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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侍卫总管安顺,怀里揣着伍进忠写的奏折,骑着马出了幽州城,往南行,官道上薄薄的积着一层雪,并无客人行走,天空中浓云低垂,一阵一阵寒风刺骨而来,安顺骑着马正走,就打后边飞奔出来一队人马,十人十骑,个个青衣,腰挎柳叶泼风刀,一道烟似的往南去了。

安顺用手将胸前的棉衣紧了紧,策马徐行,并未在意。只是边走边观看风景,官道两旁四处一片白雪皑皑,天空中时不时飘下两朵雪花。

安顺不紧不慢,行到未牌时分,方到黑松林,这时候肚子有些饿,后悔不曾预备得干粮。心中暗思,进了黑松林,四十里地方才到兰月镇,黄昏时候才有饭吃。哎,一边叹着气,催马就进了林子,行了五七里地,安顺独自一人,走在这阴森森的黑松林中,四处安静极了,林中布满白色的雾气,两边水桶粗的大松树,遮天蔽日,猛然间,前边两声乌鸦悲鸣,哇!哇!安顺坐在马上,不禁打了两个寒颤,心中一紧。刚没行几步,从林中出来一波青衣蒙面人,个个手提利刃,明晃晃的钢刀闪着寒光。话说这些人是谁?原来安顺骑着马出城的时候,早就被黄建平安排的眼线看见,回来报告了黄建平,黄建平随即将刘龙安叫来,吩咐刘龙安带着近卫军,预先在黑松林埋伏。

安顺正走呢,猛的被刘龙安带着人,拦住了去路,见这些个人,个个用青纱蒙着面。安顺右手去腰间抽钢刀:“怎么!你们这是要截道?”

刘龙安有几次去刺史府时,见过安顺,所以这才蒙着面,刘龙安也不说话,双腿一磕鞍桥,右手刀背在马屁股上一磕,纵马舞刀,就奔着安顺过来了,安顺本是伍进忠府上的侍卫总管,虽然武艺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也还是有几样防身绝技。刘龙安一骑当先,冲到安顺面前,搂头盖顶照着脑袋就砍,安顺将身子一歪,起右手钢刀往上一磕,催马向前,此时后边九个近卫军,骑着马也到了,将安顺团团围住,都将刀,横七竖八,劈,砍,刺,划,撩。刀刀不离顶门,安顺被围住垓心,顾前难顾后,因想到,在马上正好被这些人围攻,不若我下马去,身子到灵活些,安顺想到这里,手中刀野马分鬃,左右两刀,荡开阵势,接着翻身下马,就地上一滚,滚到一个近卫军马肚子下,右手刀尖冲上,只一刀,深深的扎进马肚子里,这马一负痛,将马上之人掀下马来,被安顺手起一刀,正中咽喉,把气管砍断了,鲜血溅出,喷在安顺脸上,和前胸,此时安顺已经跳出了包围圈,这些个近卫军,见安顺杀死了一个兄弟,气的咬牙切齿,舞刀砍将来,安顺就手中刀往起一迎,铛的一声响,安顺将身子往前一滚,早滚至众军马前,安顺将手中刀,对着前边这军士马项上只一刀,顿时,这马颈子上血管被砍断,鲜血摒出,前足跪地,身子一下瘫软倒了,马上坐着的军士被栽下马来,安顺起手中钢刀,缠头裹脑,白蛇吐信,正中前胸,只听的噗呲一声,这军士大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直喷。

安顺接着又一滚身,手中刀,勒马横笛,直剁身前这军士马蹄。吓得这些近卫军,赶紧将马往后撤,刘龙安,见连折了两名军士,其余众人都不敢上前,自己便舞刀上来战,一招侧面锁喉,安顺在地上,见他势头来的猛,赶紧往旁边一滚身,躲开了。

刘龙安,一刀劈空,干脆也从马上跳了下来,迈步上前,手中刀叶里藏花,黄龙揽尾,安顺,鹞子翻身,接着,反臂劈柴,直砍向刘龙安肩头,后边这七个近卫军,干脆一起从马上跳了下来,加入战团,此时,又对安顺不利了,七个近卫军,加上刘龙安,正好分成八个方向,将安顺围住。安顺手中刀前后左右,舞起一团银光,虽然还能应付,战了数十合,便已经,微微有些见了汗,安顺心中寻思,若再不赶紧杀出去,恐怕被他们累也得累死。左手去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原来这安顺是个鬼灵精,因经常出外走动,二则,也是过的刀头添血的生活,随身带着三个纸包,一包辣椒面,一包石灰粉,一包铁毛子灰,这三样东西,都是要命的玩意,若是遇到情况危急之时,他便摸出其中一包来,向敌人砸去。此时安顺摸出的,正是最厉害的铁毛子灰,此物一但被撒进眼睛里,那铁毛子灰十分细碎,进入人眼里以后,刺破眼球,眼睛非瞎了不可。

安顺在危急之时,摸出这一包铁毛子灰,向南边这四个人,劈面砸来,纸包飞起在半空,早就被乱刀砍破,这边四个近卫军,不知是何物,没提防,铁毛子灰飞进眼中,顿时,一下撇了手中刀,蹲在地上,哇哇大叫。就用双手去揉眼睛,安顺喝道:“你们不想眼睛瞎,就不要用手去揉眼睛,越揉,越厉害,只要你们闭着眼睛,静静的躺一夜,眼睛会通过分泌物包裹住这些东西,将其排出。”这四个近卫军卒听了,只得乖乖的躺在地上。

就这么一下,就解决了四个,剩下四个人,为头的刘龙安,已经心生惧意,其余三个近卫军兵士,也只是举着刀,不敢在上前来攻,心里惧怕安顺再出什么暗器,安顺见剩下的人已经不敢上前来战,手中刀向前挺着,走到自己马边,拉着马就往南面而走。刘龙安思索了一下,吩咐其余军士,将受伤的兵士扶上马,先自回城。然后,自己挺刀从后飞身而来,手中刀,白猿搬枝,金鸡食米,安顺正牵马而行,就看见刘龙安飞身挺刀,直奔顶门,急起手中钢刀往上一架,左手,坐盘撩阴。接着一个掼耳锤,两人一上一下,单打独斗,杀的难解难分,此时安顺刀头一转,银蛇探路,刘龙安乌龙摆尾,安顺金龟入洞,两人又杀了五十多个回合,安顺心中暗道,如此要杀到什么时候方才得脱身,想到此处,左手去腰间一摸,抖手就是一镖,刘龙安正挥刀劈向安顺头顶,猛可里,安顺将刀往上一架,接着左手一抖,知道这是暗器来了,赶忙一斜身,还是迟了些,飞镖虽然没打中心窝,却是射在肩头上,刘龙安吃了这一镖,慌忙往后一闪身,安顺也不追。见刘龙安骑着马向幽州城方向走了。

安顺此时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翻身上马,在马屁股上打了两下,催马向南飞奔,行了十几里地,出了黑松林,心中稍微放心了些。直走到戌牌时分,天已经麻麻黑了,方才到兰月镇,在村口酒店中宿了。店小二将马牵去马厩喂着,安顺迈步进到店里打眼一望,在左面,靠墙的桌子边,坐着一个算卦的,头戴一顶灰布巾,长寿眉分八字,孤鹰眼透寒光,酒糟鼻白里泛红,两片蛤蟆嘴惯说祸福,五十岁上下年纪,身穿灰布棉袄,下边罩着青布长衫,将一个四尺高的白布小旗子斜靠在旁边桌子上,旗上写的是:五行八卦四柱算命,通晓阴阳断生死。

算命的先生,正在喝酒,安顺瞄了两眼,就在算命先生旁边的一副桌子边坐了,不一会儿店小二来问:“客官!吃点什么?”

安顺道:“给我来一斤牛肉,一壶酒,再炒几个素菜。安排一间干净的上房。吃了饭我便要休息。”

店小二道:“好呢,稍等,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店小二将酒菜摆上,安顺拿起筷子就吃,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旁边的算命先生道:“这位小哥,我观公子,印堂发暗,可否让老夫给你推个八字?”

安顺正有此意,见算命的相问,便道:“好啊!就相烦先生。”说完,将八字来报了,算命先生起左手,闭目掐指算了起来,猛的一惊,睁开眼睛,安顺见他如此惊慌,乃问道:“吉凶如何?”

算命先生道:“你命带偏财,年上遇劫,日主自坐阳刃。偏巧今年正行劫财运,今月甲子丙寅,命归财乡,三日后,正当丙日。必有杀身之祸。”

安顺听了算命先生之言,心中嘿然不乐,乃问道:“可有解镶之法。”

算命先生又闭目掐指算了算:“你命旺于金,必得往西方行去,方可避祸。”

安顺心说我能想往那里走就往哪里走吗,还得去汴京送信呢。乃叹道:“先生!该卦金多少?”

算命先生摆了摆手:“你这一卦算我白送。不收钱。”说完起身自上楼回客房去了。安顺心中更是不乐,店小二从里边出来,收拾桌子,笑道:“这卖卦算命的信不得,不必放在心上。”

安顺将壶中酒也吃尽了,把盘中最后两块牛肉夹起往嘴里一送,起身上楼回房自歇下。

第二日清早,安顺起来,用过了早饭,算还了店钱,店小二将马拉至门前,安顺扳鞍认镫,跨上马背,策马往南,顺着官道徐徐而行,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晨风吹过,寒冷透骨,安顺在路晓行夜住,饥餐渴饮。又行了三日,却好出了河间府,中午时分,正行到鹰愁涧,这鹰愁涧,两边具是高山,中间一条官道,道旁一条小溪,方圆二十里地没有人家,也是一个险恶去处。安顺骑着马,就马上打眼一看,道边山崖上,镌刻着三个大字鹰愁涧,两边山上青松桧柏,藤萝缠绕,几只秃鹫盘旋在头顶天空中。道边,溪水哗哗奔腾,滩头上怪石横卧。无数,白白的石块,被流水冲刷的失去了菱角。

安顺观看景色,正走着,却见前面官道上,横着一人,坐下卷毛黑马,在看,马上之人,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遮着脸,身上披着黄斗篷,右手去腰里握着剑把,

安顺将马收住丝缰,抽出腰间佩刀,乃问道:“阁下是何人?这是要打劫吗?”

马上之人也不抬头,双腿一磕鞍桥,坐下卷毛黑马就迈步往安顺这边过来了,直走到距离安顺五步远的位置住了马。却说此是何人?自那日,刘龙安在黑松林中,被安顺镖打左肩,带着伤逃回幽州,见了黄建平。黄建平叫来刘歪嘴商议,刘歪嘴道:“看来这安顺果然有两下子,不若雇江湖中杀手,帮咋们办这个事情。”

黄建平点头,便让刘歪嘴去办,这刘歪嘴,认识幽州城中一个名叫,赵润田的人,赵润田江湖上有个绰号翻云鹞子,专门做的就是联络杀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刘歪嘴找到赵润田,将安顺的体貌特征,行动路线,一一说了,并付了五百两银子。赵润田随即飞鸽传书,给河间府,杀手,破冰剑雷笑,比及安顺出河间府的时候,这雷笑已经在鹰愁涧等候多时。

雷笑也不答话,仓啷啷!宝剑出鞘,锋芒毕露,就马上飞身一跃而起,奔着安顺哽嗓咽喉就刺了过来,此一招有名唤作银蛇探路。安顺早就瞧见,起手中刀往前野马分鬃,架开来剑,叮叮当当!刀剑相交,火星四溅,安顺飞身下马,就在官道中间,和雷笑搅杀在一处,拆招换式,直战了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就在二人杀的难解难分之时,打北边来了一伙商队,一行不下三十多人,牵着骡马赶着车,为首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一领团花绸缎大红袍,坐下白马。正带着商队走至鹰愁涧,刚道谷口,看见二人正自厮杀。便止住马,回身止住商队。远远的看着。

这时候雷笑将身形往回一扭,安顺手中刀,单凤朝阳,直劈了过去,就在这时,雷笑突然左手一抖腕子,红光闪处,飞镖,直奔安顺心窝子就过来了,安顺起初见雷笑扭身,没有防备,只将刀来劈,不提防飞镖就过来了,慌忙收刀,将身子往右闪,却是慢了些,飞镖正打在左臂上。安顺嘴里大叫一声:“啊呀!”就将手中刀直掷向雷笑,猛转身就走,雷笑不知是计,挺剑赶来,安顺右手却去怀里摸出个纸包,复翻身将纸包对着后边雷笑面门就打,纸包瞬间破散,顿时,一带都是红红的粉末,此一包正是辣椒面。雷笑不提防,被辣椒面撒的满脸,口鼻,眼睛,全身都是。顿时,两只眼睛里犹如火烧。撇了手中剑,双手捂着脸:“啊!啊啊!”奔向溪水边。

安顺见雷笑中了辣椒面,哈哈大笑:“小子!你也有今天。我不杀你,回去给你主子说,我安顺不是这么好杀的。”

雷笑跌跌撞撞循着溪水的声音,跑到水边,将头埋进水里,清洗面上和眼睛里的辣椒粉。好半天才清洗得干净了,觉得眼睛不那么痛,稍微好些,只是两只眼睛却看不清楚,勉强上了马,自骑着马回河间府去了。回来以后,飞鸽传书给,翻云鹞子赵润田。赵润田接了来书,自安排别的杀手不提。

话说安顺见雷笑去溪水边洗眼睛,便用右手拔出臂上的飞镖,把一块手巾缠住伤口,翻身上马,直奔大名府,走到黄昏时分,进了城,就在南门口一家客栈里宿了,吃过晚饭,在房间里,脱去衣服,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把来撒在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了。早早的安歇。第二日去街上买了一些辣椒粉,将薄纸包好,又找到一家铁匠铺,弄了些铁毛子灰,也把来用薄纸包好,放在怀里。安顺自语道:“这两次,多亏了此二物,不然早已丧命。”安顺身上这三样都西,虽然都是普通之物,却每次遇到危机之时,总能发挥奇效。

安顺在大名府城中客栈,休息了两日,因想到,此次送奏折的事情紧急,不敢多耽误,顾不得手上的伤,第三日上,便催马向南而去,在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第二天,走到大名府外七十里,地名叫做断魂崖,此处,一条官道从半山石壁中横穿而过,道旁边,万丈悬崖,安顺骑着马行到此处,打眼一望,右手边悬崖绝壁,直耸云霄,怪石横生,山顶盘。古树枯藤绕林间,几只苍猿昂首,数株青松低头。

安顺以前也曾几次去汴京,对这里并不感到陌生,骑着马看了看右手边上峭壁,转头望左手边瞧,但见万丈悬崖不见底,几只鹞鹰崖畔鸣。安顺只望了望,顿时觉得有些目眩,赶紧将眼来看着前面。小心的策马徐徐而进,行不多几步,只见前边道中央立着一个人,将马拴在道旁突出的怪石上,这人头戴一顶青布巾,身穿白纱罗袍,腰悬佩剑,身长七尺,白面无须,剑眉高挑,鹰钩鼻,四方脸,唇红齿白。此人正是玉面剑侠汪红光,因接了翻云鹞子赵润田,飞鸽传书,在此断魂崖等着安顺。

安顺见汪红光堵住前路,翻身下马,抱拳施礼:“这位英雄。我看你长得,相貌堂堂,不是坏人,为何在此拦住我的去路?”

汪红光嘿嘿一笑,面上露出一阵阴森森的可怕表情:“我有说要拦住你吗,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自站在路上,你走你的便是。”汪红光将身子往山壁上一靠:“请吧!”说着话,自肚里寻思待他从前面过时,便飞起一脚将其踢下山崖。

安顺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他的意思,嘿嘿冷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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