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中午狗娃来送一次饭,一碗玉米窝头,一大海碗米粥。狗娃提着竹篮子从门口进来,过道中间把篮子放下,把窝头和粥从木栅栏的缝隙放进来。王石躺在草垫上:“怎么又是窝头,能不能在加点肉,吃了几天窝头了。”
“你就将就吃吧,现在你是阶下囚。还以为是过去在厨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狗娃一边把粥端进来。接着又把昨天送饭的碗筷收进篮子。转身过去,到伍仁那边,把窝头和粥送进去。
“大王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伍仁问
“哎!这可不好说,这几天狗头,和搅屎棍都没提这事。”
收拾完碗筷,狗娃就回去了。
餐厅里却闹开了锅,碗筷摔了一地,:“TM的这是给人吃的嘛,今天的菜太咸,昨天的菜能淡出鸟来。”几个喽啰气愤的吼
其实以前这些人吃饭口味也没这么叼,只是这几个月吃惯了王石的饭菜,嘴巴也养得娇惯了。不光是这些喽啰们,就是搅屎棍和狗头,吃了几天汪牛儿做的饭菜,也是满肚子苦水没地方倒,下午张成富来到搅屎棍卧室门口,先敲了敲门。
搅屎棍刚睡午觉起来,:“谁呀,进来!”
张成富推门进去,:“大王!”
“小张坐!”搅屎棍坐在床前的一把木椅上,右手端起茶杯押了一口。
张成富没有坐,站在了旁边,:“大王你看,我表弟是不是可以放出来了。现在弟兄们都等着他出来给大伙做饭。这汪牛儿做的饭,也就那样,我不说,你也知道。”
“我也知道这事情小张是被冤枉的,不过伍仁是不是真的想要杀我呢?”搅屎棍歪着头用审问的目光看着他。
“依我之见,金子肯定是伍仁偷来嫁祸我表弟的错不了,我表弟那也是被逼的狗急跳墙,所以才说伍仁想谋反。”
“伍仁为什么要嫁祸你表弟?”搅屎棍问道
“因为赖子的死!”狗头从门口走了进来。
张成富和狗头相互抱拳施礼,狗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话怎么讲?”搅屎棍狐疑的望着狗头
“自从张成富的表弟来了咱们山寨,赖子就死了,张胖子也失踪了,伍仁和赖子是生死弟兄,肯定是看出张莺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才想出这条嫁祸之计,没想到被张莺哥反咬一口。哈哈哈!”
“那依你的意思,怎么处置他们两个?”搅屎棍问道
“关几天就放了吧,金子又没丢,伍仁的药酒不是被你没收了嘛。”
狗头叫过狗娃吩咐道:“以后寨子里的弟兄们,要是长了疮,害脚气病,就直接来找大王涂药,其余人等不准私藏药酒,毒药,违令者斩!”
狗娃答应着,下去了。
又过了两天,小喽啰开了牢门把伍仁和王石放了出来,王石还是回厨房做饭,汪牛二帮着洗碗,和打杂,一方面也是监视王石。每天给搅屎棍送饭,就不用王石去了,送饭的差事就让汪牛儿干,自己也落得清闲了。
这一日下午,吃过了午饭,众人聚到前厅娱乐,伍仁和往常一样和李三,赵四,王五,推牌九,今天手气好连赢了几把,他停住手,说道:“哥几个,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你说!咱们哥几个没说的。只要是能办到,绝不含糊!”三人都表了态。
“张莺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差点被他害死,我想让你们帮我去揍他一顿。”
“没问题,我当什么大事,看我一会把他屎打出来!”李三揎拳捋袖的说道
赵四便说道:“都是山寨里的弟兄,何必!”
“你不想帮我,我不勉强你。就看你够不够义气!”伍仁看着赵四
“咋们哥几个,必须得团结。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王五把袖子卷了起来。
“一会你们去揍他,我就不出面了,免得搅屎棍问起来,说我又去找事,一会动起手来就看你们哥几个的了,给我狠狠的揍。”
计议已定,李,赵,王三人从前厅出来径奔厨房,王五上去就一阵乱拍,高喊:“开门!开门!”李赵二人也跟着一起呼喊。王石正在地上的草垫上睡午觉,听的叫喊之声,正不知出了什么事,起身去拔开门闩,刚一把门拉开就被李三劈面一个耳光,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王石怒从心起!正要发作,突然他冷静了下来,这肯定又是伍仁之计。欲要逼我出手,若是我用同样的方法打死李赵王三人,伍仁就可以坐实我杀赖子之罪。用手捂住被打的左脸夹,右手伸出拦住李三:“你打我做么子,我可没惹你!”
“听说你最近有些嘚瑟,老子今天来给你紧紧皮!”王五从后边分开李赵二人,上前就是一脚,踹的王石一跤跌在地上,李赵二人上前来拳头脚尖往他身上招呼,看着情况若是任其打下去,非被他们打死不可,王石用双手抱头,护住头面部要害,身子卷缩,这时候王五就用脚不停的在他背上乱踢,拳头脚尖如雨点打在身上,若是不反抗必被打死。
王石决定先跑掉在计较,主意已定,反手一把抓住李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左手使劲向下一拉,借着下拉之力,猛的翻身起来,右手一个勾拳打在李三耳门穴,这耳门穴是三十六大死穴之一,若是力道去的猛了,李三必死、轻则耳聋,重则丧命,王石本不欲置他于死地,所以没有用右掌击打他天灵盖。只是用拳打了他耳门一拳,李三瞬间被击晕倒地,王石一把推开赵四夺门而出,赵,王,而人在后边追赶,王石一边向后跑,一边大喊救命。一直跑到搅屎棍的卧室。搅屎棍正躺在床上,听见王石喊救命,正在诧异,没几步王石就冲进来,一头跪下,:“大王救我!”
搅屎棍从床上起来,扶起王石:“什么人敢来山寨杀你,难道是官兵攻杀进来了?”
“不是官兵攻杀进来,是李三,赵四,王五,三人不知所为何事,今天中午不问情由来到厨房对我一顿拳脚要置于死地。幸喜我逃了出来。”王石边说边哭。
搅屎棍看看王石脸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大怒:“大胆狗贼,敢在山寨里撒野,眼里还有我吗。”
此时赵王二人也追了过来,看见王石在搅屎棍屋里,张望了一眼转身就想走,李三也从后边跑过来嘴里骂道:“这狗R的敢打我,看我不把他揍出屎来。”看见赵王二人往回走便问道:“人跑哪里去了?”
“在搅屎棍屋里,今天就便宜他。”说着赵王二人拉着李三往前厅去了。
搅屎棍让狗娃去敲了集合锣,把众人集合到操场上,搅屎棍高声说道:“我搅屎棍,竖起这个大寨,聚义这么多弟兄,一向以来对每个弟兄就像亲兄弟,大家更要团结一心。我也最恨谁在山寨不听号令,更不能容忍打架闹事。今天有人把张兄弟打了。我不能不管,否则寒了兄弟们的心。黑鬼,把李三,赵四,王五,给我绑了。”
一声令下,黑鬼带了几个喽啰上前把李赵王三人掀翻在地,用麻绳五花大绑押到台前丢在地上。
“大王自从立寨门,就明令禁止,自己弟兄不准打架,闹事。你三人为何不尊法度!”狗头上前诘问道,其实狗头这是上来解围的,若是依着搅屎棍的脾气,每人拖下去重打一百棍,人都得活活打死。搅屎棍正要发作,却见狗头在问,索性就不言语了,看狗头怎么处置。
三人被捆在地上,见狗头问,李三遍说道:“我们看他不顺眼,就想教训教训他。”
“什么狗屁逻辑,我还看你不顺眼呢,是不是我也要把你捉来一顿敲打!”搅屎棍听了李三这话气就上来了。狗头赶紧说道:“大王你先别动怒,依我看,他们三人肯定是受人指使。”
“我们三人没受别人指使,都是我们自己的主意,军师你别去冤枉别人。好汉做事好汉当!”李赵王三人众口一词,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狗头!我说什么!这三个王八蛋,就是在我山寨里吃饱了没事干。他们能受谁指使!拖下去一顿乱棍打死算了,留着尽给我找事!”搅屎棍说完就下令让黑鬼动手。狗头赶忙拦住道:“且慢,我看他三人到是挺讲义气,这也到是可贵!”接着高喊道:“伍仁,你还不出来认罪,难道真要让他三人被打死?”
伍仁见狗头已经把事情说破,只得出后边队伍里走到台前:“把他们三个放了,是我让他们去打王石的。你要打要杀冲我来!”
“伍仁,你胆子不小嘛,刚把你放出来没几天,你又跟我惹事生非。”搅屎棍说完看了看狗头。狗头会意,:“这一次念你们是初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戒,把他三人各打二十棍。后山关禁闭十日。”黑鬼和几个小喽啰把伍仁也捆了,一起押到操场旁边的木马上,按住。小喽啰抄起手腕粗的枣木棍,噼里啪啦每人屁股上来了二十下,打得屁股血肉模糊,半年之内恐怕是别想站起来了。在加之正是四月份天气,气温回升,伤口最易感染。把四人关在了后山监狱里。每天依然是狗娃去送饭,过了一个星期,李三的棒伤化脓,渐渐的饮食不济。看看奄奄一息,十日监禁满了,四人被小喽啰抬出来放回宿舍。
王石听吃饭的喽啰们讲,伍仁等四人已经伤口化脓,整天昏睡,饮食不下。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王石从小跟着学堂里,赵先生读书,也看过很多医书典籍,下午收拾完碗筷,遍出了寨门在树林里采了些草药,拿回来捣烂,在用酒合在一起,去后边宿舍,看见伍仁四人趴在木板上,无精打采,面色蜡黄,萎靡不振。
王石上前逐个清理伤口,把调制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这时候旁边几个小喽啰道:“张兄弟你也太好心了,他们这么害你,你还来给他们治伤!”众人都说:“小张你真傻!”王石心里暗喜。从此老好人的名声就在山寨里传开了。
经过王石精心治疗,几人的棒伤渐渐愈合,身体也好了,勉强能下地走路,除了伍仁还是对王石心怀怨恨,李,赵,王三人都和王石成了好朋友。
一晃一个月过去,马上到了端午节,狗头道:“许久不曾出去弄些粮草回来,眼看过两天便是端午节,我们也要出去办点过节的物资。”
“你说的是!,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龙头沟走一趟,哪里牛羊多,弄几头肥牛,回来正好过节。”搅屎棍说完,便叫过狗娃去吩咐厨房,明天上午早点做饭,卯时吃饭,辰时就要出发,众人都要早起,抓扎停当,准备刀枪。
辰时点起人马,个个手持长枪大刀,劲装结束,精神抖擞。搅屎棍走在中间,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身穿一领团花蜀锦战袍。腰系一根巴掌宽牛皮带。脚穿一双多耳麻鞋。狗头后随。黑鬼前引。一行人从辰时出发,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秋赊丫,个个汗流浃背,人人坦胸露肩,搅屎棍也走的气喘,头顶烈日炎炎,热气扑面。随传令在水塘边的树下条石上坐着歇歇。
这秋赊丫,是个三叉路口,交通要道,水塘对面路旁就住着三户人家,其余村民住在水塘下面的山坳里。路边第一家三间土房,住的是钱有福,因为靠在路边,就势开了个村酒店,以前每次从这里过,搅屎棍总要去里边喝上两碗村酒,即解了乏,又解渴。这会正走得口渴,便走到门口叩门道:“钱老头,快开门,给老爷来两碗酒,解解渴!”
钱老头好一会才答应了一声,把门打开了,见是搅屎棍,赶紧下拜:“大王!家里实在没什么钱可以孝敬你的。”
“我不是来找你要孝敬,我们路过,走得口渴,你赶紧给我打两碗酒来吃。”说着话,便拉过一根木凳,拿到门口坐下,这山垭口有穿堂风过,十分凉快。看着众喽啰都坐在水塘边树荫下乘凉,几分得意之情泛上心头,回想,刚来此地一个人,独来独往。现在收拢得四五十条好汉,在这方圆百里也算是做个土皇帝了。正思量间,钱有福把酒碗端来献上,搅屎棍接过来一饮而尽,一连干了两碗,又吩咐把些酒去给众小喽啰饮。回头问道:“钱老头,以前你老早就把店门开了,现在怎么都日近中午还闭门在家睡觉?”
“大王你是有所不知,最近来了个恶人,经常在此地出没,专门打劫过往行人,不但抢劫财物,还取人性命,被他一连杀了好几人了。所以现在过往行人都得十数人结伴而走。”钱有福,说完叹了口气。
搅屎棍听了这一番话大怒道:“这是我的地盘,方圆百里,官府也不敢来征收赋税,那里走来的野狗!敢来放肆!”
狗头听说,便上前细细询问,得知此人绰号:铁脚板。也不是他方走来,就是龙头沟郑财主第三个儿子。
郑财主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名叫郑天寿,二儿子名叫郑天福,三儿子名叫郑天禄。
这郑天禄,从小就天生異稟,与常人不同,不穿衣服,若是身上沾上半根纱线,就又哭又闹,就是数九寒天,外面大雪纷飞,他也是只穿一条裤衩,光着身子在雪地里玩耍。丝毫不觉得冷。后来大人们看得习惯了,也就由着他性子。渐渐长到十七八岁,一日在晒谷场,他玩的性起,把个大石磨盘单手提起,向上抛起丈余高,左手抛起右手接,右手抛起左手接。这磨盘石少说也有五百多斤。
他性格鲁莽,经常在附近村子打伤人。只要一时兴起,不论缘由逮着人就打,或者看谁不顺眼,上去便是一拳,后来把同村族长的二儿子打死了。村民闹到家里,郑财主实在没办法。
以前只是打伤了人赔些医药费,也就算了,这次打死人命,族长把全村几百人纠集在一起,都到郑财主家要他抵偿人命。
郑财主只得吩咐家里人把郑天禄用麻绳绑了,又在他背上绑了一个磨盘石。和族长及村民一起押送到秋赊丫,路边的大水塘,然后抛进水塘之中。众人在水塘边围观,都看着他沉到了水里,村民们一直守在水塘边,到天黑才回去。都只以为郑天禄必死。
第二天,族长才允许郑财主来给儿子收尸,郑财主雇了几个人抬着棺材来到水塘边,命几个水性好的人下去打捞,等这些人摸进水塘底看时,麻绳已经被挣断了,只有磨盘石还在水塘底,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没过几天族长在家被人杀死,吃早饭的时候大儿子去叫他起来吃饭,连叫几声没有应,便推门进去看,发现族长死在床上,胸膛被切开,血流的满地都是,仵作来收敛尸体,仔细看视,心脏被取走了,胆也被取走了。接着相继村民被杀死了好几个,都是当时带头去郑财主家的人,大家才联想到郑天禄,每一个被杀之人都是被挖走了心,和苦胆。一时之间村子里人人自危。都去郑财主家哀告,郑财主也不知道儿子藏身何处,但是看着村民死了这么多,于心不忍,便写了一封信贴在村口信是这样写的:吾儿天禄,自小你便天赋异禀,不同常人。为父常常窃喜,以为必能为国之栋梁,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及至你长成,却喜无端生事,前日又失手打死人命,自古杀人偿命,迫于无奈,只得把你交出偿命。
众村民将你背负大石沉进水塘,使我肝肠寸断,自以为从此阴阳两隔,及至二日去水塘收敛你躯,方知你以逃出生天,心里窃喜,万幸逃脱此罗网之灾。
谁知汝不思前非,又犯下滔天大罪,屠其族长于床榻,剖腹剜心,以泄己之愤。滥杀村民,食其心,吞其胆,手段之凶残。桓古至今实所罕闻。古之恶煞,黄巢辈也不过于此耳。为父教导无方,至你有今日之罪,虽万死不足以恕起辜!、望吾儿见此信,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可在枉杀无辜,徒增罪业!
郑天禄看到信以后又写了一封回书,也贴在旁边,信中深恨村民和族长,捆绑他去沉进水塘。以前的郑天寿已经被他们沉在水塘中了,现在只有:铁脚板。从此铁脚板的绰号就传开了。
听完这一通叙述对铁脚板的来历,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搅屎棍催促起身。一行人向龙头沟而去。四十来里地走得众人皮搭嘴歪,快到黄昏时候才到龙头沟的大晒谷场。黑鬼带人四下敲门打户,去农户家里牵牛赶羊。
搅屎棍和狗头带了十几个喽啰径奔郑财主家来,郑财主赶紧准备些钱粮,相送。张罗起几桌子酒菜,众人在郑财主家吃过晚饭。众村民都来郑财主家,其中族长的大儿子便为头出来说道:“大王,这龙头沟是你的地盘,现在我们的命都朝不保夕,希望你能给我做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郑财主家的,三儿子之事嘛,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不用烦恼,我也不能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也不知道这铁脚板什么时候来村子。我吃过晚饭就要回山寨,我留下黑头领在此,等铁脚板来村子,他会和他谈谈这事,若是文的不听,黑头领也可以对付得了他。”安排好了以后走的时候又嘱咐黑鬼,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回来,在从长计较。吩咐完了以后留下十个喽啰与黑鬼。搅屎棍便和狗头回山寨去了。
黑鬼带走十个小喽啰,住到族长家里,晚上,黑鬼吩咐,两个人一组,在村口晒谷场旁边的松树林中埋伏,从此处可以看见整个龙头沟。所有人家都能尽收眼底。
这龙头沟,半山上有个大洞,长年泉水不断,都唤作龙洞。泉水从洞里流出,形成一条小溪,几十户人家就在小溪两边建房居住,一来生活用水方便。二来肥田沃土都集中在小溪边上,不怕天旱。
黑鬼在门口留了俩人放哨,其余六人和黑鬼在屋里睡觉,以便做长久打算,今天休息的人,明天就可以轮班。
一连过了两天,在族长家里好酒好肉的款待着,这一日吃过早饭,闲的无聊,黑鬼出来在溪水边散步,看见几个村妇在洗衣服。遂上前道:“大姐!”几个妇女看见他,都吓得逃回去了。黑鬼埋怨了几句,信步往山上走,只见一个老头身穿一件白褂子,坐在山石上牧羊。便上前搭话:“放羊呢!”
老头赶紧站起来道:“恩,大王。”
“你别紧张,我就是闲的没事随便转转。”黑鬼在老头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遥望沟里满山松林。溪水潺潺,炊烟飘散在山沟之间,多么熟悉的味道,口里呤咏道:人间烟火四月天,炊烟弥漫山沟间。饮酒听涛山石坐,快活赛过活神仙。
一旁放羊的老头听了嘿嘿笑道:“我看这里现在就是地狱,你还说是活神仙。我们整天提心吊胆。”说完也口念首诗道:天降恶煞名姓郑,两膀力大过千金。吃人心肝挖人胆,人间恶魔铁脚板。
“跟你这么一说他真厉害!”黑鬼问道
老头叹气说道:“或者只有搅屎棍能跟他一较高下。刚才这首诗也是村民们经常念的顺口溜”
黑鬼听了很不服气,没说话。在山沟里闲逛了一会就回族长家去了,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哨子响,这哨声就是埋伏在晒谷场树林里两个喽啰发出的警报声,只要铁脚板出现,就吹响哨子声,黑鬼听见哨声,翻身从床上起来,屋里的其余喽啰跟着冲了出来,四处张望,今晚正是农历五月初五日,月光半圆,借着月光,看见一条黑影闪过,向西边松林里跑过去了。原来铁脚板刚从晒谷场下来,就被埋伏在松林里的喽啰发现,吹得一声哨响,这时铁脚板正准备进入村民家里杀人,突然听见山上哨声响,觉得异样,从屋里出来,就看见黑鬼带了一队人过来了,便往西面松林奔去。消失在了丛林里。
黑鬼走到这家农户家中看时,农户家的门闩,刚被他用一把薄刃尖刀从门缝插进去,拨开了。事后吓得这户村民夜里不敢睡觉。
铁脚板再次来的事情第二天就传的沸沸扬扬,村民们一致商议决定,晚上大家统一到郑财主家睡觉,男人睡在一起,女人们睡在一起。这铁脚板总不能当着几百人的面,在自己家里杀人吧。一天不抓住铁脚板,村民们一天就不回去。
这一日早上日上三杆,黑鬼不见昨天晚上在树林里值夜的喽啰回来,觉得蹊跷,便带了两个人一起从晒谷场上去,在松树林的草从中发现了两个值夜喽啰的尸体,每人脖子一刀封喉。气管被割断,左侧颈动脉被切断,胸膛剖开,两人的心都不见了,黑鬼看着两人躺在草丛里。双眼圆睁,表情惊恐。上去用手把二人的眼睛往下摸了下来,嘴里说道:“兄弟一路走好吧,哥哥会给你报仇的。”吩咐几个人就在附近挖了俩个大坑把他二人尸体埋了。磊了两个土堆。又烧了几陌纸钱,倒了两碗村酒,点上香烛,祭奠过了。正准备回族长家,看见狗娃走了过来:“黑头领,搅屎棍大王让我来喊你回去,明天五月十五日,过端午节呢,马上就走。”黑鬼打发一个喽啰去族长家里说了一声,就径直带着人和狗娃回了山寨。
搅屎棍和狗头问起龙头沟的事情怎么样了,黑鬼,把两个小喽啰被杀的事情如实的讲了。搅屎棍十分恼怒道:“我自立山寨以来,从来就没向谁服过软,这铁脚板,杀了我两个弟兄。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搅屎棍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今天过了端午节,明天我就亲自带着狗头去龙头沟,不把铁脚板碎尸万段,给我们死去弟兄报仇,誓不回山!”
黑鬼自那日,放羊的老头说只有搅屎棍能和铁脚板一较高下,心里就很不服气。后来又折了两个兄弟,心里怒气难平,今搅屎棍又说明天要亲自去,连忙说道:“这些黄毛小贼,还不用大哥出马,待小弟去,就能手到擒来。上次是一时大意,折了两个兄弟。倘若大哥亲自去,官兵来攻打山寨,如之奈何?大哥还是在家守卫山寨要紧!”
狗头在一边说道:“黑头领说的言之有理,我看还是黑头领去就可以了。这次多带几人,都要暗藏弩箭,不可让郑财主知道,毕竟这铁脚板是他儿子,难保他不会私通消息。”
“军师果然高见!”黑鬼附和道
王石在厨房里和了两大桶牛肉馅,李,赵,王和汪牛儿,一起帮着擀皮,包馄饨,本地叫做包面。包粽子。李,赵,王自从伤好以后就经常和王石在一起喝酒谈天,成了好朋友,有时张成富也来赔酒。
中午山寨里吃馄饨,大家尽情喝酒,个个都喝得东倒西歪,只留十几个人不准饮酒。必须站岗放哨。节后方可轮换。
第二天早上黑鬼,带了十几个喽啰,每人身藏弓弩,袖箭。都是寨中精熟暗器者。黑鬼带了一把柳叶泼风刀,右手臂衣袖中暗藏一壶袖箭,劲装结束,脚上穿了一双牛皮登山靴。带着一行人正走出寨门,搅屎棍从后赶来,命小喽啰倒上壮行酒,每人劝了一碗,说道:“兄弟此去,不可折了咱们山寨的威风,万事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哥哥放心,不提得铁脚板人头,誓不回山!”黑鬼说完,告白了搅屎棍。一行人径奔龙头沟去了。
一路渴饮山涧水,忍饥疾行,黄昏时候到了龙头沟,去族长家宿下,吃过晚饭问族长的大儿子道:“这两日那贼来骚扰没有!”
“这两日到是清净,没来沟里祸害,只是听说磨盘山那边死了一对夫妻两,也是被挖去了心,和胆。”
“难道这贼,跑到磨盘山去了。此地去磨盘山不过十里远近。”
吃过晚饭,稍微休息会,黑鬼决定把两个兄弟埋伏在,族长家房顶上,全身穿一身黑衣,面部都用锅底灰抹的漆黑,站在黑地里只能看两只眼睛在动,只要看见铁脚板出现立马用弩箭射!。其余的两人埋伏在村西头松树林里,上次铁脚板正是往这边逃走的,同样只要看见铁脚板出现,只管用弩箭射。藏在松林里的喽啰全身用青草松枝,穿麻绳做成衣服包裹全身,藏在松树枝叶里。两人在附近巡逻,其余四人,跟着黑鬼一起在屋里休息。也好互相轮换。
黑鬼躺在床上睡到子时,心烦,无法入睡。起床度步到门外,屋外月明如昼,有感于怀口里吟诗道:一轮明月赛金乌,溪边荒草北风舞。不见杀人越货人,耳听半夜风呼呼。正自吟诗,却看见一个黑影在晒谷场上往山沟里奔来。其身形疾如风,转眼便进了一户村民家。现在村民夜间都住在郑财主家里。铁脚板进去扑了个空。
刚要从屋里出来,黑鬼早已赶到门前,:“小子,往哪里去!”黑鬼大喝一声。
铁脚板看见一条黑大汉,右手执着一把柳叶泼风刀,看这身形并不是村子里的人,又看见黑鬼后边跟来四五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明晃晃钢刀,在月光映射下寒光闪闪!其余喽啰都跑了过来,只有埋伏在西面松林的两个喽啰没有出来。众人上前把铁脚板团团围住。
铁脚板道:“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我自找村民报仇,与你们不相干,别来送死。”
“你上次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这仇怎么算!”众人都呼喝道。
“开始本来只想劝劝你,和村民和解也就算了,我们搅屎棍大王还有心,收你回山寨,没想到你竟然杀死我们两个弟兄。此次绝不饶你。要用你的狗头祭奠死去兄弟的亡灵。”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别说是你,就是搅屎棍亲自来,小爷我也不怕他,正思量什么时候杀上去,夺了他的山寨,你们倒自己上门来送死。”铁脚板说完,手使两把短刀,就势在地上滚将入来,两把短刀如陀螺,直取黑鬼下盘,黑鬼赶忙用刀架挡,两人缠斗了十数回合,铁脚板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贴身逼近黑鬼前胸,正是应了那句一寸短一寸险,黑鬼所使柳叶泼风刀,长三尺三,和现在的一米左右。而铁脚板所使用之两把匕首,都只有七寸长,依靠自己身形灵活的优势抢入敌人怀中,使出绝技封喉刀。
黑鬼这时候发现铁脚板已经抢入怀中,右手匕首反握欲成撩颈封喉之势,急切之中赶紧脚向前蹬,猛的把身向后倒,右手抽刀斜砍,铁脚板右手一刀撩空,转而直接下扎,正中了黑鬼腹部,因为黑鬼右手抽刀斜砍,逼迫铁脚板向后腿开,此时腹部已经被他伤了两寸来长一条口子,其余喽啰见黑鬼倒地,发出袖箭,铁脚板用匕首挡开,赶紧一个纵步,闪身进了旁边的房子里,众喽啰向黑漆漆的门里放了几支袖箭,只听的里边哎呀一声惨叫,众人都道:“他中箭了,哈哈你也有今天。”
其中一个喽啰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晃燃了,点燃火把,几个人探头向里照时,却没看见铁脚板的踪迹。其余几个喽啰都拿着钢刀,全神灌注的进屋里来找,其中一个道:“看看卧室床底下,这王八蛋肯定中箭以后藏到床底下去了”。几个喽啰打着火把去床底下正照时,突然从房梁上飞下一条黑影,一个前滚翻,已到了门口,一刀撩颈封喉。把门口站着,正向里张望的喽啰结果了性命、。黑鬼此时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肚子,看见门口飞出一个人来,大喊道:“铁脚板跑出来了,快追!”在屋里的几个人听见外面叫喊赶紧从屋里出来时,铁脚板已经消失在西面松林里。
原来铁脚板看见众人向他放袖箭,赶紧藏身进了屋里,躲在房梁上,小喽啰向里放箭时,便假装中箭,引得他们进来找,正在众人以为他中箭,得意的放松警惕时,突然从房梁上下来,走掉了。
众喽啰把黑鬼扶进族长家,在床上躺下,仔细看伤口已经割破肚皮,能看见里边的肠子,若是在深一点,肠子都被割断了。伤口有两三寸长,血流不住。族长把村里的草药医生找来,敷了些草药,用纱布包扎妥当。黑鬼叫进来两个喽啰,马上回去报信。让其余众人把被铁脚板杀死的喽啰尸体收来,埋在上次那两个喽啰坟地旁边。
两个小喽啰回到山寨,把黑鬼被铁脚板刺伤的经过,讲过,搅屎棍便问道:“狗头你看这怎么是好,不但没有杀了铁脚板,还把黑鬼搭了进去,山寨的威名扫地。”
狗头沉思了一会,:“叫人去把黑鬼抬回山寨养伤,张莺哥医术不错,上次,伍仁等人棒伤都是他治好的。大王不必出山。也要提防铁脚板来偷袭山寨,二来也得提防官兵,这件事只用我去走一遭,定要带着他的人头回山寨来献大王。”
“你若是真能提着铁脚板人头回山寨,从此以后,我在不叫你狗头。只叫军师。只是这铁脚板,连黑鬼的身手都打不过。你如何是他的对手。有什么妙计可说来听听。”搅屎棍疑惑的追问道
“过后自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提着他人头凯旋回山的时候,庆功宴上,自然便见分晓。”狗头收拾收拾,带了十五个弟兄,具是平时左右亲信。吃过午饭便带着人出发了,刚走到操场上,搅屎棍早已命人摆下壮行酒。一人劝了一大碗。:“此去小心啊,我是真不放心你去。我和你在这山寨相伴十数载。哎!”搅屎棍说完叹气道
“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必是手抄胜卷,方才去的。没有这金钢钻,我就不会揽这瓷器活了。分别数日,我就回来了。”说完两人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