工整,写字也遒劲有力,透着锋利的气势。
而第一页上,正有“慕诀”飘逸嚣张的三个字。
真的是他以前的房间。
他不是慕家的大少爷吗?怎么会住在这里?
林笑笑对慕家的了解知之甚少,对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男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似乎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以前在林家,她虽然也和他的遭遇差不多,但是她住的阁楼起码安静,想要安静的时候也没有人打扰。
他住的这里本来就是慕家举办宴会的场地,平时也会有人在里面玩,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呢?
林笑笑猜得到,这种情况她并不陌生。
林家人的高傲和嘲笑,佣人的悲悯和嘲讽,她都记得。
所以慕诀是因为这个才会想要自己?
因为他们都不曾被命运眷顾?因为他们都曾是寄托在别人家里的可怜虫?
可是,他们又不一样。
现在他都已经不是那个生活在这个狭小空间的少年,他站在那些曾经嘲笑他,蔑视他的人的位置上,而她还是她,一无所有,无路可退的林笑笑。
有些仓皇的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林笑笑把自己打开额书页合上,落在上面的泪珠,颤巍巍的似乎马上就要破掉。
她哭什么呢?
就像是知道了原因,她也逃不掉。
那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却也不肯放过自己。
林笑笑把一切物归原状,合上门,离开这个藏着一个人过去的房间。
她本无意窥探,但是却猜测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心中也甚欢喜,只剩下沉重。
他是想彻底毁了自己,还是喜欢看他们这样的人挣扎而逃脱不了的惨状么?
这想到之前他猩红泛着疯狂的双眼,林笑笑就感到脊背一寒,快步离开了那里。
连这个副楼也没有心思去参观,在外面漫无目的的乱逛一圈,回到了主楼自己的房间。
有佣人进来整理房间,她忍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你之前就呆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