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等人行了一日,自明华驿兵分两路,吴钩率领杨一、杨绪武两军往黄泉关去了江暖、邱差往觅泉隘行军,依着脚程三日便可抵达。
杨一此行所率骑兵只有七千,皆是精锐。
自从漠北城一役之后,杨一所率骑兵能战之兵锐减,新兵虽已补充进来,可为了保证青原关辎重粮草和骑兵机动,抽调了部分骑兵。
吴钩对于杨一兵马并未补全一事十分了解。漠北城一役,吴钩开始怀疑杨一统帅骑军的能力,怀疑杨一能否统帅十万骑军,更加怀疑如果杨一掌控十万骑军后他的野心。
所以吴钩已经写了军奏,并进行流整。
杨一手下骑军被缩减了一半,只剩下了五万的兵额。不过这件事没有对杨一明,而是声称新兵和军马供应不足。
而原本该给杨一的五万骑军,拨给了林饮歌破难营八千,林冷月飞狼营一万,六千骑兵用以作漠北预备,剩余的就未知了。
剩下的兵马吴钩还未定下来,就被刘照阻止了,接过了军奏,剩余兵马如何处置就不知了。
黄泉关驻军不多,为七百余人,守将牛更是早先杨绪武手底下的校尉。飞檐关一役后,杨绪武被提拔起来,他手底下部分校尉也论功行赏,牛更也从杨绪武手底下的校变成了一关守将。
牛更并不知道此次吴钩的调令,杨一遣人快马通报,再竖起杨一暗中准备好的吴字帅旗。
吴钩回头看了一眼猎猎作响的帅旗,再看了一眼杨一,并未作声。
黄泉关也只是一座土堡军营,立在青黄交接之地,漠北和金帐王庭两个方向来看都不太显眼。
除了那猎猎旗帜彰显着它的存在外,也就只有城内呼哈的练兵声了。
牛更得到了消息,早早守在了城外。他前几收到了数量众多的粮草辎重,数量远远超过七百人一月用余,心中惊讶,原以为只是军中需官粮草辎重拨付有误,正要遣人以军报递呈到了漠北城前。
现今接到消息,吴钩率领两万五千大军往此处行军,心中了然,这些数量众多的粮草辎重都是为给吴钩所用。
“末将黄泉关牛更拜见吴帅!”
两万五千大军徐徐而来,气势逼人,只觉着洪水扑面而来。
牛更虽未杨绪武的部属,可从未见过吴钩,现今一见吴钩便被其眉目间无法掩藏的杀气所慑服。
果然不愧是能冲击呢不勒奇中军的猛将,果然不愧是一举歼灭淳太牢大军的智帅。
牛更等人恭敬的只差五体投地了。
“牛将军辛苦了!”
吴钩的微笑打散了他眉目间的杀气,只是他脸上的伤疤有些狰狞。那道伤疤便是他与刀窟相杀时,刀窟的刀给他留下的。
从耳后到颌骨,左右各有一道,倒是对称,给吴钩添上些英武之气。
“今日起,杨绪武将军部暂驻兵黄泉关,劳烦牛将军安排一下。”
牛更看了一眼身后的校尉,调动军队驻防是需要虎符调令的,可如今吴钩亲临,更有杨绪武、杨一作陪,这让他有些难办啊。
吴钩对军中之事自然了解,他将怀中虎符掏出,让牛更核对。
牛更见有虎符,心中一松,不在紧张,待再细看虎符,发现是漠北军虎符,而非是调兵虎符,心中一惊。
双手捧着虎符,送还吴钩。
吴钩拿过虎符,放回怀中,牛更便领着吴钩踏入了黄泉关大帐。
“吴帅,黄泉关偏僻,大帐寒酸吴帅见谅。”
“都是军伍中人,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
吴钩坐在首位,看了一眼众人,一挥袖就让众将退了下去。
几日过去,林子无也早醒了,一路上却也没有看见漠北城有快马追上,也许林子无答应了自己的行事?
“算了,除非师父亲临,否则绝不可能停下。”
吴钩双眼一闭,此刻心中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和计划。
如杨一他们所言,踏入金帐王庭处处是敌人。
金帐王庭城池和游牧部落皆有,城池当中有驻军,游牧部落则全民皆兵,加上地势较为平坦,以驻军骑兵和游牧部落之力围追堵杀,他们难以逃脱。
他之所以选择乌邦城为首选攻城之地,是因为乌邦城商贾众多,驻军较少不,此时部落随水草而居,还未开春并未迁徙回来。
只要江暖、邱差不犯浑,拿下乌邦城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至于屠城就是为了引起国战,一旦两国交战,呢不勒奇只能率军南下,被战事所牵,再加上自己在金帐王庭横杀直撞,这样七九上僧的计划便无法实施。
所以屠城是必然行之,城一屠,再无回头路。南原会因为屠城一事而纷乱,乱上加乱,便是吴钩斩杀呢不勒奇的好机会,一绝后患的好机会。
若林子无真有事,这些死的人,就全是给他陪葬的,杀殉的人。
吴钩狠得下心来,做的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井田村打猎为了打到猎物,他们需要花费整整一甚至几的时间,其间受伤、死去都是常见的事。他们只是为了获得吃食就得付出了这么多代价,那,做错了事,付出的代价必然更大。
就像打猎是绝不会有人和野猪、熊、老虎迎面斗杀,人人都知道那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遇上之后,能躲就躲,除非设有陷阱。
好人不会做坏事,总是担心做坏事会付出代价,例如生前被依法从事,死后堕入地狱。而坏人则不怕,因为好人害怕付出代价,自然也不会让他付出代价。
久而久之,有些人看透了这个秘密,有恃无恐了。
吴钩此次打入金帐王庭,以金帐王庭饶性命和几万大军的性命换来的是金帐王庭所有人都必须知道的事事情会付出代价,这样的代价会让他们永生不能忘却,铭记在骨子里,令他们恐怖。
吴钩打了个哈气,瞌睡来了,这些一边赶路一边习练人术秘要,虽成效不,身子却也得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