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教的按摩方法并没有多复杂,难在时间太长。一日才十二个时辰,除却睡觉吃饭休息,几乎所有的时间,蔡昱林都需要被按摩。亏得有蔡璐璐,为了父亲任劳任怨,每日都在帮其按摩。
百里山又拿起了他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打野味。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这人迹罕至的华山之阴,可入口的美食,可谓数不胜数,关键还是看打猎的技术。于是这山谷里中原来的主人便接连遭殃,今天一只兔子,明天一只鸡,过两天又抓来一条蛇,吓的蔡璐璐绕着圈的跑,不过吃肉的时候可一点不含糊。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郎仕逸渐渐能起身走路了,百里山也有时间,将慧恩赠与的易筋经功力逐渐炼化,收为己用。除了康乾偶尔出谷带回点水,药物和盐回来,这谷中简直成了这五个人的天堂,过的很是开心。
“康先生,你出谷去可曾打听到华山的一些事?”这天,蔡昱林出言问了一下刚刚从谷外回来的康乾。
康乾说道:“来华山观礼的武林人士基本都散了,本来陆振平接任掌门,你的几位师弟颇有意见,到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认为你太草率。但是你都是拒而不见,甚至还有在你房间门口坐等你出面的。”
蔡昱林一皱眉,问道:“是不是岳素明?”
康乾感慨道:“是啊!可惜啊!”
蔡昱林心中泛起不详之感,问道:“岳师弟,怎么了?”
康乾说道:“岳素明被陆振平直接处死了,罪名是对掌门大不敬,搔扰前任掌门清修,二罪并罚。然后就在也没有愿意跟陆振平争论的长辈了,大部分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退隐,到后山修炼去了!”
蔡璐璐听到岳素明死了,想起小时候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不禁伤心抽噎起来。
郎仕逸怒道:“这个陆振平,真是胆大妄为,连岳师叔也敢杀!”
蔡昱林叹道:“就是因为想不到,陆振平才敢下手,岳师弟跟我关系最好,凭陆振平的武功,岳师弟绝对不会输给他,哎,苦了岳师弟。”
郎仕逸说道:“师父,我现在能够活动了,趁几位师叔还在,不如我们现在找上华山,有您在,还有掌门令牌,我不信陆振平还能翻上天去?”
蔡昱林犹豫的望着百里山。百里山跟蔡璐璐本身就受伤较轻,早在几天前就活蹦乱跳了。看到蔡昱林看着自己,百里山知道是想征求自己的意见。百里山本想早日出关找外公,然而身边这朗仕逸和蔡昱林他都放不下心,权衡良久,便拱手对蔡昱林说道:“蔡掌门,郎仕逸是我哥哥,照您所说,我百里家的武功也是出自华山,那我百里山也算是华山弟子。只要蔡掌门您吩咐,我百里山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蔡昱林点头笑道:“得百里贤侄许诺,我代华山上下向你致谢了。待得我那徒儿朗仕逸,取得华山派掌门之位,我华山上下,必然以百里贤侄为尊!”
百里山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必将尽力!”
蔡昱林又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仕逸!”
朗仕逸回道:“徒儿在!”
蔡昱林说道:“明日你拿着掌门令牌偷上华山,找那些已经退隐的师叔,告诉他们我还活着,不日上山,要罢黜陆振平,看他们什么反应!”
郎仕逸说道:“是!”
蔡昱林又对康乾说道:“康先生,我现在是个残疾人,有些事情还需要劳烦康先生代为处理!”
康乾道:“蔡掌门有何要求,尽管吩咐!”
蔡昱林便附在康乾耳边一阵耳语,同时也给百里山安排了一个任务。
百里山在旁边听的颇为钦佩,掌门不愧是掌门啊,曾经是一派之主的蔡昱林,将计划设计如此周详,岂是陆振平之辈可比拟的?恐怕这陆振平好日子快到头了。
——
三日后,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遮面,手提佩剑的人,从华山正门闯入。
陆振平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个黑衣人要上山指名要挑战陆振平,山下弟子都拦不住。陆振平大为恼怒,好不容易将山上这帮不听话的老头子赶到后山退隐,那日王振琦逃回,说见得郎仕逸,蔡璐璐,白山那三人均未死,心中大为焦躁。陆振平亲自带人下山去找,然而当他杀过去的时候,那三人却早已经是销声匿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非我这掌门注定做的不安稳?”陆振平心里盘算着,嘴里向那通报之人问道:“可看得见面孔?”
“斗笠遮面,看不清楚!”通报的华山弟子回道。
“剑招可有哪家剑法的痕迹?”陆振平又问道。
“这个……我等皆是一招即败,并没有看清楚来人的剑招路数!”
“废物!”陆振平怒骂道:“平时让你们勤加修炼,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打不过也就算了,连看都看不清楚,留你们何用?”
那华山弟子吓的浑身一哆嗦,连忙回道:“是弟子无用,求掌门人责罚!”心中却大为不服,心说:“之前的蔡掌门,可从来不会如此说话,现在的这个陆掌门,可不好伺候啊!”
“退下!把几个长老唤来!”陆振平一挥衣袖说道。
“是!”说完,那华山弟子便躬身退下。
门派自有规矩,晚辈担任掌门,长辈则自动升为长老。虽然陆振平年岁较轻,但是规矩便是规矩,不过有些前辈即使成为了长老,还是愿意参与江湖之事,尤其是新任年轻的掌门,更需要一些有份量的长老为其站台。关键时刻,陆振平当然不会忘记这些愿意为自己站台的长老。
不多时,一干长老便出现在华山大殿上,苏昱清带队躬身向陆振平行礼道:“拜见掌门!”
长辈虽然为尊,但是掌门之礼不可费,否则岳素明便是个例子,苏昱清深明此理,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看到平时对自己飞扬跋扈的师叔,现在向自己躬身见礼,陆镇一直烦躁不堪的心情略微有些平复,也是拱手回礼道:“苏长老,各位长老免礼。”
苏昱清问道:“不知道,掌门人找我等何事?”
陆振平平稳了一下呼吸,说道:“山下来了个不知好歹的人,非要上山挑战本掌门,需要各位长老出面!”
苏昱清一惊,问道:“不知这是何人,敢如此大胆?我派掌门尊贵岂能任由人挑战,请掌门放心,有我等在,必然将其击退!”
陆振平摇了摇头,说道:“山下弟子皆落败,并未查出是何人所为,想来应该快到大殿了。”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狂放的哈哈大笑的声音:“陆掌门,近来可安好?”
苏昱清拔剑挡在陆振平前面喝道:“大胆狂徒,报上名来,胆敢乱闯华山派,今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你是下不了山了!”
黑衣人并未胆怯,朗声说道:“陆掌门,给你个机会,坦白你所犯下的罪行,我考虑留你个全尸!”
苏昱清大怒说道:“敢对我华山掌门不敬,该死!”说罢挺剑就刺。
黑衣人并未挺剑接招,而是将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举向了苏昱清大声喝道:“掌门令牌在此,华山弟子听令!”
一时间大殿内的华山弟子一片哗然,华山派的掌门令牌突然出现在苏昱清的面前,顿时把苏昱清惊得慌了神,手上的剑招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陆振平原本故作镇定的面孔扭曲了起来,他已经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大声训斥道:“大胆狂徒,胆敢偷盗我派令牌,苏长老,速速为我派击杀此罪人,抢回我派令牌,不得有误!”
一句话把来人带来的华山掌门令牌说成是偷来的,黑衣人摇头叹息道:“陆振平,你没救了!”便伸手摘下了斗笠,不是别人,正是郎仕逸!
“陆振平,你欺师灭祖,挑断师父脚筋,用毒药毒害我和蔡璐璐师妹,欺世盗名骗得华山掌门之位,非要我从头到尾将你的罪行数落出来,你才肯认么?”郎仕逸说道。
有些长老犹豫起来,毕竟郎仕逸现在应该在思过崖,怎么出现在这里?
陆振平一阵狞笑,朗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草菅人命的华山不孝子弟,就凭你私自逃出思过崖,就够给你定个死罪,更别提还敢偷盗掌门令牌,苏长老,速速把他拿下!”
陆振平的解释合情合理,苏昱清不在犹豫,说道:“郎师侄,你还是将掌门令牌交回来吧,我看在师兄的份上不伤你性命。”
陆振平摇头说道:“苏长老,莫要被人当枪使,想想岳师叔,你确定你想追随这样的掌门?”
岳素明的死确实是大家的心头病,一方面,陆振平处死岳素明这招敲山震虎,确实是敲醒了一大票前辈,让他们认清楚,谁才是华山派的掌门,谁才是华山派的掌舵人。另外一方面,大家觉得陆振平的确心狠手辣。岳素明平素宽厚仁慈,心直口快,在陆振平刚上华山的时候很是照顾,然而却死在陆振平的剑下,也确实让人心生寒意。
伴君如伴虎,这个词出现在苏昱清的脑海中,使他萌生退意,然而却骑虎难下,不知道如何收场,僵立当场。
郎仕逸看到苏昱清的表情,便将他的心思猜到一二,便挺剑一招“白虹贯日”将苏昱清掌中宝剑挑飞。苏昱清虽然失神之时疏于防备,但是华山剑法浸淫多年,闭眼都能接招,这招本可抵挡下来。但是眼见这一手“白虹贯日”速度也不快,目标也并非伤己,便心念道:“罢了,借这个台阶,我先下去吧,早知今日,前些日,我便也应该退隐!”于是手中剑招一慢,便任由郎仕逸将其剑挑飞。
郎仕逸挑飞苏昱清手中剑后,便挺剑刺向陆振平,口中喝到:“陆振平,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