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天蚕银丝,九鳞冠(1 / 1)落萧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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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啥?粉丝?”

盛独峰好奇的瞅着那团蜷缩在木盒中的银白色线状物,忍不住将其捧在了手心上细细观摩。

“经过悬剑阁铸神老人之手特殊加工过的天蚕银丝,约有六尺长。坚韧无比,展开近乎无色。系于两树树身之上,可断烈马之腿……嘶!这小玩意儿这么厉害?”念着摆放在盒子中的注解,盛独峰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手里那团软软的、甚至还有点小可爱的天蚕银丝。

从天蚕银丝中抽出一小截来,轻轻拽了拽,嗯,还真挺结实的。盛独峰有心想要试试它的极限,双手力气不知不觉又加重了几分。可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他手里的天蚕银丝连一点点变形都没有。最终,盛独峰只能作罢。

“呼,悬剑阁铸神老人出手,果真不凡啊!”颠了颠重量宛若鸿毛般的天蚕银丝,盛独峰忍不住感慨一声。但很快他又犯难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难不成真拿去当绊马索劫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好东西,先收着吧,说不定哪天就会派上用场了。想到这儿,盛独峰顺手将它环在了自己手腕上,便不再去管它,继续检查其它两个木盒。

左边的木盒明显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里面的东西也不知所踪了,估计是被无妄台中人给取走了。而最后一个木盒里,则静静盘着一条仅有手掌五分之一大小的古铜色小蛇,一下子就把盛独峰的目光给夺走了。

铜蛇安静的盘在木盒之中,虽然它那过于纤细的身体和木盒有些格格不入,但并不影响它本身独特的魅力。小蛇通体呈古铜色,只有蛇头上,有一颗小小的类似于朱砂痣般的记号。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盛独峰都能感觉到一丝阴冷之气。还有那身层层叠叠、宛如甲胄般的细小鳞片,在火光的点缀之下,显得更加英武不凡。

盛独峰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顿时觉得像是戳在一个铁疙瘩上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这蛇要么是个摆设,要么就是死很久了。当即放心大胆的将其拿了起来。和之前天蚕银丝一样,这小蛇下方也摆着一张写着注解的纸条。本来盛独峰的注意力全在这条铜蛇身上,但纸上那鲜红的朱砂字迹,却又强行他的眼球给扳了过去。

“九鳞冠,出处不详,剧毒之蛇!一旦被咬,除非天人下凡,否则必死无疑!长年处于沉睡之中,故而寿命极长。蛇鳞如铁甲般坚固,寻常刀剑皆不能破之。腹部却宛如绸缎,极其柔软。九鳞冠原为一雄一雌,但雄蛇已被用作研究,现仅剩雌蛇。”

“注:九鳞冠只以人血为食。据其原主人交代,必须得是身怀毒功、血中带毒的修炼之人才会得到它们的认可。每日以一滴毒血饲养,九九八十一日后,九鳞冠即会重新认主,与主人心灵相通,忠心耿耿,直至死亡。”

“毒血?毒功?嘿,我的寒毒内力,不知道符不符合!”盛独峰看得兴趣大起,忍不住咬破了手指,用力挤出一滴血来,在九鳞冠头上试探性的晃了晃。

奇迹发生了,原本一动不动的九鳞冠闻到血味儿,突然猛地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双雪白的小眼睛从蛇头上睁开了,饶有兴趣的昂起脑袋,围着近在咫尺的血滴不住地吐着蛇信子,一副极有兴趣的模样。但很快,它扬着的脑袋又慢慢缩了回来,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盛独峰。

它不信任这个陌生人。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盛独峰没有展露出抱有攻击性的意思,又或许是他的血对九鳞冠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九鳞冠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在盛独峰手指上的伤口旁顿了顿,蛇信子一卷,就将那滴血珠给吞进了肚子里。

血珠下肚,九鳞冠十分满意的冲盛独峰吐了吐蛇信子,身体也慢慢舒展了开来,显然是认可了盛独峰这位新的宿主。紧接着,九鳞冠将自己纤细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盘在了盛独峰左手中指上,又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安置好它的小脑袋,才重新合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吃了就睡,你是蛇还是猪啊?”盛独峰忍不住笑骂了一声。随意活动了下左手,发现果真如那纸上所说,九鳞冠外表虽然坚硬如铁,但腹部却十分柔软,且本身弹性十足,并不会影响他握拳或做其他事情。盘在中指之上,也没有半点不适。旁人如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条蛇,只会以为它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而已。

将红砖重新升上屋顶之后,盛独峰回头看了眼曲灵歌,见后者还在火盆旁聚精会神的誊抄着那本破寂指,当下也不去打扰,而是举着火把四处转悠了起来,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藏有好东西的地方。

如果玄玉楼里的好东西真的都藏在屋顶里的话,那就绝不可能只有这四个木盒,一定还有其他没有被发现的地方。但可惜的是,盛独峰足足转了圈,也没有找到新的红砖,尽是上了年纪的旧砖。

“玄玉楼中楼层房间那么多,宝贝不可能全藏在这里的。咱们能找到四个,就已经算是大丰收了,”曲灵歌满意的将破寂指收回怀里,这种东西回头直接交给守卫就好了,没必要再费力放回去。看着四处瞎转悠的盛独峰,曲灵歌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那三个盒子里有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

“也不算是好东西吧,”盛独峰挠了挠头,“三个盒子中,有一个是空的,估计是被门中哪位前辈给取走了。剩下的,一个装着天蚕银丝,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该叫它戒指,还是叫它蛇,反正它现在算是一枚戒指吧。”

“蛇?”曲灵歌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那……那还是别给我看了,你自己收着吧!小心点啊,别让它给咬了。”

“放心吧,我皮糙肉厚的,它牙口再好,也咬不动我啊,”盛独峰重新回到曲灵歌旁坐下,突然瞟到了曲灵歌面前一大叠笔迹未干的纸张,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曲姐姐,你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那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

曲灵歌冲盛独峰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就想撵我走了?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你烦呢?”盛独峰也知道自己表达错了意思,心中大窘不已,连忙摆手,“我只是……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因为你先前说过,一旦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就会离开了……”

盛独峰委屈巴巴的模样让曲灵歌心中一软,其实,她又何尝忍心让盛独峰一个人呆在这儿呢?玄玉楼中囚禁三年,不仅仅是对**的折磨,更是对心灵的一种折磨。在这里,黑暗并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寂寞。

但再不忍心,曲灵歌也必须要离开。看着盛独峰失落的模样,曲灵歌咬了咬牙,一把抓住盛独峰的手,正色道:

“独峰,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以后再告诉你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千万别想歪了,我不是扔下你不管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在这儿陪你三年,真的!我不介意!但现在,我……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我所修炼的破寂指,虽然威力很大,但却有个十分怪异的前置条件,那就是……需要散功。”

说到这儿,曲灵歌当着盛独峰的面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脖子以下大片雪白的肌肤来。但此时,这片如雪般的肌肤上,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细小血线。

看着盛独峰目瞪口呆的模样,曲灵歌苦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破寂指独有的散功表现,我也不瞒你,破寂指其实不是什么正道武功,而是正统的邪功!每修炼一段时间,我就要散一次功,总计十次,以免自己走火入魔。每次散完功后,我身体就会虚弱一分,功力也会大打折扣。但只要熬到十次散功完毕,我那些散掉的功力,就会成倍的返还回来!”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第九次散功了。在这种环境里,在没有我师父和众师兄师姐们护法的情况下,我……我是绝不可能熬过去的,甚至……甚至还会伤到你。”

曲灵歌越说越激动,似乎是有着无尽的苦水,迫切的想要找人宣泄:“而且,修炼这种武功,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动情。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从复阳回来后,就一直刻意的在躲着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讨厌你啊……我只是想,万一哪天我散功失败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也不会太伤心……唔?”

还没等曲灵歌说完,盛独峰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曲灵歌。用温暖的实际行动,让她闭上了嘴巴。

“曲姐姐,不用说了,我能想象你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盛独峰柔声道,“受了那么多的罪,你一定很疼吧?”

从曲灵歌扯开衣襟的那一刻起,盛独峰心里积攒的那一丝埋怨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心疼和怜惜。

“独峰……我……我真的好难受啊……”盛独峰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曲灵歌尘封已久的心扉。她一边缓缓伸出双臂回应着盛独峰,一边爬在盛独峰肩上痛哭流涕,“你知道吗?每次……每次我全身都好疼好疼,就……就像有人在拿刀子割我的肉一样!但我不敢说啊!我害怕师父失望,害怕被别人嘲笑没毅力,我已经撑到现在了,我不敢放弃啊!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只能咬牙走下去……”

每一次散功时那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她都只能强忍着,靠自己的意志坚持下去。师父虽然也很关心自己,但她关心的却是自己修炼的进度,从来没有像盛独峰这样,说过哪怕一句“你一定很疼吧”之类的话。而那些所谓的师兄师姐们,每次也只是帮她护法而已。只要她能撑过去,就算大功告成了,根本没有人在意过,她究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应该是那种喜欢小题大做的人吧?

眼泪对曲灵歌来说,已经是个十分陌生的字眼了。但在今天,在盛独峰面前,她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毫无平时散功时的坚强。曲灵歌一边伏在盛独峰怀里哭,一边诉说着这些年来,自己所忍受的那些痛苦和煎熬,每次那生不如死的感觉,都让她忍不住想从无妄山悬崖边一跃而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曲灵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居然直接缩在盛独峰怀里睡着了。

盛独峰从头到尾都在扮演着聆听者和安慰者的角色,直到曲灵歌睡着了,他才尝试着想要将曲灵歌放进被窝里。但他身子稍微一动,曲灵歌嘴里就发出了不满的哼唧声。无奈之下,盛独峰只得保持着这一姿势不动,一边护着曲灵歌的头,一边低垂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忙活了那么久,他其实早就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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