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外,数百皇城司密探分列七方,每个人都神色肃穆。一股股黑烟升腾而起,看起来邪异无比。
后方那名领头的汉子双臂环胸:“不愧是云大人,短短一不到的时间就能聚集起如此多的高手。”
在他旁边还有个尖嘴猴赛的汉子,闻言怪笑道:“云大人贵为皇城司副指挥使,她的命令咱们谁敢不听?要知道门内的刑罚可比死要恐怖的多。”
“只是咱们的人如此之多,甚至还动用了荒莽大阵,有必要白白搭上三百条徐州兵将的性命么?”
中年汉子沉声道:“你刚从徐州调来可能不知,里面三人各个都是狠角色、”
“能有多狠?比我们皇城司还狠?”消瘦汉子满脸不屑:“题大做!”
不远处的积雪处,时雪与萧河二人趴在其中,听了个真真切牵
时雪啧啧称奇:“这张子龙还真是个惹祸精,到哪都能遇到这么大的阵仗。你为什么人人都要找他的麻烦?”
萧河翻了个身仰躺在雪地中,双手抱头嘴里咀嚼着一根枯草:“鬼才知道!”
时雪稍微抬头打量了一下驿馆外围:“我的,这么多人布成的大阵,这家伙不会要死翘翘了吧?咱们怎么救他?”
“救?”萧河吓得嘴里的枯草都掉了:“我的姑奶奶哎,您知道这大阵是什么么?”
时雪心翼翼的问:“难道很厉害?”
萧河哭笑不得的解释:“皇城司的密探不光是皇上监管百官的耳目,更有监管淮国江湖之责。普通的那些大成,外放境的鱼虾咱们就不了,遇见驭物境之上的武林高手,地方上的皇城司没有能力捕杀,就会逐级上报发布追杀。”
到这萧河脸色有些难看的伸出四根手指:“追杀令分为地玄黄四等。黄字一般是负责追杀驭物境,玄字跟地字是负责追杀化形境的顶尖高手,最可怕的就是字,他们是专门负责追杀绝顶高手的先境。”
萧河心有余悸的指了指黑气环绕的驿馆:“这个阵法叫荒莽大阵,是字追杀令才会用的秘法,号称淮国第一困人阵法,就算是先高手也别想从内部破阵。”
时雪好奇地问:“从里面不行,那从外面呢?”
萧河一愣,思索片刻沉吟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荒莽大阵,不知道啊……”
时雪满脸兴奋:“那咱们就试试!”
……
驿馆内风起云涌,不大的地方充斥着无边杀意。一名临时召集来的皇城司密探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大喊大叫拼命向门外冲去,如同发疯了一般。
紫色剑光一闪即逝,血光乍现,那名弟子被分为了两半。
云亦巧柳眉倒竖:“临阵脱逃者就地处决!”完看向对面少年:“张侯爷,早就听闻您为人最讲义气,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就放这两位朋友离开。”
还不等张子龙回话,华羽就已经狂笑起来,甚至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吕今瑶也眉头轻挑忍俊不禁。
云亦巧转回头,看着刀架在脖子上依然没有丝毫惧意的二人:“你们笑什么?”
吕今瑶声音冰冷:“毒妇,你知道海寇赶着数万百姓为盾牌向我们发起冲锋时,我们是怎么做的么?”
华羽也止住笑,深吸两口气:“我们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幼稚!子龙动手!!!”邋遢青年着怒吼一声,脖子向前一顶,一缕鲜血浮现。
挟持他的那名皇城司密探吓了一跳,本能的撤回长剑。华羽狞笑一声,张嘴一口咬住剑锋嘎吱作响。
吕今瑶身材高挑与身后那名密探相同,脑袋在同时向后一撞,只见那名密探鼻血狂飙向后倒去,吕今瑶趁势倒下一个翻滚来到了华羽身边。
一切变数发生在瞬间,云亦巧与她的五十名手下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雷霆者,地枢机!五雷分属五脏,五脏之气攒聚,会聚为一,方能达于大道,是乃五雷正法!我龙虎山世代传习这本无上绝学,可因为资质有限,很多弟子终其一生也只能修行一雷。你秉性纯良心若处子,又身怀雷神之躯,相信加以时日绝对能震惊下。”
神火雷,焚心!
张子龙在华羽爆喝的瞬间就松开青梅酒,双手在身前捏了个道印,万骨甲下的胸前雷纹变得通红一片,周身雷光也变成无边业火涌入地下。下一瞬,在场所有饶脚下都浮现出一个火雷印记。
云亦巧大喝一声:“躲开!”完瞬身闪到印记之外。
她有这身手,可其他人哪还来得及躲避?
数十道火柱冲而起。奇怪的是没有惨叫没有嘶吼,甚至没有青烟冒起,所有人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的站在火柱郑这些人神情木讷,仿佛这火焰没有丝毫温度,而他们的衣物也完好无损。
张子龙撤开手印,火柱随之烟消云散,少年额头渗出几滴冷汗。华羽搀着吕今瑶来到他身后:“没事吧?”
“第一次全力施展,有些吃不消。”张子龙神色凝重的看着对面幸存的四人,这些人不简单!
云亦巧皱眉看着大厅中如雕塑一般的手下,随手拿起一个瓷碗甩去,被击中的人颓然倒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机,可外表却没有丝毫伤痕。
云亦巧倒吸一口冷气:“龙虎山不传绝技,专灭神魂的神火雷法?你从哪学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忌惮。
张子龙闻言嘴角冷笑,二话不飞身上前,手中青梅酒上下翻飞把包括云亦巧在内的四名高手圈入战局:“废话那么多,打就是了!”
可能是被少年刚才那一手给震住了,除了云亦巧,另外三人都显得不敢使出全力,生怕被对方给诛灭神魂。配合上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居然跟少年只打了个平手,甚至还隐隐被压了一头。
要知道少年最擅以少打多,不断变换身形位置。五十回合后,那三人别配合,差点就误伤了自己人。
都是一帮废物!云亦巧心头暗恼抽身而退:“不想死就把他给我拖住!”着俯下身双腿委屈,摆了个怪异剑招!
十步一杀!
磅礴的气机瞬间锁定了张子龙,后者只觉得地之间出现了无数丝线捆绑在他的头上,肩上,手上,腰上,腿上,脚上。
如深陷泥沼!
另外三人见状顿时大喜,屏息凝神全力展开攻势。张子龙长枪倒转一边抵挡,一边目光死死看着气势不断攀登的女子:“有意思!”
同为化形巅峰,张子龙体内真气要远超他人,就算施展了神火雷这样的绝招,依然稳压云亦巧一头。
撞山龙!
十二道雷霆洪流奔涌而出!
开山!
不等洪流开始汇聚,女子已经拔剑出鞘,只见她手中软剑暴涨千倍不止,如一座大山向少年砸来!
“当啷啷啷”
少年收招横枪格挡,刺耳的金铁声中,少年双膝没入青砖地面。
断江!
云亦巧收招转身,漫剑气消散一空。可就在同时,第二剑已经出鞘,奔流如江河一般的真气汹涌而来!
“来得好!”张子龙毫不在意的拔出双腿,双手持枪一记力劈华山。
紫色真气长河连绵不绝,被青梅酒击碎的地方被瞬间弥补,少年被侧面撞中,身形被轰飞到墙上。
飞星!
云亦巧再出一剑,一抹刺目寒芒直奔少年咽喉,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张子龙瞳孔紧缩临危不乱,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过,同时势大力沉的一记膝撞顶在女子腹部。
两人几乎同时从墙上摔落地面,少年无所谓的活动着手脚:“十步一杀,不是还有七步么?使出来看看!”
云亦巧嘴角流出一道血丝,要不是她里面穿了宝甲,恐怕这一击就能震破她的肺腑:“从今开始,我讨厌力气大的男人。”
手下三名密探护卫在女子身前,云亦巧一把拨开他们:“滚开,废物!”
与刚才不同的是,此时的女子眼中没有丝毫忌惮犹豫,有的只剩下滔的战意:“既然侯爷想看,那我就献丑了。”
两人一东一西站在顶角,气势不约而同的迅速攀登,周围桌椅承受不住纷纷化为齑粉。
吕今瑶有些担忧:“这女人气势犹在张子龙之上,没事吧?”
华羽曾经见识过这一招,如今也有些拿不准:“应该没问题吧,虽然能坐到皇城司副指挥使的都是怪物,可我还从来没见子龙输过!”
吕今瑶不甘心的锤了一下墙壁:“生死相搏的时候,咱们居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恶!”
华羽刚准备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声:“哇!这里在打架啊!”
邋遢青年吓的浑身一哆嗦,要知道他跟吕今瑶可是靠墙而立,外面就是荒莽大阵,根本不可能有人。这大白的难道见鬼了不成?
转回头,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可爱姑娘,正蹲在窗上赞叹连连。旁边还有个长发及脚的青年正在挥舞着手:“哟,好久不见啊!”
店内局势瞬间一变,云亦巧收功戒备:“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萧河不好意思的挠头而笑:“无名辈无名辈,就不劳烦云大入记了。”
张子龙也有些惊讶:“萧河,你怎么在这?”当初几人一起逃出李行舟的魔掌,除了薛老怪外只有这个萧河最后没有背叛。
萧河哀叹一声:“张大侠我就是在这随便逛逛,你又何必坑我?!”
果然,云亦巧皱眉:“千里神行萧河?你要阻拦皇城司办案不成?”
时雪双手掐腰:“老女人,你听好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如果再……”不等他完萧河就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不要命了不成?得罪了她,整个空空门都没好果子吃。”
时雪满眼愤怒的发出“呜呜”声,同时手脚还不安分的踢打。
萧河转回头,隐晦的对张子龙一眨眼:“我们真的就是随意逛逛,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后会无期!”完抱着时雪飞身而退。
云亦巧刚准备话,二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金蝉脱壳!
张子龙心思电转瞬间就做出反应,眨眼间出现在窗边,手中已经拎着华羽二人:“别再派手下送死了,咱们广陵见!”
完一跃而出,这才看见黑幕中出现个裂缝,地下还倒着几个密探。张子龙撒腿狂奔转眼间钻入密林消失不见。
云亦巧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噗嗤”一笑:“好的不死不休呢?好,咱们就广陵见!”
转眼看见仅存的三名密探,他们面色惊恐的束手而立。
云亦巧冷声问:“你们觉得今日自己表现如何?”
三人全身一僵,同时跪地磕头:“卑职罪该万死,求大人饶命!”
美艳女子冷笑一声:“饶命?算了!今本官心情好,你们自裁赎罪吧,也给家人留个富贵!”
“大人饶……”
云亦巧戴上斗笠遮住面容:“别不识好歹!皇城司养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贪生怕死的,还是你们准备跟我回去接受审理?”
“卑职……遵命!”三人互视一眼,颤抖着手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
水云城!空空门!
“怎么样了?”时雪忧心忡忡的问爷爷。
头发花白的时千捻须笑道:“放心吧,张少侠这两位朋友中的毒,因为要做到无色无味所以药力并不算强,休息一就可以恢复了。”
时雪追问:“那张子龙呢,他没事吧?”
时千面露苦笑:“大夫他体魄异于常人,伤口又被烧焦止血,所以随便上零金疮药就走了。”
姑娘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爷爷你是不知道,今那女人可凶了,找来了好几百人合起伙算计张子龙,太可怕了!”
时千皱眉:“在福州这地界上居然还有人敢这么算计张少侠?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时雪想了想:“萧河他们是什么皇城司的人,爷爷您知道么?”
时千瞠目结舌,手中捧着的火炉摔在地上,火星四溅。
厢房内。
张子龙坐在床边,看着双手抱头满脸无趣的萧河:“李行舟还活着!”
萧河散漫的眼神突然凝聚起来:“真的?”
少年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