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入梦的时间点都是在十八岁生日前一天,证明了那应该是自己的主梦境。
如果能阻止梦里那天的父母,他们也不会出事,一家人不就能永远在梦里团聚了吗?哪怕他需要无限次的重复这个步骤也甘愿。
“警告,梦游者出现危险想法。扣除0.5个宝钞。”
柳寒从幻想中惊醒,这是他第一次在系统提示中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是卿绛深。
难道她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柳寒抬头凝望着天空,感觉那里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出去后一定得找个机会问问她。
留恋地把目光放回阳台上父母身上,他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父母依旧继续着手上晾衣服的动作,好像在交谈着些什么,并没有对他作出回应。
颓然地放下手,柳寒迈步向田间小路走去。
首要的事是自己做支线得来的那一个宝钞已被用光,自己需要找出那个被忽略的阴气事件并解决它。
种种迹象表明,生死簿上的描述是板上钉钉的了。自己的命运已经和梦现世捆绑,想要活的更久就需要尽快累积实力和保命的财富,他还有很多必须要查清的事情。
比如,父母。
龙爷爷的梦境已经给了线索,自己记忆的父母不是自己亲生的父母,他们是从阴鱼来的。爷爷已经去世,龙爷爷不能说太多,只有找到他们才能探寻更深的真相。
柳寒边走边计划着出去后的事。
首先下午的课他需要找人带班,他打算整理一下已知的线索和思路。这个地图挺大的,按卿绛深的意思来看他会被困好几天。不过他也不着急,这个任务是提升他能力的关键,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
其次,晚上请严聆吃饭的地点自己可以尽量圈到靠近现实里初中的附近。也许从严聆口中能了解到一些自己忘记了或者不知道的事。
前方传来一阵恶臭,柳寒的思绪被它扰乱了。
“这是什么味儿?也不像粪坑,臭得好熟悉。”他沿着田坎向前走着,发现就是从粪坑里飘出来的。
这不是普通的粪坑,而是被抛了一头小猪尸体的粪坑。气温偏高,这种腐烂物混合排泄物的臭气被蒸腾散发出来,令人窒息。
柳寒捂住口鼻,向里面看了一眼。
小猪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上面扭动着大量有着莹润身体的蛆虫,周围也飞舞着大量的苍蝇。
令密恐窒息的画面。
柳寒没有密恐,他盯着那具小猪的尸体回忆了一阵。记起了这是什么时候。
这是他初二下的时候。周五放学早,他和严聆穿小路回家就在路边发现了这头小猪。猎奇的心理让年少的他俩蹲着旁边看了好久,也不嫌臭。
已经长大的柳寒快速的穿过这片区域,走向农舍平房区。
农舍平房区的巷道相当狭窄,好像学校周围的老房子都有这个特征。
确定了故事的时间,柳寒努力回想着一些以前在学生间广为流传的事件。
因为学校周围的建筑有很多巷道,它们都是这种又曲折又狭窄的款式。当时下了晚自习回家被高年级堵在巷子里“收保护费”的事件频发,校方安排了校园保安和部分老师在这些地方执勤站岗,也沟通了附近的住户在外墙上安灯。其实他们读书时放学路上已经相对安全了。
只是在女生之间好像流传过一件性质非常恶劣的“案件”。这事儿还是学美术的严聆告诉自己的。
大致是说一个学美术的女生在学校培训完后回家。时间太晚了,她被一伙流氓混混堵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轮J昏迷了。第二天她醒来跌跌撞撞的走到街上求救,被早起出摊卖菜的阿姨发现送到了医院。最后由于各方面受到的伤害太大,她承受不住压力在画室自杀了。校方怕事情闹大,赔了很多钱把事情压了下去。但是一到春夏之交的晚上,画室里就会传来女生的哭声。
本着哪个学校没有因地制宜的鬼故事流传的想法,当时的自己也把它当作女生间编造注意回家安全的恐怖故事来听了。
现在想来这会不会这是真的?初中时代最让他有记忆点的传说就是它了。
柳寒打算吃饭时再仔细问问严聆。
自己绕了那么大一圈又回到了学校门口,梦境里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空荡荡的校园也在这时自带了灵异故事发生地的阴森气氛。
柳寒又一次站到了这个传送法阵旁边。通过仔细的观察,他确认法阵图案的最下方亮起了一丝橘红的光。
这应该是对自己掌控梦境探索的肯定?
他想着又把注意力凝聚到想象校园是白天上。过了许久,他才发现梦境的时间流速加快了。头顶的天色明显由浅灰变成蓝黑色,再由蓝黑过渡浅灰再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原来梦境里的时间只能加速,不能随意切换啊。
天快亮了,刚刚天色蓝黑时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传说中的画室哭泣声?
柳寒望向电动门紧闭的校园,决定明天一定要进去看看画室。
因为他听到了自己闹钟的声音。
梦境被白光撕破,柳寒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已经照到了他的脸上。
伸了个懒腰,柳寒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站在镜子面前刷牙,他撩起了衣服想看看那个临时印记。
蛋壳破了。
他迅速地漱口擦嘴,再次撩起衣服确认,这次整个人都凑近了镜子。
是真破了,裂了一条口。
难道是法阵抽取灵力把它吸干了?他伸手抚摸着这个印记。不像啊,触摸的时候还一闪一闪发亮呢。
难道是要孵出来了?孵出来什么?鸡?
柳寒感觉自己有点崩溃。
如果真是鸡,那就更搞笑了。以后交了女朋友自己怎么办?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这其实是凤凰翱翔图,不是小鸡吃米图。
他放下衣摆,用凉水狠狠地搓了两把脸。
求求梦现世了,不要把自己的印记刷新成一只鸡,自己再也不嫌弃它是个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