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爱女,笑笑:今天是你四岁的生日,你爸爸偷拿了你一个生日愿望,我不用猜都知道他许的愿望是要你长慢一点。他呀最害怕你突然长大,你说你爸爸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们笑笑才四岁呢,还是我们的小宝贝。”
“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我和你爸爸对于以后的你充满了期待,看着你可爱的笑脸,我就忍不住想以后我们笑笑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妈妈不要你以后多能干,也不要你很辛苦,只想你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害怕,你背后还有我们。”
“说到这里,妈妈就想起你周岁抓阄,拿到了一支毛笔,家里的长辈说我们笑笑满是灵气,以后不是画家就是作家,一定会是拿笔的才女。本来就是图一个乐呵,现在我怎么期待宝贝你长大成了一个亭亭淑女的样子。”
“每年都给你写信,你爸爸说我不认真,欺负你看不懂,哈哈,以后你要是识字了会嘲笑妈妈絮絮叨叨吗?想一想,妈妈真的既想我的宝贝长大一点,又想你长慢一点,一直都是妈妈的小宝贝。”
“最后祝我们笑笑,四岁生日快乐,妈妈偷走你的一个愿望在这里悄悄告诉你,我希望我们笑笑百岁无忧,从不失落,也从不失望。”
“爱你的妈妈。”
林笑笑每每看到最后都会泪湿眼眶,仿佛这些年丢失的疼爱都重新会来了,视她为珍宝的父母从未走远,一直陪在她左右。
湿咸的泪水流进嘴角,林笑笑又哭又笑,拿着泛黄的信纸反复看着,看着信上最后几口字,只觉得心口滚烫酸麻。
他们留下的东西太少了,就连那些手信都只剩下一封,但是幼时的影响早就埋进了她的血骨,她现在温和淡静,不去争夺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不去纠结于过去痛苦的漩涡,是顾子衿夫妇想要看到的。
她不是一个人,所以她不挣扎于过去,也不匍匐于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失望,淡静从容。
林笑笑把信纸放在胸口,看着窗外黑沉的天幕,淡粉的唇轻启,喃喃道:“妈妈”
我有一个想要争取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想要。
她在心里默默的把倾诉着自己的想法,仿佛真的有人在倾听一样。
夜风浮动窗帘,似有人在温柔的走过,吹动了她的发丝。
她从小大大想到的东西都很少得到,她也习惯了不去争取,但是这一次,她突生了几番胆大妄为的勇气。
反正自己也已经走到了这里,一路荆棘,前面就算是深渊,她也要试着跳下去试一试。
妈妈,你和爸爸会保佑我的对吗?
慕诀敲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林笑笑坐在飘窗前,捧着一本书老僧入定一般,入神又专注他走过去可以看到她泛红的眼角。
这么感人?
慕诀是不可能被文字和影片感动到的,以前他对这种容易被煽动的情绪都嗤之以鼻,但是看到她绯红的眼角,还有濡湿的睫毛,心尖突然动了动,嘲讽的话没有说出口,伸手拨了拨她一簇一簇的睫毛。
眼睑颤动了几下,林笑笑回神,吃惊的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慕诀。
“我以为你灵魂出窍。”慕诀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带着他惯有的冰冷的倨傲。
林笑笑尴尬的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问:“有什么事?”
慕诀抬腕,敲了敲手表的表盘,说:“十一点了。”
林笑笑仰着小脸,表情迷茫。
“该睡觉了。”慕诀没好气的说。
林笑笑合上书,封面上是中华词典大全,这让慕诀一脸黑线。
她浑然不觉的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听话的爬上了自己的床,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露出乱糟糟的头,对还站在一边的慕诀说:“你不去睡觉?”
知道她是真的迟钝,慕诀压抑着自己胸口的闷气,伸手不留情的掐着她的脸,疼的她泪花都冒出来,手下也毫无留情,冷声说道:“去我的房间。”
林笑笑疼的眼冒泪花,又不敢用力挣扎因为吃苦的还是自己,她有一点委屈的说道:“松手松手。”
慕诀这才松手,垂眼看着她,林笑笑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腮帮子,一边心里暗恨。
“自己过来。”
“算了吧,你都骨裂了。”林笑笑好心的提醒道。
慕诀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对上她认真的脸,磨着牙说:“让你过来就过来。”
看他额角青筋隐隐是要发怒的前兆,林笑笑就自己下床,跟在他身后,还小声的提醒道:“这都骨裂了,不好好修养,又得断掉吧。”
慕诀忽视她在后面的碎碎念,径直走到浴室,脱掉了上衣,把缠满绷带的后背露出来,浴室里面就有着一股淡淡的苦涩药味儿。
“你干什么?不要动!”
“你别管,站好!”
“喂!慕诀你松手啊!不许动了!”
“林笑笑我叫你过来不是要你来管我的,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许解开!你再这样我就要叫管家上来了。”
浴室里面安静了一会,巨大的镜子蒙着水雾印着两人模糊的身影,看上去暧昧亲近,但是真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
林笑笑手紧紧抓住慕诀的手臂,而慕诀一只揽着她的腰把人往后拖,两人像是进行了这一场拉锯战,彼此都不松手。
“这才包扎好的,你现在就解开,要是又伤到骨头怎么办?”林笑笑就是在阻止慕诀作死一般又要解开自己固定用的绷带。
慕诀毫不在意的挑眉,说:“我自己会缠回去,你现在给我松手。”
林笑笑两片嘴唇紧抿,就是抓住他的手不松开,神色带着慕诀熟悉的坚持。
最后慕诀卸了力气,妥协道:“你松手。”
林笑笑看他先妥协,就松开了手,心有余悸的看着被他撕下来一块的绷带,闷闷的说:“你干什么要拆掉它?”
他不喜欢膏药的味道,想洗澡,但是医生警告过不要沾水,他自己现在连转身就觉到了刺痛,也就没有作死的要一人完成,然后把林笑笑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