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东横枪立马在金兵营门外高声叫骂,手下众兵卒一起跟着骂阵,完颜斜正聚众将在中军大帐中议事,门前小校来报:“禀大王,外面宋军出城挑战,请大王定夺!”
完颜斜喝退兵卒,带着众将,顶盔掼甲,秣马厉兵,将五千军马出了营门拉开阵势,完颜斜就正中下,头戴黄金麒麟盔,身穿金甲龙鳞铠。坐下烟云墨麒麟,这烟云墨麒麟,全身黑亮,鬃分一片乌云,尾摆一团浓烟,浑身黝黑,两耳对攒黑气侵人寒。完颜斜左手下立着,金木搭身长七尺,细眉,细眼,细腰乍背。坐下青鬃卷毛马,头戴镔铁燕翅盔,身披镔铁锁子连环甲。腰系一条巴掌宽牛皮束甲带,脚蹬牛膀黑油靴。手提一条五钩神飞枪。
右手下,一员虎将,身长九尺,四方大脸,浑如一块烧饼相似,白甲黑袍,坐下嘶风赤云驹,浑身火炭般赤。犹如一团红云。此人正是金不莱。
后有完颜重仁,身背龙吟剑贴身护持。两旁其余偏将,牙将,众星捧月。完颜斜右手持鞭指着对面张剑东道:“谁人前去擒捉此将!”话音刚落,就打左手下转出一员将来,身披亮银甲,前后兽面掩心镜,头戴亮银盔,手提一条九环大刀,跃马出阵:“末将愿往!”
完颜斜打一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帐前偏将霍木雷。完颜斜:“好!就去取了贼将首级来,我与你庆功!”
霍木雷催马来至两军阵前,二将互通名姓,也不多话,张剑东双腿一磕马鞍桥,挺手中点钢枪,白蛇吐信,直刺霍木雷心窝,霍木雷赶紧将九环大刀往上来迎,刀背刚磕在,张剑东的点钢枪上,顿时铛的一声响,震得,霍木雷手臂发麻,险些儿将大刀磕飞,心中一惊,情知难敌,赶忙起手中九环大刀,丹凤朝阳,望着张剑东劈面剁来,张剑东款扭狼腰,轻舒猿臂,把身子往右边一侧身,手中亮银枪,旋风破道,一枪正刺在霍木雷前胸膛甲护心镜上,火光摒现,点钢枪穿透重铠,铛!噗呲!,直刺穿铠甲插进了霍木雷胸膛。张剑东双膀一较劲,挑霍木雷于马下。这边宋军阵中,众兵卒,欢呼呐喊,高擂战鼓,咚咚咚!这一下可就炸了锅。张剑东昂首挺枪在阵前耀武扬威,高声叫道:“不怕死的金贼,快来与我一较高下。”
完颜斜见霍木雷和张剑东交马只两合,便被刺于马下。怒气冲冲大喊道:“谁人与我去取此将首级来。”两边众偏将,牙将,见了张剑东这般武艺,不敢着声。左手下大将金木搭就在马上抱拳施礼:“大王!吾愿往和这宋将一战。”完颜斜大喜:“快去战来!务必要取此人首级,方消吾恨!”
金木搭在马上声喏,挺五钩神飞枪,催坐下青鬃卷毛马,来至阵前,就马上,二将见过,互通名姓。金木搭起手中五钩神飞枪金鸡点食,直奔张剑东咽喉而来。张剑东就马上,身形一歪,侧头避过,两将马打盘旋,兜回再战,枪来枪往,坐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两员将斗了五十个回合未见胜负。宋军阵中张道陵,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得了张剑东这一员大将,忧的是,这完颜斜手下人马众多,又见金木搭,武艺高强,刚好和张剑东打了个势均力敌。
二将直战到一百个回合,张剑东使出一招金簪拨灯,一颤枪尖,斗大一团枪花罩住金木搭面门,金木搭赶紧将手中五钩神飞枪往上一磕,二将正杀得难解难分,金兵阵中,大将金不莱去鞍桥边取了弓箭,左手拈弓,右手搭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对着张剑东便射。宋军阵中,秦文早就看见,慌忙也取了弓,弯弓搭箭奔着金不莱就射,大叫一声,:“张将军小心!”
张剑东,听得秦文喊声,猛可里一箭扑面飞来,慌忙将身子往后倒,就马上使了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这边金木搭乘机举起五钩神飞枪,夜叉探海,奔着张剑东腹部就刺。张剑东慌忙将点钢枪往回一撤,就势里使个,怀抱琵琶。话分两头,阵前张剑东和金木搭自厮杀。话说这,金不莱,刚冲着张剑东放了一支冷箭,一回头,猛见得宋军阵中飞出一箭,奔着自己就来了,慌忙将身子一侧,起右手一把抄住。就势里,催坐下马,挺手中金转盘龙枪跃马阵前,这边阵中秦文出阵接住,二将杀在一处,两军阵前,四员将捉对儿厮杀。张道陵转添烦恼,正在此时,城楼上,刺史伍进忠吩咐小校鸣金收兵,张道陵与众将不知何事。阵前,秦文,张剑东听得鸣金,撒开敌将回马而走,金不莱,金木搭,也不来赶,径直各归本阵。张道陵同着众将进了城,军校收起吊桥,闭了城门。
张道陵引着众将来城楼上见过刺史伍进忠。张剑东上前躬身抱拳:“末将刚才正要刺金木搭,大人何故鸣金?”
刺史伍进忠点头微笑道:“我观张将军首战便刺敌将霍木雷于马下,大挫金兵锐气。刚才又看你和敌将金木搭已战至百合之上,恐将军力乏,故而鸣金。待明日养得精神复原,再战不迟。”刺史伍进忠说完,引着众将同回刺史府,吩咐侍从,就摆下酒宴,与张将军庆功。众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刺史伍进忠有感于怀即兴赋诗,高声唱咏:
黄沙漫漠塞北雪,将军渴饮匈奴血。
斗酒十千恣肆虐,驰骋疆场何惧怯。
张道陵起身抱拳:“贤兄此豪气冲云霄,小弟我敬你一杯,”张道陵将酒来劝。伍进忠接过,饮了,哀声叹息:“如今,还未退的完颜啊骨打的兵,却又添了个完颜斜,我几次上奏朝廷求援,一点音信全无。幽州危在旦夕也。似此如之奈何?”
张道陵将酒来劝道:“哥哥且请宽心,有我张道陵在这里一日,势必不让金狗得逞。”
伍进忠将一大瓯酒饮了,回身把酒来劝张道陵,接着又劝了张剑东数杯。直吃到掌灯时分,众将各自回营去了。张道陵回至后堂,转过几进回廊,径回自己房中歇下了。第二天用过了早饭,来到正堂上,点了卯,今日无事各自散了,张道陵寻思无聊,在这幽州,来了三个月,未曾去街上逛过,便信步出了府堂,一径的向北面走出内城门,闲看两边街市上做买卖的商铺。过往行人,直走到北城门口,右手边一条街转了进去,刚行了没多几步,猛听得一声吆喝:“白面牛心包子刚出笼呢!”张道陵一听,心里寻思:牛心包子?这肉包子,菜包子,糖包子,豆沙包子,自己走南闯北,什么包子没吃过,这牛心的包子,还第一次听说,那得去买几个尝尝,也算是没白到这幽州来一遭。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街边一个门面,门前架着一个炉子,上面垛着五屉子蒸笼,里边正冒着白气。旁边站着掌柜的,头戴一定青布小帽,身穿白棉布短卦,下边,青布裤子,黑布鞋。正站在门口吆喝呢:“白面牛心包子刚出笼呢。又香又大的白面牛心包子!”
张道陵迈步来到包子店门口,掌柜的赶紧上前来招呼:“客官里边请!”说着话,用手一撩门帘子,张道陵迈步进来,在门口一张八仙桌上坐下了,店掌柜上前躬身:“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张道陵微微一笑:“你这里,不是包子铺嘛。”
“客官!你这是要吃包子?”
“刚才听你吆喝,白面的牛心包子。”
“对,就是白面的牛心包子,在这幽州城里,就我独一家。你要多少。”
张道陵微微一笑:“你这包子怎么卖呀,是论个卖还是论屉卖?”
掌柜的笑着说道:“回,客官,我们这牛心包子论个卖。一个老钱一个。”
张道陵点了点头:“那你就给我来五个,有酒吗?”
“酒,有啊,上好老酒。还有炒菜。”
“那好!在来一壶酒,有什么炒菜尽管将来,吃完了一并算账。”张道陵说着话,环顾屋内,屋子不大,摆了四张八仙桌子,周回放着长条凳,北面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旁边开着一个小门,门上垂着块白布帘子。说话的功夫,这店掌柜用一个托盘打屋外,用一个大钵子盛了五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举一个托盘将来,放在张道陵面前,又去东面柜台处,酒缸中打了一壶酒,拿了一只杯子,一双箸,一同安在张道陵桌子上。:“客官你慢用,我这就给你炒菜去。”说着话,转身往门口炉子边去了。
张道陵将筷子去夹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吃了两口,心说:这不就是白菜馅嘛,怎么说是牛心的包子呢,掌柜的是骗人?接着用筷子把其余四个包子全夹开了,打一看,果然都是白菜馅的,这时候店掌柜端了一盘子韭菜炒鸡蛋,将来放在桌子上,正要转身出去,张道陵面色一沉:“掌柜的,你怎么骗人呢?”
掌柜的一听楞住了:“诶!这位客官,你怎么说我骗人呢,我怎么骗你了?”
张道陵拿着筷子指着碗里的包子:“你刚才在门口吆喝的什么。”
掌柜的说道:“我吆喝的,白面牛心包子刚出笼啊。怎么啦?”
张道陵有些气愤的道:“怎么啦!你说怎么啦,你这包子分明是白菜馅的,却说是牛心的包子刚出笼,你这不是骗人嘛!你看看,我把几个包子全夹开了,别说是牛心,就是牛粪都没看见半点!”
掌柜的哈哈一笑:“客官,你也不想想,我要是一个包子里包一只牛心,那我每天卖百十个包子,得多少牛心,一只牛只有一个心,我上那里跟你去弄这么多牛心,我说的是这包子个头跟牛心那么大,所以叫做牛心包子。你呀错会了意啦!”
张道陵听了哈哈哈一笑:“原来是这么个牛心,哈哈,我这回可算是长见识了。”
点小二说完,出去炒菜去了,张道陵将酒壶提起,就杯中倒满了,端起一闻,酒倒是满香的。一仰脖喝了,就觉得这酒啊,醇香绵柔。味道那是真不错。就着小菜,一边喝酒,一边吃着,将一壶酒吃尽了,起身叫过掌柜的,算还了酒菜钱,起身出来,继续往前走,转了没多远,看见街边墙壁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永兴街。张道陵带着几分酒意信步往前,行了没多远,看见路边不少逃难的百姓,正在沿街乞讨,一行百姓五六十,有老人,有小孩,也有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姑娘。这时候就打南边来了一个人,身上穿着一领白绸缎子长衫,典着大肚子,后边左右还跟着两个打手,光着膀子。话说这人是谁呢,此人外号朝天椒,姓范双名成林,极其贪财好色。没事闲着,就带上两个家丁出门溜达,看见谁家姑娘媳妇长的俊俏,便上前调戏,这时候刚从屋里出来,走到永兴街,看见街边一群逃荒的百姓,正要转身,猛见,在这些百姓中间有一女子穿的破破烂烂,却是长的标志。上前去拉住姑娘的手,将淫言秽语调戏。正赶巧,张道陵也走了过来,大声呵斥:“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怎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范成林被张道陵这么一喊吓了一跳,松手放开了那姑娘,转头过来气愤的说道:“你是哪里跳出来的老猕猴!敢来管你家小爷的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哥几个,给这老猕猴一点颜色瞧瞧。”说着话,身后的两个打手,箭步上前,对着张道陵挥拳就打,张道陵微微一晃身形,右手剑指,在二人腰眼上轻轻一戳,只见两个光膀子的大汉,顿时就瘫倒在地,动弹不得。旁边范成林吓坏了,撒腿就往家里跑。
张道陵上前来:“姑娘!你没事吧。”说着话张道陵仔细打量这女子,十四五岁的模样,头上挽着一个发髻,八字柳叶眉,杏仁眼,面色约有些发黄,长得甚是甜美可人,身上穿着一件蓝布衫,补丁摞着补丁,看见张道陵过来,深深道了一个万福。:“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张道陵叹息了一声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出来讨饭。”
女子哀声叹息:“小女子名叫陈客芬,小字翠莲。家住幽州城北,庆云山下。因这金兵来犯,父母兄弟都被金兵杀死了,全家只逃出我一个来。流落在城中乞讨度日。”说完泪如泉涌。张道陵听了五味杂陈,又问了旁边这些百姓,都说是因为兵灾逃难进的城。张道陵转身对陈客芬道:“这样吧,我也有一个女儿,就收你做个义女,正好与我家朵朵,有个伴。”
陈客芬听说,赶紧双膝跪地拜了四拜:“父亲在上,请受小女一拜。”张道陵上前双手搀扶起来,又将一些碎银子,分给这些逃难的百姓,带着陈客芬回到刺史府。让府里的丫鬟带下去梳洗毕,将身上衣服换过,请出正堂参见了伍进忠,张道陵便将事情的来拢去脉仔细说了,伍进忠,命丫鬟,将东厢房打扫一间,让陈客芬住下。
张道陵叹气道:“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这两国交兵,苦的是百姓啊。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多少将士儿郎,血染沙场。哎!”哀叹了一回,想起那朝天椒,范成林来便问道:“在永兴街遇到那花花公子,我听周围百姓说,他叫朝天椒,范成林,一惯欺男霸女,在城中为非作歹,贤兄身为一郡刺史,封疆大吏,就在你眼皮底下有如此之人,怎么不管管。”
伍进忠听了默然半晌,沉吟良久方才说道:“贤弟初来此地,不明就里,这范成林之父亲范仲举,官拜翰林学士,前些年,因病辞世,有一女被黄帝选为贵妃,这范成林,不喜做官,在且是整天游手好闲,常常出没于,花街柳巷,因其是范贵妃之兄,顾而,我也忌惮他三分,虽然知道其在城中欺男霸女,只得忍气吞声。”
张道陵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怕他什么范贵妃,我可不怕他,这等样人,就该拖来一顿棍棒将其打死,以警效尤!”
伍进忠在一旁劝道:“贤弟且不可莽撞行事,若是,得罪了范贵妃,必然招来祸事。尤宜谨慎些才是。”
张道陵只是默然不语,在堂上和伍进忠闲聊多时,看看天色黑了下来,丫鬟来禀:“晚饭已经备好,请老爷们移步后堂用餐。”伍进忠携着张道陵,师爷陈家圆,三人一同至后堂,伍娟雪,和夫人赵氏,张枫朵,陈客芬,已经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坐了。以前,后堂吃饭都是坐一张桌子,今天因为又添了陈客芬,夫人赵氏便吩咐丫鬟们在旁边又添了一张八仙桌,众女子并夫人只在这一桌吃饭。
张道陵就吃饭的当口叫过陈客芬,和众人介绍一遍,就把自己认她为义女的事情说了。吃过晚饭,陈客芬跟着张枫朵,伍娟雪,一起去后花园玩耍去了。
张道陵和伍进忠,陈家圆饮酒至三更时分,方才各自回房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