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看着妈妈满脸堆笑的和她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思绪不禁飞到了十多年前。
当时的陆离还在上海市奉贤区奉城二小上学。
红白相间的校服,绿油油的小苗苗领巾,还有那标志性的左边肩膀的二杠中队长,无不彰显着儿童时期的快乐时光。
因为妈妈在上海的私立小厂做电缆生意,所以陆离也就跟着妈妈来了上海借读。
二小里的教学环境和教学设施要比乡下的小学校好太多。
一进校园,就看到不锈钢和大理石镶嵌的建筑,还有红色塑胶跑道和嫩绿新鲜的青草。
走进自己的二年级三班,温馨的窗帘,先进的投影仪,干净的木地板还有绿色宽大的黑板,一应俱全。
这里甚至还有课件餐,夹有肉松和烤肠的面包,各种口味的牛奶。
真的很快乐。
早上妈妈用她那坚强的红色自行车送我上学,傍晚我就乖乖地在学校多等一个小时,安安心心等待妈妈下班来接我。
每次的接送,妈妈丝毫都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路上崎岖不平,还有经过一个尼姑庵,尼姑庵的旁边还有一座很大很斜的桥。
妈妈每次要到那个黄色尼姑庵的时候,就攒足了劲儿蹬。
“小离,抓紧了啊,妈妈要蹬啦。”
“嘿啊嘿,嘿啊嘿。”
“妈妈,你累不累啊?”
陆离用她那小奶音询问妈妈。
“妈妈不累啊,小心啊,要下坡咯。”
接着就是母女俩的快乐时光。
快速的下坡每次都是一段欢快的时间,那飞驰的大风非常凉爽,逗得陆离“咯咯咯”地笑。
那是夏天的美好记忆。
等到寒冷的冬天,可就惨了。
妈妈本来就是干性的皮肤,刺骨的寒风一吹,骑车时的一副大手套都无法抵御严寒。
粉红色的裂口像一个恶魔一样张牙舞爪地向妈妈示威。
我每次都哈着暖暖的热气,吹道:
“妈妈不疼,小离给你吹吹就行了。”
孩童的天真总惹的妈妈的怜爱,她总是感动地说:
“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但是妈妈不会让我冻着。
她会给我带一个厚厚的,光秃秃的帽子。
当时我还不喜欢呢,因为颜色太深,不讨喜。
妈妈为了怕我冷,就把整个帽子拉下来。
还笑着说:
“宝宝是超人啦,很好看呢,现在不许摘下来啊,心里数到200再看。还有啊,不要睡着了啊,在车上睡着了危险,知不知道啊。”
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坚持了好多年。
记得有一次是下雨天,妈妈没有带雨衣。
没有办法,情急之下,妈妈拿了一个盖车的罩子给我罩上。
瓢泼的雨水和被挡住的视线让我的右脚一下子绞进了自行车轮内。
眨眼间就把我的脚皮刮掉了一大半,顿时血就出来了。
妈妈看到之后,第一反应让我吃了一惊。
她没有很冷静,而是很慌张。她停下自行车,把我扶起来,坐在了马路的路沿上。
她摸着我的脚,任凭雨水打在她瘦弱的脸上。
一个大人竟然心疼的在马路边流下了眼泪。
当时的那一幕,永远刻在了陆离的记忆里,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