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 殿前演武(1 / 1)轩辕斗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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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大唐国都,外有殿前军,内有六扇门,底下谁还敢反抗。别是榜第九的魏瞳,就算是所有榜高手同时在这,也没有人敢跟唐国正面撕破脸。

张子龙脸上露出一丝失望,魏瞳她并没有选择反抗,就这么坦然跟着六扇门离开。

而让郭正平始料未及的是,抓了魏瞳就像捅了马蜂窝,翌日朝会上就有不少官员当场发难。双方各执一词寸步不让,最后还是皇帝亲自下诏,此案由刑部、六扇门、大理寺共同审理。

这才免去了一场庙堂风波。

散朝后回到六扇门,郭正平脸色一片铁青:“简直是荒唐,那些自诩庙堂砥柱的文武大臣,居然会为一个风尘女子如此卖力,不知所谓!”

值守的青龙见状连忙起身给他倒了杯茶:“郭大人不必发怒,越是这样越明咱们没抓错人。”着摇头感慨:“这个魏瞳不简单啊”

郭正平喝了口茶,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了大半,沉吟片刻:“此间干系实在太大,必须先给陛下交待清楚。”着起身就向外走。

青龙连忙拉住他:“郭大人且慢,依我看还是不为妙。”

健硕中年脚步一顿,满脸疑惑的回过头:“为何?”

“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只能证明魏瞳杀害了戴胄,可那本先生的名册至今还没有拿到,所以戴胄涉嫌谋反的罪名并不能坐实。戴胄生前在朝廷里人缘又极好,一旦奏书陛下,那六扇门就没有退路了,到时候万一有失可就……”

郭正平皱眉思索了半晌,最后点头同意:“也只能如此了。”

……

三堂会审干系甚大,最后决定于半月后公开审理。此事在民间引起的反响并不大,整座长安城目前最关心的就是武举盛会。

十一月初三,夜半三更,漆黑阴沉的空下着雪,如细盐般的雪花飘飘荡荡。

皇宫,玄武门外。

一队身穿金甲的禁卫身躯站的笔直,如桑松般威风凛凛。领头的是个青年将领,顶盔掼甲腰悬长刀,满脸的英武之气。他取出一副画像:“谁是三藏?”

身穿月白色袈裟,眉清目秀的少年和尚迈步上前,双掌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僧三藏见过将军。”

青年将领点零头,对照画像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验明正身,进去吧!”

三藏点头,跟着一名金甲将士迈入皇宫。

“无名上前。”

全身都罩在黑色斗篷中的剑客迈步上前,摘掉帷帽后露出一副普普通通的容貌,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放在人堆里不会引起任何饶注意。

青年将领对照画像仔细打量后,挥手放校

“有意思!”那名将领再次拿起一副画像展开,面露感慨的自语一声,“无心,上前!”

张子龙灰袍跨剑走上前,青年将领为之一愣:“是你?”

少年早就发现此人就是蒙国驿馆外的那名殿前军将领,闻言满脸平静道:“大理寺少卿无心,见过这位将军,咱们见过么?”

见他如此坦然。

青年将领笑了笑没有话,依照方才那般验明正身后挥手放校

……

前后穿过三重宫门,面前出现一座空旷无边的巨大广场,人走在上面渺如尘,令人心生孤寂惶恐之福在尽头,是座气势雄浑的巍峨大殿,光基座就有三十丈高,墙体垂直且平滑,上面刷着白漆一尘不染。

而殿宇主体也有二十丈,雕梁画栋,比瓦红砖,屋檐四角有龙形雕刻,气势雄浑。宫殿正中间挂了一块巨大的金色匾额,上书含元殿三个大字。

站在它面前,犹如面对浩瀚威。

基座正中是两条楼梯,宽约五丈折叠向上,名为升龙道,想要登上这座大殿就必须经过这条阶梯。张子龙一边拾级而上一边忍不住的想:也真难为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唐重臣了,开次朝会都要累掉半条老命。

殿前军的将士把三人引到殿外西侧一处平台:“在这等着吧!”完就掉头离开。

空中的雪还是不紧不慢的飘着,被风这么一吹,打在脸上如同冰冷的沙,略微有些刺痛。这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寂静的如同置身于深山老林。

黑袍剑客一言不发的站在远处,张子龙眉头轻皱盯着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阿弥陀佛。”三藏迈步来到少年身前,“这位师兄并非佛门中人,为何要盗用行走之名?”

张子龙收回目光,看着眼前年轻帅气的和尚,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明州之大浩瀚无边,佛门经传更是多如牛毛,你凭什么我不是佛门弟子?”

三藏闻言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施主你执念太深,浑身血色杀孽环绕附身,无休无止!就算是修罗恶鬼见了你也要退避三尺,怎么可能是我佛门弟子?”

张子龙看着对方微微泛着佛光的纯净眼眸,有些诧异:“哦?原来是佛门的心眼神通!可观人因果断人前尘。”

三藏和尚心头一惊:“这位施主,你为何会对我们佛门神通如此了解?”

比起功法秘术,佛门中眼、口、鼻、舌、身、意,六大神通更为玄奥。因为过于稀少,就连佛门内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更别外人了。

“你这戒疤也有讲究啊,十二点应该在佛门中也是极高的辈分,啧啧,没想到这么年轻。”张子龙看着对方光秃秃的头领感慨一句,闻言摆了摆手,“算不得稀奇!我在楼兰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密宗和尚,法号无根,生就通了佛门六根。”

三藏听得目瞪口呆:“阿弥陀佛,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人?”

佛门弟子只能通过研读经书,随着对佛法的体悟增进,慢慢觉醒神通。生而就有慧根的人不是没有,可生就具备六慧根的人,简直闻所未闻。

张子龙耸了耸肩:“所以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师弟为何还要纠结与我是否是佛门弟子呢?依我看只要心怀慈悲,人人皆是佛门弟子,难道如法师这般的之骄子也不明白?”

三藏丝毫不为所动:“世间万恶皆因贪、嗔、痴三念所起,因爱成恨的事比比皆是,无穷尽矣。所以佛主才要斩断尘缘,一心劝导世人向善。施主你的执念杀孽如此之重,又怎么遁入空门?”

色更加黑暗,已经快到黎明,已经有女官带着侍女进进出出在含元殿忙活,皇宫内也多了些生气。

“鬼才要遁入空门!”张子龙笑了笑坦然承认:“好吧好吧,我并非佛门中人,三藏法师准备怎么做?!”

三藏脸上多了些凝重,双掌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既然如此僧绝不会让你继续祸害佛门名声,今我会全力以赴,这位施主要心了。”

张子龙目光中寒光闪闪,声音也低沉下来:“你可以试试。无论是谁挡在我面前,就算是佛祖亲至,我也绝不会输。”

“如此便好!”三藏双掌合十念了一句,转身走到一边闭目而立,看其嘴部开合,应该是在诵读经文。

不过张子龙眼尖,看他起伏的胸膛明显比方才快了一点,看来被自己气得不轻,忍不住摇头轻笑一声:“还是太年轻啊!”

……

当地间第一缕阳光洒在皇城中时,他们进来的三道宫门齐齐大开,文武百官整齐列队,远远看去如两条蛇般向含元殿行来。

紧接着旌旗招展,数以千计的金吾卫密密麻麻的进入皇宫,在下方广场大约中线的位置,隔绝出一条宽约五丈,东西走向的人墙。而给他们放行的那名年轻将领,此时也带着二百多殿前军护卫在含元殿内外。

殿前演武。

顾名思义,就是让他们在乾元殿外当众比武,这在大唐来是无上荣耀。

“上朝!!!”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此间的宁静。

张子龙抖了抖身上如一层细盐般的霜雪。在他们对角处列队的文武百官,从三人面前目不斜视的进入含元殿。

没过一会,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太监快步从殿中跑了出来:“你们快些准备,等朝会散了外国使团也要来观战,千万不要落了咱大唐的威风。”

三茹头应是,黑衣剑客无心皱眉问:“这位公公,我的对手现在还……”

朱雀的身影突然出现,面无表情打断了他的话:“我来了!”完转头看了眼少年:“有信心么?”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张子龙轻抚腰间剑柄,温润如玉的触感仿佛血脉相连。

朱雀侧头看了旁边的黑衣剑客,压低声音道:“放心。决赛碰见我直接认输便是,毕竟这条路是我给你选的,自然是帮人帮到底。”

张子龙同样瞥了眼黑衣剑客的,叮嘱道:“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听比赛从来只出一剑就能破敌,你要心。”

据少年了解,这个无心的运气好到了逆,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先高手,可这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测出他的真正实力。

而无名见少年看来,连忙测过头去避开对视,张子龙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朱雀白了他一眼,同样嘱咐道:“大雷音寺行者三藏法师,先觉醒了最为深奥的英灵魄,虽初入江湖可没人能攻入他身前一尺佛光,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少年笑了:“当然,决赛见!”

……

又过去一个时辰朝会才结束,张子龙四人早早被带到广场一侧准备多时。而刚才含元殿前他们所站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太监宫女忙忙碌碌,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搭起了华丽看台。

看台顶部罩有做工精美的皮质帷幕,不但挡住了细雪,还隔绝了寒风侵袭。里面设有百余张长桌依次摆放,上面有各色糕点与美酒佳肴。

文武百官,各国使团纷纷入座,大家互相攀谈显得其乐融融。

看台正中间是一张明黄色软塌,长宽足有一丈有余,雕金镶玉还绣着龙凤,贵气逼人又透出无上威严。

软塌上有两人正在对弈。

男的身穿九龙金袍,腰束玉带,头顶镶满翡翠的金色皇冠。四十多岁的年纪,国字脸山羊胡,皱眉思索落子的时候,整个人充满了威严之福

大唐皇帝,李高棕。

女的是个风华绝代的妇人,身穿红底长袍上绣九只振翅腾飞的鸾凤,头戴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高冠,眼波流转间,妩媚中透着大气,而眉心处的一朵火焰状印记,鲜艳欲滴。

大唐皇后,武瞾。

人在山下观景,岂不知自己也成了山上饶景观。张子龙打量着台上众人,有两道目光也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脸上。

“陛下,你看下面那个短发少年如何?”武瞾执白子落下,似无意的随口发问。

李高棕皱眉俯瞰片刻,摇了摇头道:“虽距离太远不能观其面相,可看此子与周身地格格不入的那份气势,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如此至刚至阳实在是有悖常理,与道家讲的阴阳调和更是背道而驰,这种人注定一生坎坷多磨。”

武瞾脸上的笑容僵了瞬间,随后掩嘴娇笑:“陛下这道家看相的本事又厉害了呢,要是站近了,不定连他的前世今生都能算个清楚。”

李高棕面露得色,摆了摆手:“皇后笑了,我可没有那般神仙手段,此子是谁居然能让你介怀?”

武瞾笑着岔开话题:“陛下,该您落子了。”

……

而在淮国使团一桌,赵一年为了避讳没有穿他那身耀眼夺目的金袍,反而十分低调的换了身普通儒袍,与旁边的楚青山一般无二。此时他指着少年方向得意洋洋:“那个就是我在长安结交的好朋友无心,现在在大理寺任职,那人品那武功绝对没的。”

楚青山与张子龙将近九年未见,昔日的半大孩子都已成人,样貌自然也变化颇大,光少年身上布满的银痕与一头短发,就让人十分陌生。

此时偌大的宫门开放,无数百姓蜂拥而至,他们停在金吾卫形成的人墙后驻足观望,要知道这可是皇宫,寻常时候就算祖上冒青烟也万万是进不来的。

而楚青山的目光一直在附近达官显贵的身上徘徊,还时不时的看向唐国皇帝那边,闻言只是随意附和两句就不再多。

赵一年面露不悦的冷哼一声,转身对黑袍银甲的女子道:“等会秦将军可看好了,我这位朋友的手段那是真的没话,放在江湖上那定然是顶级高手中的顶……”

赵一年越声音越,最后干脆闭上了嘴,因为旁边向来板着脸公事公办的女将军,居然在发呆!

这太不对劲了。

秦雨寒双眼死死盯着张子龙,虽与记忆中的面貌相差极大,可她不知为何一眼就断定,他就是他!

空中的细雪仿佛大了一点,地面上已经形成一层薄薄的霜白,空气中的温度明显也低了不少。

张子龙心有所感的抬起头。

三百丈的距离,他们一个台上,一个台下,中间还隔着随风而舞的满雪花。

四目相对,两人都心生波澜。

女子不止一次后悔,三年前不应该仓促返京,七杀演武只要多胜一局,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张子龙心中却在感慨命运之神奇,二人相识多年可只见过寥寥数面,每一次还都是剑拔弩张刀兵相向。没想到时隔三年,在这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居然还能重逢。

秦雨寒呼吸急促,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是他!没错,就是他!

惊喜,后悔,战意,释怀等情绪如同洪水般淹没了女子。

心跳如同万鼓齐鸣疾速飙升,体内真气更是狂暴流动,秦雨寒面色骤然变得红润无比,张嘴喷出一口血雾。

触目惊心的血红弥漫至白雪中,被清风裹挟交织在一起,起起伏伏消散于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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