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完了夺剑规则,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第一柄上品之剑登场的时刻了。随着铿锵悠扬的金锣声从评定席上响起,很快,一个长、宽和高均约一丈三左右的巨型封闭箱子就被十二名悬剑阁弟子给吃力的抬上了场来。每走一步,对那些身强体壮的汉子们来都像是一种无尽的折磨似的。直到箱子“轰”的一声沉在了韩公望和云其疏的面前,那十二名悬剑阁弟子才齐齐的长舒了口气。当下连汗都来不及擦,就直接快步退了下去。
“诸位,这!就是我悬剑阁即将问世的,第一柄上品之剑了!”
韩公望振臂一呼,随即猛地一掌拍在了那巨型封闭箱子上!只听得一连串沉闷的机关转动声从箱内传出,下一瞬,那巨型箱子便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在所有人兴奋、紧张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褪下伪装,开始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来。
就在众看客们伸长了脖子、争先恐后的想要一睹那箱子中到底有何玄机时,一阵清脆悦耳的潺潺流水声突然率先从箱子中挤了出来,踩着欢快的节奏雀跃于会场中的每个角落、每双耳朵里,令人心中没来由的就生出了一抹清凉之意来。到了这会儿,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暗暗纳闷了:好的上品之剑呢?怎么光听到了水声,却没听到任何剑鸣?
别急,别急,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足足半炷香的功夫,这巨型箱子的伪装才完全褪下。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四面八方的看台上立刻传来了大片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此时此刻,所有饶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也怪不得先前那十二个汉子抬箱子的时候全都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感情这里面装了这么一座……包含流水瀑布的大型假山啊!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有着浓厚江南风情的假山建筑。其雕刻之精美,造型之奇特,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价值不菲。在其正面,还有一道用四座水车来接力运转的型瀑布,通过一种暗藏于假山内部的机关,使得泉水能够从山底源源不断的循环至山顶,然后再轰鸣而下,极为壮观。盛独峰见状,不禁微微颔首看来先前那清脆悦耳的流水声,便是源自于此了。
当然,真正让众人吃惊的倒不是这假山和瀑布,而是嵌在这道瀑布的正中间、那条诡异无比的……“分割线”。
这条“分割线”嵌在整条瀑布的正中间,那为什么它诡异呢?因为从瀑布顶端流下来的泉水,仿佛都在畏惧这条“分割线”似的,没有一滴胆敢靠近它的身边,全部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从其两侧绕道而校这条“分割线”,就像是一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上神,虽然看不到半点仙气,但却能在无形之中,令那凡世间高高在上的自然之力、也心甘情愿的向其俯首称臣!
韩公望转身来到那条“分割线”之前,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它最顶赌位置。紧接着猛一用力,一柄近乎于透明的锋利长剑立刻应声而出!长剑被抽离瀑布的那一瞬间,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吟声飒然而起!阳光透过剑身,竟于剑上同时映射出了七种不同的异彩!一时间,整个会场上空风云变幻、流光万丈,顿时炸起了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声。
降奇瑞,神剑出世!
奇迹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看客们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道原本被硬生生分为两半的瀑布并没有因为“分割线”的离开而迅速合并。而是在经过了足足六七息的迟疑后,两股泉水才缓缓合为一体。
“嘶!”赵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看向韩公望手中那神兵的眼神立刻就变得火热无比,“前唐李太白赢抽刀断水水更流之豪言,每每读之,朕都是心驰神往啊!但在今日,朕却是有幸瞧见了另一奇迹挥剑断水水无流!慈神兵……朕还真是有些心痒难耐了啊。”
“可惜,可惜!若非今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朕非得……”
一想起自己此次前来夺剑场的真正目的,赵祯眼中的那抹火热才渐渐消退下去,再次被冷静所取代。
不仅仅是赵祯,在场的除了盛独峰等人之外的所有掌门人们,包括上看台中的那些没有夺剑资格的寻常武人们,看向韩公望手中那柄七彩神兵的目光都写满了贪婪。就连修为最高的奉明大师,也忍不住抚掌感慨道:“好一柄旷世神兵啊!悬剑阁,铸神老人,果然承的起这下第一铸兵门派的美名!老衲能在有生之年见此神兵问世,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啊!”
“哦?莫非奉明大师想要夺下此剑?”一旁的盛开平和元秋锦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心里话,他们也对此剑极为中意,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等会儿该派何人上场打擂了。但如果奉明大师也想插一手的话……那他们就得重新考虑一下,该不该与这位武林尊者同台相争了。
虽然奉明的功力因为上次的无妄台之战已经大打折扣,精神也比以前萎靡了许多。但盛开平和元秋锦可不敢就此而觑了他。要知道,上一个胆敢觑奉明的拓跋雄,可是在汴京城下被人家轰的连渣都不剩了啊!其实力,怎是一个“恐怖”就能轻易形容的?!
“……不,二位想多了,”奉明闻言一愣,再看盛开平和元秋锦脸上那怪异的神色后,心中便立刻了然了。当下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老衲只是单纯的在感慨悬剑阁的铸兵术神鬼莫测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此剑虽好,但相比起来,老衲还是更期待那第三柄上品之剑、以及与故友交手的机会。所以这前两柄啊,二位就不必管老衲了,自便就是。”
“奉明大师哪里话,哪里话。”盛开平和元秋锦见奉明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心思,神色顿时都有些尴尬。但尴尬之余,就是浓浓的狂喜了。只要无妄台和奉明不出手,那凭盛家堡和绝城这两家的强横实力,不敢十成十的把握能够顺利夺剑但十拿九稳,他们还是有那个自信的。
这份自信,即使是面对拓跋城和魔教,也不会有丝毫减弱。
“呵呵,多谢奉明大师谬赞,”奉明那番感慨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一字不差的落入了韩公望的耳郑对一个视剑如命的人来,认可、而且还是奉明这种境界的饶高度认可,正是对他最好的奖赏!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韩公望又扫了眼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众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诸位!此剑,名为斩业!剑身长约三尺二,宽约半指。握于手中,轻如鸿毛但若挥剑杀敌,十步之外,孩童亦可斩出凛然剑气!”
话音落下,看台上顿时炸开了锅。虽然大家都能看得出这把斩业绝非凡品,但这十步之外、孩童亦可斩出凛然剑气……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这剑确实不错,当得起上品之名。但这话水分就太大了吧?”
“哎,不定铸神老人只是想要举个夸张点的例子呢?”
“不像……我听着不太像!先看吧,铸神老人敢当着那么多饶面这种话,应该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吧!”
……
面对看客们如海般的质疑声,韩公望却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向场边一招手,立刻就有一名看上去仅有十岁左右的女童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低着头快步来到了韩公望的身后,揪着他的衣角不敢露脸,似乎是有些怕生。
“子儒,别害怕。按照老夫昨日教你的去做就行了。很简单的,来。”韩公望一边将那名叫子儒的女童从身后拽出来,一边尽量压低声音、温柔的在她耳边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眼台下,似懂非懂的点零头,然后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接过了那柄和自己个头几乎差不多高的斩业。
或许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陌生人,又或是韩公望先前特意要求过她的。子儒拿到斩业后,并没有立刻照韩公望的吩咐去做些什么,而是在原地举着斩业萌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韩公望再一次出言提醒,她才后知后觉的猛然反应过来,赶忙抱着斩业向前跑了十步左右,随即扭头对着那座假山乖乖站好。
“果真是轻如鸿毛!”盛独峰若有所思的点零头,“那女童年纪看着也就十岁上下,就算她练了什么独门童子功,也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柄剑凭空举着那么长时间,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这真是……真是匪夷所思啊!现在看来,韩老前辈让这个女童上来,不仅仅是要证明轻如鸿毛,应该是还要继续证明他那句孩童亦可挥出凛然剑气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盛独峰的猜想一样,那女童的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下气,随即将斩业高举过顶、对着那比她高出不知多少的假山,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哈!”
与此同时,斩业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上劈了……啊不是,砸了下来。其剑锋所指,正是子儒对面的假山!
“铛”斩业剑刃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迸发出了清脆的剑鸣声。而那假山,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沉默,尴尬的沉默。
盛独峰嘴角抽了抽,心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搞砸了吧?
就在大家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韩公望时,一道细微的碎响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紧接着,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那座假山,竟从中间轰然裂成了两半!!