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王府贡酒

“开始。”

作为原料的低度酒被倒入容器中，下放也有仆人点燃了柴火。

“滴答滴答！”很快，酒头就出来了，张楚连忙用杯子接住倒掉，同时对旁边的酿酒师解释道：“这是酒头，里面含有很多杂质，唯独不含酒，因此不能喝也不能兑入酒中，不然会影响酒的口味，最好及时倒掉，这一点一定要记住。”

“师父，我们记住了。”虽然张楚的年龄小，但作为能够酿制仅次于烧刀子的美酒的人，足以让这些浸淫酒道半辈子的老人们叫他一声师父了。

“滴答滴答……淅沥沥……”酒头倒掉之后，接下来流出来的就是真正的蒸馏酒了（这一点之前就有过介绍，这里就不说了）。

“伯父，请品尝。”张楚将第一杯美酒献给了高季兴。

高季兴一饮而下，品味了一会儿方才道：“嗯，确实不如烧刀子更烈，但要比市面上大多数的酒更好，即便是御酒也比不上了，更兼之其清纯似水，制取方便，这酒一旦放出去，只怕全天下的酒商酒坊就要破产了。”

“我也尝尝。”高从诲一听也连忙接了一杯，赞道：“好酒啊，我正觉得烧刀子太过暴烈呢，这酒反而更适合我饮用。”

张楚也尝了一点，心中暗自点头，这酒的度数不如烧刀子，但也有三四十度，比如今世面上最多二十多度的酒比起来可要好太多了。不，确切的说，市面上的那玩意儿能算是酒吗？与其说那是酒，倒不如说是含有酒精的饮料，纯粹就是女人喝的玩意儿，真男人就得喝烧刀子。

高季兴又连饮了好好几杯，再加上之前他喝的纯正烧刀子，此时酒意终于上来了，用力搂着张楚的肩膀道：“明城啊，这酒你也确实制作出来了，不如给起一个名字吧？”

“起名字？直接叫烧刀子不就好了吗？”张楚诧异道：“正好如今烧刀子的名头正响亮，此酒的制取方法和烧刀子一模一样，算是烧刀子的弱化版，但也算是烧刀子，咱们正好借着烧刀子的名头，将这酒推广出去。”

“那怎么行？”高季兴连连摇头：“这好歹也是我们南平王府制作出来的，就算烧刀子的名头很大，但咱们也不能借用人家的名头，必须得有一个独属于我们王府的名头，否则别人怎么看我们？”

“王府的名头吗？”张楚细细思索了一下，忽然就有了主意：“伯父，不知道现在您还会不会给朝廷进贡？”

“当然会了，虽然朝廷势弱，但我们毕竟还算是大唐的臣子，每年的贡品是少不了的……你是说……”高季兴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张楚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在上贡的时候，顺便将这酒也当做礼品送上去，然后得一个贡酒的名头？”

“没错，小侄是这样想的。”张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天底下的贡酒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出自一些平民酒坊，出自王府的却没有一个，所以等这贡酒成为贡品之后，我们就用王府贡酒的名字来命名……想来有了王府和贡酒这两个名头，再加上仅次于烧刀子的噱头，完全可以一举打响我们美酒的名声。”

接下来已经不用张楚说了，高季兴就兴奋道：“妙啊，实在是妙啊，这王府贡酒四个字朴实无华却又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更加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令人一听就觉得这酒要比其他的酒更好，至少比起梨花春等酒名字可是要强多了，想来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力的。”

“小侄也正是这么想的。”

高季兴看张楚越看越是高兴，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赞叹道：“好，很好，明城你不但会赚钱，才华也不一般，伯父对你很满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经南节度使府的第六个果毅都尉了、”

张楚大喜，连连道谢：“多谢伯父，那小侄就愧领了。”

高从诲也在旁边恭喜道：“恭喜明城兄，如今咱们不但是朋友，更是同僚，以后要更加亲近才是。”

“遵圣兄客气了……”

又在王府逗留了很久，张楚想要告辞，但是高季兴愣是将他留了下来，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大家又用新做出来的王府贡酒喝了个痛快，然后这才让高福将他送走了。

“父王，儿臣不是很懂！”送走了张楚，高从诲来到书房，高季兴已经在里面处理事务了，再看他的状态，哪里有一点醉态？显然之前的醉意都是装的。

高季兴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大方，居然给了他一个军职吗？”

“是啊，这张楚显然是那种不甘人下之辈，他之所以想要一个军职，只怕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遵循祖训，只怕他是另有野心，而且他今天能毫不犹豫的将王府贡酒的制作方法拿出来，这就说明他肯定有更好的酿酒方法，甚至可能烧刀子的制作方法他就已经得到了。父王您……”

“呵呵呵，你还是年轻啊。”看着不甘心的儿子，高季兴失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但那又如何呢？张楚此人的确有野心，但他的野心应该是家破人亡之后，再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造成的，这些年的经历导致他不愿意寄身别人的屋檐之下，哪怕是南平王府也不行，因为寄身在别人屋檐之下，这就意味着他的命就掌握在别人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弄死，所以说他舍弃主簿而要果毅都尉，与其说这是他的野心，倒不如说他这是为了自保。

而至于你说张楚有别的赚钱手段，这是肯定的，但是他不拿出来，你难道还有什么办法吗？我对他了解虽然不多，但也看出来了他的性格略带偏激，吃软不吃硬，如果你用强硬手段，说不定他会鱼死网破。反之，他想要自保，光靠一个区区果毅都尉是不够的，他必然会自行发展扩军，但是发展是需要钱的，这样反而能将他的赚钱手段钓出来。”

“原来如此，还是父王英明，儿臣佩服。”高从诲拜服，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年龄和经验，更重要的是眼光，这点是自己不如父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