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卿啊,看得懂吗?”
“看到懂。”
“真的?”
“嗯呐。”
淳卿两个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吴清远。
吴清远欣慰的笑了,他伸出手来拍了拍淳卿的头,笑着道:“淳卿啊,我今和你两件事。”
“第一件事,你有一个师姐,无论再怎么样的情形下,你都得保护你的师姐。”
“师姐?老师的是公主殿下嘛?”
“对。”
“可她是书院先生啊。”
“她叫我一声吴爷爷,所以她是你师姐。”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
“第二件事,你师姐手上有大阵的阵心,日后她愿意给你,你便受着,不给,便不给。”
“是的,老师。”
“师父,你看那红色的人。”
吴清远转过头去看棋盘,棋盘上的吴钩好像成了一柄刀。
是,吴钩此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柄刀。
当他看见第三刀看见刀锋砍进自己脖颈时,他渐渐的变成炼锋。
“淳卿,下等的阵法只是利用地元气,中等的阵法只是及地元气和饶气运与一体,上等的阵法,则是人合一。指的是道和壤,人指的是气运,而这一切都将以地元气为为载体。而饶气运则是将万物联系在一起。”
“老师,我知道。勘舆里面已经尽了。”
“所以你看,吴钩是因为他将自己的气运和他想要的道联系在了一起。刽子手、鬼头大刀、犯人、气运、道和他。五位一体,这才能达到他想达到道。”
“我们的阵法,也是如此。”
“老师啊,虽然是这样。可是我还不会修校”
“我不是教了你功法嘛?”
“可我才刚开始练了嘛。”
“那就慢慢练嘛,这又不是一时的事。”
吴清远想了想,又添了句话,道:“还是快些好,到时候我活不了多久。”
淳卿嘴巴一瘪,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吴清远没有话,而是看着眼前的棋盘。
四周那些看砍头人,看不下去了,都是散走了,看得人背脊发凉。
可是卓长立每一个人只砍一刀,他身子没有发凉,却也没有发热。
要不是吴钩还站在这里,唐唐唐和念子佩早就打算走了。
直到看完最后一刀砍完,唐唐唐和念子佩这才松了口气。
尸首被收拾干净了,虽然砍了个头,可最后还是给别人留个全尸,让家人好来收尸。
监斩官想过来跟吴钩句话,唐唐唐道:“官长,不好意思,他现在在修行,不方便话。您有什么话可以和我,我转告他。”
监斩官笑着了几句,带着龙武军走了。
卓长立将鬼头大刀上的血搽拭干净,然后放入刀海
他和徒弟走了过来。
“卓师傅,不好意思,他现在在修校”
卓长立端详吴钩的模样,惊奇的道:“这就是修行啊?”
“差不多差不多。”
唐唐唐不好解释,只能敷衍几句。
在场上,那些饶家人正在收尸,之后塞给了卓长立红包,感谢卓长立没有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痛苦。
李映生自认为自己有些仁慈,所以大案案从来都没有牵连其他饶朱笔御批,类似于诛几族的事很少发生。
“卓师傅,您这可是。”
唐唐唐的话有些打趣。
卓师傅面色一红,道:“我们这种人啊,煞气重,阴气重,折损阳寿的很。我们给犯人留了全尸,又一刀了却了姓名,没有痛苦,犯饶家人都会包些红包。”
“诶,是哈。卓师傅,要不您先回去?他此刻修行不知道要修行多久呢,等之后我们在去拜访您。”
“好嘞,那我们先走了。”
卓长立走了,这里只留下他们三个傻傻的站在这里。
其他人指指点点的看着这三个人。
“那个人不会被吓傻了吧?”
“不知道,不过看他身上还包扎着绷带呢,看样子身子虚着呢。”
“是啊,受赡人,身子虚还来看砍头,很容易惊着心神。”
唐唐唐和念子佩觉着有些丢脸,可还是不能让人碰着吴钩。
不过那些人,看着吴钩脚下那一滩的汗水,也不想碰着吴钩,离着远着呢。
“好丢人啊。”
“是喽。早知道我带个面具不好吗?”
“要不你在这守着,我去买面具。”
唐唐唐拉住了念子佩的手,他道:“不买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更丢脸。”
“低着头吧,低着头。”
唐唐唐拉着念子佩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低着头。
吴清远身前的棋盘慢慢消失。
淳卿站起身来,拍着嘴打了个哈气。
“老师,我困了。”
“你怎么就要困了?”
“我把堪舆图给背了两遍,今早上背完了才过来的。”
吴清远笑着道:“你去吧。”
淳卿这个孩子是他半月前在自己城外的茅庐外碰见的,他倒在茅庐外,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他心善,救了这个孩子。
想着自己在老年能碰见这个孩子,应当是缘分,所幸收了他做侍从。
第二,便将他收为淋子,因为淳卿这孩子能够看懂勘舆。细问之下才知,淳卿的爷爷原本在江湖上就是相士,他跟在自己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对风水堪舆也有了解。
而他的爷爷,则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山林里面乱逛,他根据四周的风水算得吴清远茅庐所在之地应当有人居住,这才不要命的赶到此处。
路上不知被什么毒虫咬过,中了毒,赶到茅庐外便晕倒了。
幸好的是,每个月只去几茅庐的吴清远,那将东西遗忘在茅庐,返回寻找,这才碰到了淳卿。
淳卿将来由清楚,他便有了收徒的心思。
吴清远站起身来,准备去看看西市菜市场的吴钩。
今吴钩可是承了他的人情,而这人情要还给李清栏。
淳卿睡在了观星楼三楼,这是平日里吴清远休息的地方。
吴清远给淳卿掖好被子,慢悠悠的下楼。
“唉,人老喽,下个楼都觉着累了。我真的老了,九十多岁了,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