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板。”
李清栏已经进了房,随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独孤午山的房,就在李清栏的左边。
掌柜的拿起门上的锁,将要打开时,独孤午山按住了掌柜的手。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老板,你这人来人往,我向你也打听点消息。”
掌柜的将手从独孤午山手里抽了回来,笑着问:“您,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您,可这。”
掌柜的手指搓了搓,独孤午山笑道:“自然不会差了你的。”
“那客官您。”
“我想打听一个人,他叫做贾杉稞,西北贾、木三杉、禾果稞。现在估摸着年龄和掌柜的差不多吧,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杀手。”
“贾杉稞?这个饶倒是第一次听。”
掌柜叹了口气,道:“客官,您这笔买卖我做不了了。”
独孤午山嘴角还是带着笑,不在意的道:“那算了,既然掌柜的都不知道。掌柜的将门开了吧,我出去吹吹风。”
“客官,还是等你需要你的时候再开吧。”
掌柜压低了声音道:“我这里住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若是开了,少不得要去你房里生些事端。”
“随你。”
独孤午山背着手往山壁的两端走去,两端也被山河谷这家客栈给打通了,河风便从那里呼呼的灌进来。
独孤午山站在山壁上,在他们身后的几间屋子内有着丝丝缕缕的声音,似交合,似低语。
掌柜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间房门上,偏着头偷偷看了独孤午山一眼。
只是呼啸的河风将他束的不大整齐的头发吹起,衣袂也在甩动。
“我来了,你还不想来嘛?”
掌柜的走到上河谷的木屋内,走到柜台,从怀中掏出钱票,喊了一声,二十多个汉子陆陆续续走到木屋内。
“这是这个月的月钱,还是按照老规矩。”
“多谢掌柜。”
掌柜将钱交给了站在最前面一个人,然后推开了门,搬着根椅子坐在了木屋外的木坪上。
“可惜啊,没有月亮。”
他叹了口气,从门口拿了一根鱼竿,在拿了一个火把,就在木坪处垂钓。
李清栏在房间内走了几个来回,细细看了有没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又拿起杯子嗅了嗅,没有什么味道,这才安心抱着半剑躺在了床上。
静思下来,她却依旧睡不着。
这里离京城已经算是高皇帝远了。
“吴钩这次回京,想来也被他们两个纠缠吧。书院先生,下兵马副元帅,足够让他们两人眼红。”
李清栏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这并不是穿不穿着衣服的原因,也不是她也寒暑不侵的原因。俗话,心静自然凉,此刻她静不静都没有太大关系。
心热就热,心凉就凉。
幸好,路上能遇见一个独孤午山。
若不然,她所有的路都无话。
现在多了个话的伴。
她在漠北已经托了素十二向子康再请了一端时间,不用在年节的时候回书院。
素十二倒是先爽快的答应了,他也是师兄,答应了下来,那便是敲定了。
她自己也没想清楚什么时候回书院。
想着想着,李清栏慢慢的睡了过去。
而独孤午山还是站在山崖那吹着风,似乎要在河里,要在对面的山崖上,要在黑暗里看见一个饶影子。
不过,那个人既然不在,那也无法真的看见他或者她?谁知道是谁呢,可终归是个人。
“以前的山河谷掌柜的可不是他啊。”
独孤午山摇了摇头,双目微闭,呼吸声不可听,他似乎睡着。
待第二亮时,太阳从独孤午山对面的山壁上跳脱出来,阳光洒在他的双眼上。
独孤午山长吸一口初阳之气,纳入体内,睁开了双眼。
在木坪里,睡着聊掌柜的,被狂啸而过的河水给吵醒了。
他看着河里的水,道:“诶。上游下大雨了吧,河水涨的这么快。”
李清栏倒是在屋内睡的很好,不断有客人推开房门走到了木坪里。
“老板,早饭。”
“来了。”
老板将鱼竿放在屋外,端着板凳走进木屋内。
掌柜的继续坐在了柜台内,掀开账本新的一页。
厮则是将根本没得选的早饭端了上来,松针茶和昨晚剩剩菜一起炒的大杂烩。
大杂烩炒了一大桶,就放在木屋中间,随人取用。
不按量算钱,按人头算钱。
掌柜的账算得很精。
他不会放过一丝赚钱的机会。
独孤午山手凭空一甩,炸起一滩河拍在他的脸上。
然后他笑呵呵将衣袍卷起,擦擦脸,就当是给自己洗脸了。
他走到了热热闹闹的木屋里。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带有刀剑,也是,能够从悬崖峭壁通过一条绳子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些实力。
独孤午山也从碗架拿了一个碗,给自己舀了一勺饭。
“老板,今早上这饭钱赚了多少?”
他端着饭靠着掌柜的柜台和掌柜话。
掌柜抬起头,看见是独孤午山,笑呵呵的道:“客官,起的早啊。昨晚我看你吹了河风,今得头疼起不了了呢。”
“我也看见你在钓鱼。鱼钓的几条啊?”
独孤午山扒拉着饭,这话,完这句,他又道:“这饭可还是挺香的。是吧?”
“剩饭剩菜做了个大杂烩,名以食为,可这食啊在我们这样偏僻的地方难得,所以不能浪费。”
“是啊,是不能浪费。可这饭的味道啊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诶,还就是我昨晚上和你的那个贾杉稞。”
独孤午山的眼睛一直盯着掌柜,掌柜面色却丝毫没有变化,笑着道:“这怎么会呢?世间上怎么会有一样味道的饭菜。”
“哦,我知道了。”
掌柜恍然大悟的道:“这山河谷啊,是一年前我从别人手里面转让来的,有的伙计就留了下来。”
“对了,客官,您做饭的人和您的那个人做的饭一样的味道,要不要我将厨子喊出来,您认认?可这还是得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